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雪回了鎮宇塔。

她出來的時間已經很長了。

雖然鎮宇塔內只過了幾天,跟外界的時間一樣,但是她自己在八九玄殿內卻是待了好幾年。

她與鎮宇塔之間有特殊牽絆,時間太長的話,會導致她自身會出現問題。

這是她當年自己的手段,為了鎮壓鎮宇塔內的九天,九位天帝領域巔峰的強者。

她為此付出巨大。

而當年她輔助鎮宇塔鎮壓九天時,她因為大戰,本身就未在巔峰狀態。

君無邪則出了八九玄殿,準備進入終極秘境了。

他出來時,正好是終極秘境開啟之日的黎明時分。

有虞氏族、蘭沁氏族、恆起宗的強者全都聚集在他的住所門口,焦急等待著。

他們找不到他,院內沒有了君神的氣息。

但是他們知道君神必然沒有離開,應該是進入特殊器物空間了。

君神身上有特殊器物,他們是知道的,因為虞曾經在那空間內待過很長時間。

看到君神出現,他們拭去因焦急等待而浸出的汗水,急忙迎了上去。

“君神,您可算出現了。

今日便是秘境開啟日,我們真怕您不能及時出現而錯過了進入秘境的最佳時機。”

他們盡皆重重鬆了口氣。

終極秘境內必然有著永恆之路上最大的機緣。

先入者,能擁有時機上的優勢,後入者可能會錯過時機,這相當重要。

“等急了吧,看你們汗水都出來了。”

君無邪看他們這模樣,不由笑了起來,“終極秘境的重要性,我比你們更清楚也更在意。

所以,除非是不可抗力因素,我怎會來遲。

往後,不管什麼事情,你們都不用這般忐忑與焦慮,凡事我自會把握,該出現時,定會出現。”

“君神說的是,我們的確是不夠冷靜……”

他們露出尷尬的笑容,正如君神所言,此事他怎會不放在心上,怎會遲來呢。

畢竟,君神只是進入了自己的器物空間,何時出來,自主可控,並非離開做危險的事情去了。

“怎麼樣,事情都辦妥了嗎?

恆起宗,是否已經從黑季氏族的手裡接過了權柄。”

“回君神,一切皆已妥當。

這幾日,恆關很平靜,也並未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

那界外四位少主,估計此刻已經在城內,改變了身份,等著進入終極秘境。”

“我已經發現他們了。”

君無邪出來的瞬間便散開了神念,幾乎剎那間便鎖定了那四人。

他現在不用解開靈魂境界的壓制便可輕鬆搜尋到他們的位置。

因為,他已經熟悉他們的氣息了。

雖然他們用此界的天地元氣改變了自己,但畢竟是界外之人,強行納天地元氣入體來改變自身,終究會產生一絲若有似無的特殊氣息。

他便是憑著四人身上的那縷特殊氣息,鎖定了他們的位置。

“君神手段高明,神念過人,令我等驚歎。”

“好了,不要拍馬屁了,以後這種溜鬚拍馬的廢話還是少說,一點不像你們的風格。”

三大勢力的強者聞言不由一怔,隨即看到君神臉上若有似無的笑容,心中一鬆,不由也跟著笑了起來。

“對了,君神,您進入終極秘境之後,那黑季氏族……”

“那時的黑季氏族便沒有了任何利用的價值。

你們看著辦吧,強者與嫡系大都不可留,核心人物必須解決掉。

那些境界低的,孩童婦孺等等,不要動他們,給他們留一片生存的空間。”

“君神宅心仁厚,我等定會按照您的吩咐去辦。”

有虞氏族和蘭沁氏族的強者們聽到這樣的回答,心裡跟著鬆了口氣。

畢竟是一起共事萬古的氏族。

即便如今黑季氏族走上了不歸路,但並不代表整個氏族所有人都該死。

將黑季氏族殺個雞犬不留這種事情,他們真的很難做到,於心不忍。

那可是好幾百萬人口。

“擊殺他們剩下的古祖之後,記得用你們的神念搜尋黑季氏族人的識海。

不枉殺,但也絕不能錯過該殺之人。”

“是,我等謹遵君神法旨!”

“對了,關於終極秘境,你們是否瞭解?”

兩大氏族的強者聞言皆搖頭,“終極秘境,往屆從未正式開啟過,這個時代是首次正式開啟。

往屆,恆關秘境考核難度比這個時代要低不少,所以也曾有不天驕抵達第九恆關。

但是終極秘境並沒有為他們而真正開啟,只是開啟了一條旁支,裡面有片星空古路,供他們歷練,尋求機緣。

且,每一屆開啟的旁支古路不盡相同,所以我們對此番終極秘境內部之事知之甚少。

只記得當年天道意志曾提及,終極秘境內的天地與我們外界的天地有很大的區別,是來自別的宇宙截下的破碎一角。

天道意志還曾提到,裡面有很多的路,可通往不同宇宙殘留的破碎空間的一角。

不過,天道意志說,終極秘境內來自各個破碎宇宙的空間的一角,都只是很小的天地。

整個終極秘境內的世界,便是由這些破碎空間的微小天地組合而成。

裡面有人生活,當中還有英雄後裔傳承,是某些宇宙對抗黑暗而犧牲的強者後代。

我們對終極秘境的瞭解便只有這些了,至於裡面具體什麼情況,並不知曉。”

君無邪點了點頭,不再多言,隨即走出院子。

三大勢力的強者急忙跟了上去。

他們一路來到終極秘境所在的位置。

終極秘境入口位於城內一角。

這裡附近很遠的區域都沒有建築物,除了一座山脈,其他地方都很平坦,視野開闊。

山脈中間位置,那裡有面巨大的石壁,非常的平整。

石壁上面刻著符文。

此時,石壁下面有十幾位三大勢力的半神,正在使用天道意志賜予的特殊印記啟用符文。

符文一縷一縷,有序地亮了起來。

石壁前方廣闊的平地上,正聚集著海量的人群,密密麻麻。

距離石壁最近的,便是此番等著進入終極秘境的天驕們。

來自界外的四位少主赫然在列,只是除了君無邪之外,其他人無法識得。

除了他們,還有氣息神秘令君無邪無法看透的黑袍青年。

他當即辨認出了此人正是蟄伏在黑季氏族禁地深處的那個神秘強者。

“此人到底用的什麼秘法或者是特殊至寶,掩蓋了自己的真實氣息。

居然在此等距離下,我依然無法看出其真實面目。”

君無邪覺得頗為有趣。

此人很危險,即便是他都不可小覷。

雖然無法判定其體內的氣息是何種能量。

但是,他大致能猜到其來身份來歷。

事到如今,在這星空古路,敢主動對付他的人,如此大費周章,想要置他於死地的人,除了界外修行者,恐怕也只有黑暗生靈了。

黑季氏族本就因穆陽氏族而與黑暗搭上了線,所以他們才敢那樣囂張,當眾撕破臉,不懼面對他。

那麼,此人是黑暗生靈的可能性,幾乎可以說八九不離十。

山壁前的那群天驕,數量有百餘人。

數以億計的天驕從浩瀚的宇宙星空各生命古星、各大陸而來,匯聚於永恆之路。

最終走到盡頭,來到這第九關的,除了尚在第八關通往第九關的星空古路上未曾及時到達的之外,便只有這區區百餘人而已。

這百餘人,是從數以億計的天驕中脫穎而出者,每一個都是極其驚豔的,毋庸置疑。

這個特殊的大世,群英薈萃,但天驕與天驕之間,總歸是有差距的。

眼前這批天驕,每一個的天資成長強度,都在十方神話大後期,有的甚至到了十方神話巔峰,甚至是準百世神話層次。

當中有兩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早前,他一直在關注來自界外的四個少主與那個有可能是黑暗生靈的神秘強者,未曾去注意其他天驕。

現在,神念感知掃過這些天驕,不由令他心裡一怔。

隨即,他的嘴角便浮現出了不易察覺的笑容。

其中有一個天驕,看起來其貌不揚,但是體內卻蟄伏著非常霸道的肉身血氣。

這種血氣,他當然不會陌生。

那是霸體獨有的血氣。

是霸風!

他還在想,到了第九恆關這麼些時日了,卻一直未曾有霸風和蒼天的訊息。

卻不想今日在這裡遇到。

霸風改變了自己的形貌,將自己隱藏得很好。

霸體血脈強悍,不需要懷疑,成長驚人。

他這一路走來,定是經歷了許多的艱辛,卻也得到了很多的機緣。

如今的霸風,境界已經達到了半神中天位之境,天資成長強度,也就是神禁領域,十方神話九重天。

若是正常情況下,霸體血脈成長雖然強悍,卻也無法在此境界達到這個層次。

顯然都是恆關星空古路上的奇遇帶來的效果。

似乎感覺到有人在注視自己。

霸風回頭望了一眼,目光望穿長空,一眼就看到了人海後方,站在三大勢力先祖、祖師等人前面的君無邪。

他的目光在剎那間浮現出了一縷激動,但很快便又恢復了平靜,將頭回了過去。

便在這時,他身旁的白衣男子亦回頭望來。

一眼之下,那雙原本冷淡的目光,瞬間有了強烈的情緒波動。

只是,他也如霸風那樣,那強烈的情緒波動只是持續了短短剎那,便又恢復了平靜。

整個過程很短暫,以至於他們的眼神變化,除了君無邪,沒有其他人看出來。

“蒼天、霸風,好久不見。你們收攏神念,不要回應,聽說我便是了。”

君無邪用強大的神念與他們打招呼。

他知道霸風和蒼天這般反應,是為了不暴露身份,而給他添麻煩。

現在,恆關有強大的敵人要對付他,如果知道了他們的身份,極有可能會將他們也列為目標。

他們雖然很強,但他們有自知之明,對上真神,根本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即便如蒼天這樣身具天道氣運的人,也很難在真神的圍獵殺活下來。

“一別數十年,再次見到你們,我很高興。

看到你們如今的成就,我也很欣慰。

故人重逢,卻只能以這樣的方式交流,為了穩妥起見,你們甚至都不能用神念與我交談。

對此,我很抱歉。

等我解決了那些人,我們再相聚,把酒言歡。

霸風,你太激動了,管理好情緒,別被人看出什麼了。

我怎麼感覺你快要哭了。”

最後一句話,多少帶點調侃的意味。

霸風身體哆嗦了一下,很想懟他,你才要哭了,自己明明是內心感慨很深,以至於眼眶微微有些溼潤。

這是因為故人重逢,太過高興了好麼,跟哭有個屁的關係啊。

“還有你蒼天,總是冷著一張臉,裝不完的高冷,此刻內心卻是在笑霸風吧。

你別笑他,你內心的情緒,我怎麼感覺比霸風還要強烈。

不過,你與霸風不同的是,他眼眶溼了,而你是心裡溼了。”

“我……”

蒼天的臉頓時就黑了,心中腹誹道:“你才溼了,你都溼透了。”

心中念頭剛落,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怎麼感覺這話好像有點汙?

想到幾個大男人說溼了,渾身一陣惡寒,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好了,不調侃你們了。

終極秘境非同小可,裡面的天地是由其他破碎宇宙的一角小天地組合而成,必然藏著諸多兇險,但同時也會有諸多機緣。

你們進入秘境之後,定要小心謹慎。

我等你們出來喝酒。”

霸風和蒼天依舊靜靜站那裡,卻以極其細微的幅度輕輕點了點頭,給予了他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