君無邪看著南山不敗客王耀,感覺自己在看一個白痴。

這傢伙,還一副我很牛批的樣子。

哪兒來的迷之自信?

君無邪拉著秦可清很自然的退了幾步,恰好退到了結界覆蓋範圍內。

“小子,你過來。”

君無邪對著王耀勾了勾手指。

王耀愣了一下,隨即冷聲道:“你在跟我說話?”

“不錯,就是你,南山必敗客,你給我過來。”君無邪單手揹負,指向那沉浮的甲冑,道:“速速前來為我取甲,以你之生命祭獻,消磨甲上沾染的戾氣。”

王耀聞言,心口頓時一滯。

“得失心瘋了?”

他冷幽幽的盯著君無邪。

這個凝氣境的人,居然敢學著他的口氣,跟他針鋒相對?

連日來,他在南山殺了不少自詡天資非凡的同代奇才,便再也沒有人敢在這般跟他說話。

“你聽不懂人話?”君無邪臉色一冷,喝道:“速速進來取甲,本公子讓你以命取甲,那是賜予你無上榮光,你當感恩戴德,竟敢聒噪?”

“不知死活的東西!”

王耀差點給氣炸了,一個凝氣境的武者,竟敢在他面前這樣挑釁!

他瞬間落在了結界前,舉步就要衝進結界,擒殺君無邪。

可就在他的腳步抬起,即將邁入的剎那,卻是停在了空中。

他雙目綻放寒光,森冷地盯著裡面的君無邪和秦可清,滿頭黑髮無風亂舞,臉色陰晴不定。

“小子,你是腳抽筋了嗎?”

君無邪略帶嘲諷地看著王耀,沒有什麼挑釁的眼神,就只是純粹的嘲笑。

“你想激我進來?”王耀雖然自負,但真到了關鍵時刻,卻並非衝動的莽夫,他死死盯著君無邪的眼睛:“你到底想耍什麼花樣?”

“你怕了?”君無邪的眼神充滿了鄙視道:“我現在總算明白你那南山不敗客的名頭是怎麼來的了,遇到打不過的就慫,你自然不會敗了。”

“你!”

王耀氣得渾身發抖,肺都炸了!

“小子,你這般囂張,不過是虛張聲勢!”王耀突然嗤笑了起來:“想跟我玩心理戰術?故意表現得這麼囂張,讓我以為你是刻意激我入結界,從而放棄殺你!你這招反其道而行之,不過雕蟲小技爾!”

他說完,一步踏入了結界內,直接向著君無邪奔去,探手抓向其肩膀,掌指間血氣奔騰。

“現在,你這隻螻蟻是否有反抗之力?”

王耀非常自信,他心裡早已想過,對方可能是體修,亦或者是肉身超出尋常的同階武者。

但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那麼他對自己的肉身更加自信!

又不是沒有用純肉身之力擊殺過體修!

眼看著,鐵鉗般的五指就要落在目標的肩膀上了,對方竟然絲毫未動。

“果真是虛張聲勢,還以為你有什麼底牌,可笑又可悲!”

王耀心裡最後的一絲警惕也放鬆了,這個螻蟻已經被他給嚇傻了,站在那裡連反抗的心思都沒有了。

就在他以為一切都已成為定局,即將要讓這個螻蟻跪在地上懺悔,而後在他的威脅下,不得不去取甲時。

一隻金光絢爛的手掌,快若閃電!

他的五指即將鎖住對方肩胛時,突然就不能動彈了。

他的手腕被那隻金光絢爛的手給鉗住了。

王耀運足血氣猛烈一震。

想要將那隻手給震開。

結果,血氣震動之間,金色的掌指卻紋絲不動,反而將他的血氣反震了回來,令他整個手腕都麻木了。

他震驚之餘,迎上對方的目光,看到了嘲諷與戲謔的眼神。

“怎麼樣,感覺如何?”

君無邪掌指微微用力,王耀的手腕頓時響起了骨裂聲,劇烈的痛疼令他的臉龐都有些扭曲了起來。

“你!”

此時此刻,王耀徹底明白了,為何對方敢在就結界裡面這般挑釁。

其不僅是個體修者,還是個肉身極其變態的體修!

“你刻意將血氣以真氣的路線執行,讓我以為你是凝氣境的真氣武者,然後再刻意激我進結界!該死的,我竟然上了你的當!”

王耀滿臉鐵青,手腕被鉗住,使出全身的力氣都難以掙脫,並且劇痛鑽心,骨頭都被捏得裂開了。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竟然會翻船!

他自問已經非常謹慎了,即便對方只有凝氣境,他依然心有警惕!

怎麼會這樣?

“你好像有些後知後覺啊。”

君無邪笑了,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非常的陽光燦爛。

他微微用力一拉,王耀根本就穩不住,直接被他拉了個趔趄。

隨即,一隻黃金血氣流淌的手掌,一下子摁在了他的肩上。

王耀只覺得,宛若泰山壓頂。

雙腿一顫,噗通跪在地上。

“你這個凝氣境的螻蟻!你竟敢辱我?!!”

王耀氣得要爆炸了,這輩子就沒有跪過,今日卻被迫跪在了這裡,這是奇恥大辱!

“我辱你了嗎?”君無邪捏著他的脖子,讓他仰著頭看著自己,而後在其憤怒無比的眼神中,啪的一耳巴子抽了上去。

王耀的臉頓時鮮血飛濺,高高腫起,他只覺得眼前發黑,雙耳嗡嗡作響。

“啊!!”

他歇斯底里地咆哮,難以接受被人如此踐踏與侮辱!

比起肉身的痛苦,心裡的屈辱更無法忍受。

他是南山不敗客!

這幾日,在這南山,沒有任何同代敢與他爭鋒,見者莫不退避三舍!

“感受什麼了?”君無邪揪著他的頭髮,將他的腦袋提起來,道:“是榮耀,榮耀懂不懂,嗯?”

“你……”

王耀雙目佈滿血絲,睚眥欲裂,眼裡盡是殺意與怨毒。

“能在我面前下跪,被我抽耳光,這是你求之不來的榮耀,你當感恩戴德,以報我對你之厚愛。可你眼裡居然充滿了殺意,是如此的怨毒,你真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啊。”

君無邪一副自己做了好事,卻被人以怨報德的表情,裝的跟真的一樣。

“你……”

王耀氣得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這不是他的邏輯嗎?

現在被對手用在了他的身上,才知道這種滋味有多麼的難受。

……

此刻,山坳裡那片樹林中,大河劍宗的真傳弟子依然盤坐在岩石上,表情非常的震驚。

不過,在震驚中,還有掩飾不住的幸災樂禍。

南山不敗客王耀栽了,陰溝裡翻了船。

他雖然深感震驚,那個君無邪竟成長到了如此地步。

但是,沒有了南山不敗客王耀,他便少了最強力的競爭對手!

所以,他一直沒有離去,在這裡等待,等待時機!

“小子,你殺了我,你依然拿不到甲冑!”

王耀不想死,他窮盡腦汁,思考活下來的機會。

“你個死人多什麼嘴,這裡沒有你說話的資格。”

君無邪說完,直接一耳光抽在了王耀的臉上,將其滿口牙齒都抽了出來。

氣得王耀想自爆!

可是,真氣被禁錮在丹田,就算是自爆都做不到!

生平,他沒有一刻,如現在這般,是如此的感到絕望與無力。

這種被人主宰生死的感覺,實在太糟糕了。

“不如這樣,你放了我,讓我出去殺了大河劍宗的人,這樣你就可以安心取甲了。再者,我本來就有傷在身,與他廝殺之後,必然傷勢加重,對你也不會有任何威脅!”

“你是在求我嗎?”君無邪將他踹翻,腳踩著他的脖頸,道:“你之前那囂張跋扈的姿態哪裡去了?你不是南山不敗客嗎?打遍同代無敵手,何其的風光,自詡聖人來了,在同境界也不是你的對手。怎麼,現在不狂了?”

王耀變形的臉狠狠抽搐著。

這些話太刺耳了,宛若刀子插入了他的心裡。

曾經有多驕傲,此刻就有多屈辱!

“南山不敗客,今天敗了,此生唯一一敗,也是最後一敗。唔,你應該感到驕傲,你這一生最多敗一次,多一次都不行。”

君無邪揶揄,說完腳下猛的用力。

在王耀驚恐、不甘、憤怒、怨毒的眼神中,喀嚓踩斷了他的脖頸。

王耀頭一歪,嘴微微張了幾下,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瞳孔快速渙散,頃刻之間斃命。

“這種感覺真的沒勁,如同虐菜,我還是喜歡霸氣的殺人方式。”

君無邪搖了搖頭,感覺實在太溫柔了。

主要是這結界太小,生怕動作大了,一拳將王耀給轟了出去,那可就悲催了。

他將王耀的納戒拔了下來,仔細的檢查了下他的身上,發現這傢伙並沒有穿內甲。

看來,這貨對自身的實力非常自信啊。

“納戒都兩枚了,也沒有時間看看裡面有些什麼東西。”君無邪將納戒收起來,轉身看向沉浮的甲冑,對秦可清說道:“你先到結界外面去吧,也不知道這件甲冑到底什麼情況,我取甲時,你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妥當。”

走進了仔細感受,的確能在甲冑上面感覺到一絲絲淡淡的戾氣。

但是絕對沒有這麼簡單,如果真的只是淡淡的戾氣,這副甲冑早就被王耀給取走了,哪還能等到他來。

不管如何,都必須去嘗試取甲。

這是唯一的辦法,沒有其他方式可以取代,除非放棄。

在取甲之前,他轉身看向遠處的樹林。

那岩石上,大河劍宗的真傳也正在看著他。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都在對方的眼裡看到了濃烈的殺意。

宗王學院與大河劍宗,本就是兩個生死對立的宗門,即便沒有別的原因,兩宗弟子也是水火不容。

君無邪對大河劍宗的親傳說道:“我今日取甲,必不輕鬆,或因此而受傷。但你若以為,可坐收魚翁之利,我敢保證,你今日就會死在這座山坳裡。若想活命,現在立刻給我滾!否則,必殺你!”

他的話中凝聚了堅定的意志。

不是在威脅,而是在告訴對方若是想坐收漁利,會有怎樣的下場!

他並不想在這個時候跟大河劍宗的真傳動手。

畢竟,要在結界外面殺一位中階勢力的真傳,勢必要動用元始兵解,或者是服食爆氣丹。

他不想讓自己變得虛弱,但是如果對方執意截胡的話,那麼他定要取其項上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