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綠色的大手釋放出令人窒息的毒霧,從高天上往下轟殺。

君無邪眼神冷漠,等到那大手距離自己只有十幾米高度的時候,一劍斬了出去。

劍光縱橫,摧枯拉朽,一下子將綠色大手切開。

劍氣爆發,使得那被切開的綠色手掌當場崩滅。

漫天的劇毒能量散開,將周邊都腐蝕得不成樣子。

天一教主與高層見狀,森冷的瞳孔不由微微收縮。

此人竟然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強,居然能破了殺陣的屍毒手。

不過沒關係。

剛才的一擊,並非殺陣的最強威能。

在這平南縣,沒有人能與殺陣抗衡,就算是那個無限接近真神極天位的駐軍統領率眾而來都不行,何況這個孤身闖入的外界來的君無邪。

“界外來者,本教主倒想看看你能支撐多長時間!”

天一教主話音落下,那高天上的綠色法圖中間的漩渦更加的恐怖了。

有更可怕的殺伐在裡面迅速醞釀。

這種場景,使得潛伏在天一教山門外的林家與武門的強者們都心驚肉跳,不由為主人擔心了起來。

他們都知道天一教的殺陣厲害。

但是從未親眼見過殺陣啟動,而今見到,才明白那殺陣究竟有多可怕。

“就你們這三招兩式,也敢大言不慚。”

君無邪隨手將戰劍擲向高天。

戰劍化為一抹金光,瞬間衝上霄漢。

天一教主冷笑,居然妄想這樣去對抗他的殺陣,真是痴心妄想,過於無知。

然而下一刻,他們臉上的陰笑凝固。

那金光璀璨的戰劍,勢同破竹,貫穿了法圖。

隨即,黃金劍氣爆發,轟隆一聲,整個法陣當場崩潰。

大量的綠毒能量在潰散。

與此同時,黃金劍氣席捲而出,將那些綠毒能量全部磨滅。

“不……不可能……這不可能……”

天一教主與高層們都無法相信這個事實。

他們的殺陣何其強大,在這平南縣無人能對抗,何況是這般直接將殺陣法圖擊潰。

叮!

戰劍從高空落下,回到君無邪的手裡。

他眼神冷酷,持劍走向天一教主、高層,以及其身後的教眾們。

“殺!給本教主殺了他!

他就一人,本教主不信還能與我們這麼多人抗衡!”

天一教主指向君無邪,發出森寒的咆哮。

頓時之間,數百強者從他的身後衝出,黑壓壓一大片,從四面八方對君無邪發起了猛烈攻擊。

他們的每一次秘術攻擊,都帶著大量的綠色屍毒,臭氣熏天,將四周的山石與地面都腐蝕得不成樣子。

君無邪深感噁心,黃金血氣圓撐起。

所有的秘術與屍毒皆不能破防。

他腳踩行字訣,神秘符文綻放,穿梭於天一教數百強者的圍攻之間,劍氣縱橫。

慘叫聲響徹夜空,大量的鮮血激射。

一劍一個,無可抵擋。

天一教的強者們,一個接一個倒下,每個都被削掉了腦袋,變成無頭屍身。

這場面,根本不像是戰鬥,而是單方面的屠殺。

天一教主看得渾身發抖,瞳孔縮成了兩點。

他那瘦小的身軀,原本陰森氣場可怕,令人不寒而慄。

現在卻是止不住戰慄。

他身後的霸劍莊主等人,已經是嚇得癱軟在了地上,面色慘白,身體不斷哆嗦。

天一教主一咬牙,轉身就跑。

他意識到今日災難降臨了,如果再不跑的話,等那人將他們的強者殺光,接下來就該輪到他了。

“你跑得掉嗎?”

君無邪冷酷的聲音在天一教內迴盪。

他的腳下突然出現一條長河,捲起大量的浪濤。

每一道浪濤都化為一柄劍,瞬息之間殺向天一教的強者。

劍氣太快了,鎖定了天一教高層,令他們根本無法躲避。

剎那間,方圓二十米內,所有天一教的高層全部被劍氣貫穿心臟。

大量的血霧瀰漫。

一招擊殺近百強者,其中還有大量真神大天位。

這樣的畫面令那些距離比較遠,躲過致命一擊的天一教真神強者們肝膽俱裂。

他們雙腿都軟了,轉身就跑。

君無邪冷笑,瞬間釋放出三個元始化身。

每個元始化身都腳踩行字訣,分別衝向三個不同方位,對那些逃跑的天一教強者進行無情屠戮。

而他的真身拉起一片殘影,自癱軟在地的霸劍莊主等人身旁掠過,追擊天一教主。

一時間天一教內大亂,到處都是驚恐的身影。

天一教其他教眾看到長老與教主死的死逃的逃。

他們崩潰了,紛紛衝向宗門外,想要逃跑。

結果,離開宗門的每個出口,都湧現出了黑衣人。

那些黑衣人實力強大,出手就是致命絕殺,將他們衝到出口的人全部擊殺。

驚得他們抱頭鼠竄,轉身就跑,返回宗門內,繞路尋找其他出口。

此時,君無邪憑藉速度很快就追上了逃跑的天一教主,將其截停。

“不要殺我,我知道錯了,不該覬覦你身上的資源。

給我個機會,我一定痛改前非!

我……我可以為你效力。

我們天一教有古老秘法,可以煉製大量的毒屍。

你若留我性命,我可以為你煉製毒屍大軍,幫助你成就霸業……”

天一教主跪地求饒,滿臉惶恐,身體戰慄不止。

他不想死,對未來滿懷憧憬。

他身居高位,權力在握,多年來為所欲為,那是何等享受的人生,怎能就此死去。

“混賬東西,你們用活人煉毒屍,喪心病狂,還敢拿此事來做籌碼!”

君無邪沒想到天一教主居然用能煉製毒屍的事情當做換取活命的籌碼。

“來天一教之前,我本不打算殺你們,只想度化爾等。

卻不想看到你們用活體煉屍,決定滅你們一教。

現在,你個不知死活的東西,還敢以此為籌碼。”

天一教主聞言,頓時整個人彷彿被抽乾了力氣,瞬間癱軟在地上。

完了!

他現在無比悔恨。

怎麼就沒有想到此人是因為他們用活體煉屍才殺了進來。

早知道,自己就不說煉屍的事情了。

只是,他不明白,此人如此強大,為何還要在意此事。

自己不過是抓些活人來煉屍而已。

看著那個人提劍靠近,他的心裡被死亡的恐懼吞噬著。

同時,他又很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死去,一切都化為泡影。

這個世界的所有美好都看不到了,以往那種掌控他人生死的感覺也將再也不會享受到了。

想到這裡,天一教主的眼神突然爆射出森冷的厲芒。

他整個人瞬間彈射而起,掌指間佈滿了黑綠色的毒符文,對著君無邪在發起了困獸之鬥。

“不自量力。”

面對天一教主兇猛的攻擊,君無邪簡單的一腳便將其踹飛。

天一教主是個高手,然而在他面前,其所有的攻擊手段都如同在放慢動作一樣,全是破綻。

天一教主摔了出去,將地面都砸出個淺淺的坑來,煙塵瀰漫。

他大口吐血,胸膛凹陷,一個深深的腳印。

他捂著胸口,想要爬起來,卻渾身劇痛,胸部的骨骼全部斷裂,內臟破碎。

對方的一腳,有神力貫入他的體內,此刻還在身體裡面亂串,將他四肢百骸全都撕裂了,經脈俱斷。

“嘿嘿,嘿嘿嘿——”

滿口嗆著血沫子的天一教主看到君無邪持劍走來,絕望的他突然發出森冷詭異的笑容。

那聲音尖厲,如同鬼叫。

“想不到本教主縱橫一生,居然會落到如此下場,會死在你這個界外之人的手裡!

想想真是淒涼啊。

可本教主不甘心!”

天一教主環顧四周,聽著宗門各處傳來的淒厲慘叫,看到教眾在不斷被屠殺。

他突然歇斯底里地叫起來:“今日你殺了本座,他日你也會落到同樣的下場!

你註定死路一條!

你身懷三品神果,訊息傳開,整個世界的人都會來殺你,你將天下共誅,成為眾矢之的,浩瀚的疆土,也不會有你的容身之地,嘿嘿嘿——”

“聒噪。”

君無邪上前,一腳踹在其臉膛子上,頓時踹的天一教主腦袋猛地甩向一旁,嘴唇不由自主開啟,一串牙齒飛了出來。

“你不會死的那麼容易。”

君無邪上前,掌指間凝聚出一根金色的血氣戰矛,在天一教主驚恐的眼神中,噗的貫穿了其身體。

天一教主頓時發出淒厲的慘叫。

那被血氣戰矛貫穿的地方,傷口溢位大量的真氣。

“啊!!我的洞天,你毀了本座的洞天!”

他撕心裂肺,寧願被殺也不願意承受這種痛苦。

堂堂真神大天位的強者,洞天被毀,等同一個廢人。

他根本承受不了這樣的落差,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

他的內心痛苦萬分,叫聲越來越淒厲,聽得人頭皮發麻。

遠處,霸劍莊的人看到天一教主的慘狀更是驚恐不已,有些人當場就被嚇尿了,在道心崩潰中失禁。

今夜所見所聞,超過了他們的心理承受極限。

如果他們是局外看客也就罷了,偏偏是身處絕境的局中人。

整個天一教,淒厲慘叫持續不斷,滿地都屍體,還有那些驚叫著逃竄的教眾,一片屍山血海的景象。

這裡已經不是人間,簡直就是修羅地獄!

“你們就這點膽量,還敢報復我?”

君無邪上前,嚇到霸劍莊主等人渾身痙攣。

他們的臉龐因巨大的恐懼而扭曲得不成樣子,整張臉都變形了,已經連話都說不出來。

君無邪並未再跟他們說什麼,手起劍落,將霸劍莊主與隨行的強者全部斬殺。

他們只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的淒厲慘叫,鮮血噴射,身體抽搐,瞳孔渙散,很快便沒有了呼吸。

到死他們都不能瞑目,雙目圓瞪,無邊的驚恐在他們的瞳孔內定格,面部表情扭曲,嘴大張,並且是歪的。

隨意看了被自己的金色戰矛釘在山石上的天一教主一眼,君無邪轉身便殺向了那些正在潰逃卻尋不到出路的天一教眾。

天一教眾數量不少,有數十萬人。

元始化身正在不同區域追殺。

君無邪的真身也加入了進來,手持戰劍,一路狂殺。

他的腳步邁出的每一步都伴隨著鮮血激射與淒厲慘叫。

這注定不是個平靜的夜。

平南縣城,每個人都被驚醒。

數千萬人口,全部選擇合適的地點遙望天一教所在的方向,聽他們的慘叫。

人們內心都很興奮。

罪惡昭昭的天一教終於要覆滅了。

他們在城內太過為所欲為。

跟其他勢力偶爾的欺行霸市,欺男霸女不同。

一旦被天一教盯上,那將無比悽慘。

可以說,除了大勢力的人,餘者皆生活得膽顫心驚的,生怕某一天不幸就會落到自己或者自己的家人身上。

人們都很想知道那個殺穿天一教的存在是誰?

自古以來,可沒有人這般做。

天一教,即便是駐軍都得忌憚三分。

因為一旦跟他們撕破臉,強大的駐軍要收拾天一教都會有巨大傷亡,並且還無法將他們完全覆滅,主要人物肯定能逃走,然後選擇其他地方東山再起。

這個讓駐軍、武門、林家都忌憚而不會去招惹的天一教,卻在這個夜晚覆滅了。

那天一教內,由始至終都只看到一種金色劍光,其他的全都天一教屍毒真氣。

說明殺入天一教的僅僅只有一人。

是誰有這等本事,一人一劍殺穿整個天一教!

“我們以後終於可以安心多了。

要感謝那位強者啊,是他給我以後的生活帶來了穩定……”

有人激動且感慨。

原本都不抱希望,沒有想過天一教會覆滅。

沒想到今日突然天降驚喜。

這顆懸在他們頭上的大毒瘤終被連根拔起了,將不會有半點死灰復燃的機會。

因為,直到現在,都沒有看到天一教有人逃出來。

似乎,天一教的出口有強者蟄伏。

那裡時不時的會有秘術之光,隨後就是天一教眾的慘叫。

顯然,天一教眾想逃離,卻未能成功,始終被人死死堵在宗門裡,只能任由那位存在將他們屠殺。

……

天一教裡面的慘叫持續了一整夜。

黎明的時候,慘叫依舊沒有停歇。

直到清晨,朝陽破開雲層,整個天地都亮起來的時候,天一教裡面的慘叫才逐漸平息。

黑夜過去,陽光帶來了白晝。

城內數不清的人影躦動,紛紛向著天一教所在的方向而去。

夜晚時,他們不敢,擔心會出意外,畢竟那裡情況不是很明朗,有被誤傷的可能。

現在天亮了,天一教裡面的慘叫也逐漸平息了,自是安全了許多。

隨著最後幾聲慘叫響徹起來,而後天一教內徹底安靜了。

金色的朝陽照射下,天一教內的滿地鮮血,有些已經凝固,有些還冒著熱氣。

路上,山上,山下,岩石上,都被血液染透,到處伏著無頭屍身,一顆顆雙目圓瞪充滿驚恐的頭顱滾落得到處都是。

這裡真的像是一片修羅煉獄,觸目驚心。

君無邪看了看滿地的屍體,帶著元始化身走向天一教深處,找到了那些煉製毒屍的陶罐。

元神掃過,他將體內尚有一息生命之火,保留著一絲未滅意志的人挑選了出來,聚集在一起。

而後,他運轉命星,將他們體內的毒素與秘法強行剝離出來,由磨世輪盤淨化。

最後,他釋放出了大量的生命精氣進入這些人的體內,將困著他們的毒罐擊碎。

這些人雖然有了他的生命精氣入體,但是由於受折磨的時間太長了,只能先穩住生命之火,而後慢慢自我恢復。

這個過程可能需要很長時間,數年以上。

至於那些徹底被煉製得沒有了意識與生命之火的毒罐,被他使用神焰焚燒掉了。

他不想讓這些人的家屬來到這裡後看到他們的樣子,那未免太過殘忍。

毒屍的模樣太悽慘,沒有任何一個親屬能受得了此等場面。

被他救下的這些人則不同。

儘管生命之火依然微弱,但由於有他的血氣入體,臉部沒有那麼蒼白,並且黑色的毒血管也都消失了,面部並不如毒屍那般扭曲猙獰。

這時候,一雙纖細的玉臂從背後伸過來,環住他的腰。

隨即,一具柔軟的身子貼在了背上。

“我突然覺得,其實這世間的秩序規則不應該由天道來掌控。

天道應天地宇宙而生,有太多的束縛與限制。

反而有天地間的生靈來掌控會更好。

不過得有君哥你這樣的人,若是你掌控秩序,定是一片和諧盛世,文明繁榮昌盛,人世間會少很多的悲劇。”

君無邪沒有說話,心裡卻很感慨。

前世他站得太高,從出世以來便站在了雲端,雖然看盡眾生,卻很難體會眾生。

那時的他,心裡所包容的東西,其實跟天道無異。

可這一世,他的人生經歷完全不同。

當年的他也曾經歷過不會修行的凡人階段,從一個底層小修士,一步步走來。

身在三千浮世中,走在萬丈紅塵裡,很多的都事情,很多的情感,都能有深刻體會。

“走吧,估計他們的親人很快便會來到這裡了。”

君無邪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被他救下來的人。

隨後,他拉著婧雅次身的手離開了這裡。

路過某座山峰時,他隨手受了血氣戰矛,將之演化成一根繩索,綁住天一教主,一路拖著他走向天一教山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