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邪被轟了出來,只覺得全身跟散了架似的痠痛不已。

他嘴角抽搐,活動了下筋骨。

月瑤看他這樣,抱著他手臂依偎在他身上,道:“無邪哥哥,你怎麼了?”

“沒事,剛才做了個夢,被母老虎咬了一口。”

月瑤聞言,不禁一怔。

“小傢伙,你是想死呢,還是想死呢?”

神秘女子的聲音在君無邪的腦海中響起,還有磨牙的聲音。

君無邪眉頭微微一挑。

這個女人竟然偷聽他的心聲!

“無邪哥哥。”

月瑤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啊?”君無邪回過神來,近距離看著她傾城絕美的容顏,輕撫著她的臉頰,道:“明日,我們便離開邊疆,前往南域古城。在這裡耽擱的時間已經不少了,是時候該去做自己的事情了。現在,哥哥要去音瀾那兒,跟她道個別,你乖乖等著哥哥回來。”

“無邪哥哥,不要總是將瑤兒當做小孩子。”月瑤柔柔看著他,道:“我們明日便要離開,音瀾姐姐也將回歸師門,此後你們相見的時間會極少了吧。今晚,無邪哥哥應該陪著音瀾姐姐,去吧。”

她說完推了推他。

君無邪怔了怔。

他沒有說話,只是深情的在月瑤嫵媚的紅唇上親吻了一下,隨即起身離去。

他們彼此心靈相通,很多話都不必說出口。

只是,他的心裡時常會覺得自己愧對於她。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月瑤坐了起來,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無邪哥哥,其實瑤兒好想永遠做個小女孩,一直陪在你的身邊。現在,瑤兒的身體逐漸恢復,也就意味著,瑤兒跟你分開的時日,越來越近了……”

“瑤兒幸福的是,吃過你吃過的苦,吹過你吹過的風,可有一天終是要離去。此後,我在神界,你在人間,吹不同的風,淋不同的雪,看不同的月……”

她黯然神傷,再不似平日那單純的模樣。

幸福的人,為何要面臨離別。

她不想,不願!

但卻無可奈何。

“永恆心鎖……”她輕輕撫摸著手腕上的晶瑩手鍊,嘆息道:“我寧願你永遠沉寂,可現在他們應該感應到你的氣息了……”

她起身來到院中,看著夜空中皎潔的明月,淚水模糊了雙眼。

……

此刻,姬音瀾的書房中。

君無邪將鬥戰聖法給了她。

姬音瀾很震驚。

這是聖級功法,對於這個世界的武者來說,那是絕世級別的。

主宰級勢力的鎮派功法,也只是半聖級而已!

“不行,這篇功法,目前只能在軍中普及上篇與中篇,下篇絕對不能拿出來!否則,若是讓人知道我大周軍隊修煉的是聖級功法,滅頂之災便在眼前。”

“我留在軍中的時間不多了,最多隻能將上篇普及,往後這中篇,恐怕還得要你幫忙了。希望,你日後可以根據玄甲軍的實力,根據大周的情況,考慮是否要將中篇普及到軍中。畢竟,上篇加上中篇,也是級別相當高的功法,依然會令人覬覦!”

“放心吧,往後玄甲軍的事情,我會留心的。若閒來無事時,也會去軍中走走看看。關於你弟弟將來登基的事情,我也會盡力輔助。”

“謝謝你,無邪。”

姬音瀾凝望著她,星辰明亮的眼眸泛動似水柔情。

她從來沒有如這一刻般,心是如此的柔軟,有種想要將自己融到他身體裡的衝動。

“我不喜歡。”君無邪伸手勾起她的下巴,道:“我不喜歡你對我說這兩個字。”

“嗯,那我以後便不說……”

她話還沒有說完,嫵媚的紅唇就被君無邪的嘴給堵上了。

她整個人頓時僵硬了一下,微微掙扎著在他的胸口推了推,隨後卻又漸漸張開了雙臂,抱住了他強健的腰身。

良久唇分。

姬音瀾眼眸如水,嬌顏豔紅,眼神卻有些忐忑:“無邪,如果將來有一天,你發現我已不再是你認識的那個姬音瀾,你還會如現在這般喜歡我麼?”

君無邪怔了怔,心裡不禁一驚。

姬音瀾這話是什麼意思?

但他現在不需要去思考,因為對於他來說,這根本不是需要思考才能回答的問題。

“你就是你,不然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在我心裡,你依然是那個姬音瀾。”

姬音瀾眼眸微微顫動,道:“記住你今晚說的話,不許食言!”

“答應你的事情,決不食言。”

君無邪的聲音很平靜,但卻很堅定。

“嗯,我相信你。”姬音瀾點了點頭,隨即眼裡露出異樣之色,道:“你……那個顏傾城是怎麼回事?”

“顏傾城?”

君無邪頓時一怔。

她怎麼會知道顏傾城?

難道是姬流風跟她說的?

一時間,他卻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他跟顏傾城之間的事情,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可三言兩語卻很難說清。

“我沒有別的意思,顏傾城是南疆大陸主宰勢力魅瞳族的家主,我只是擔心你捲入主宰勢力的爭鬥中,你以後定要小心些。”

“我知道了。”君無邪點了點頭,隨即將通訊玉符拿了出來,道:“把你的聯絡符文印記留下,以後見面的時間可能很少,但我們可以常聯絡。”

“嗯。”

姬音瀾在他的玉符裡面留下了她的聯絡符文印記。

他們在書房待了很長時間,直到深夜才分開。

君無邪沒有聽月瑤的,並未留下來陪姬音瀾一整晚。

第二日,在姬音瀾,在玄甲軍不捨的眼神中,他駕著馬車駛出了舜益主城,離開了大周國境。

同一時間。

大周都城,奇珍閣。

顏傾城這些時日,一直都待在奇珍閣的小院裡。

這麼長時間了,君無邪一直沒有帶著月瑤來這裡找她幫忙壓制寒毒與火毒。

她就知道,藥王宗的那位肯定早到了,暫時解決了月瑤的問題。

說來,她早應該返回南疆,回家族去了。

她卻留了下來。

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留下來,似乎在這裡住了時日,心裡竟有些不捨了。

她佇立在湖中亭閣欄杆前,看著波光粼粼的湖面。

清風吹過,拂動她紫色的長髮,吹起紫色的宮裝衣裙,隨風飛揚。

“這個小混蛋,這麼長時間了,便是月瑤的問題得到了解決,也應該前來告訴我一聲,這樣不理不睬,把我當什麼了?”

她時時想起,心裡不免有些生氣。

“罷了,我跟一個小屁孩兒置什麼氣啊?”

她搖了搖頭,明日要返回南疆了,她有些猶豫,離去之前要不要去宗王山看看那個小混蛋。

“嗯,我還是應該去看看,提醒他不要忘記了給我尋找修復血脈的天材地寶。我只是去提醒他,沒有別的意思……”

她這樣對自己說道。

隨即,身形一動,消失在了亭閣中。

下一刻,她就出現在了宗王山上。

這裡很安靜,沒有了以往的熱鬧,清冷多了。

她黛眉微蹙,怎麼沒有感應到那個小混蛋和月瑤的氣息?

“前輩,您怎麼來了?”

酒爺感應到有強大的氣息降臨宗門,立刻結束脩煉,來到了君無邪所住的簡陋小院前,就看到了靜靜站在那裡,看著簡陋木屋的顏傾城,不由吃了一驚。

顏傾城淡淡說道:“我找君無邪有點事,他人呢?”

“無邪早已離開宗門,前往南域古城了,走了有好些時日了。”酒爺有些驚訝的看著顏傾城,道:“前輩,他離去之前,莫非沒有跟您說過?”

顏傾城一怔,眼眸微微顫動,看著那座簡陋的木屋,久久無言。

他走了?

去南域古城了!

他就這麼離開了,竟然沒有跟她打聲招呼!

“你可真是個混蛋!你把我顏傾城當什麼了?”

她心裡有股怒氣升騰而起,有種被無視的挫敗感。

那個傢伙,去那麼遠的地方,竟然連招呼都沒有跟她打,就這麼離開了。

她留在大周都城是為了什麼?

這些日子,她每天都在等,在等著他帶月瑤到奇珍閣找她治病。

可那個人,竟然早已不在大周了!

“罷了,沒事了。”

許久之後,她才開口說話,隨即踏空遠去。

酒爺怔怔地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心裡不禁有種怪異的感覺。

“好像不太對,她剛才的心境波動怎會那麼強烈?”

酒爺咕嚕咕嚕喝了口酒,轉身離開了。

離去的顏傾城,卻是突然在遠處的山峰上停了下來。

她回頭看向宗王山,忍不住磨牙,道:“無情無義的小混蛋,我定要去南域古城當面問問你,到底什麼意思!”

隨即,她身體四周虛空扭曲,瞬間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