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太乙真人上門護短

李靖扛著哪吒全力駕馭土遁之法，肩膀上已被血液浸染，他忽然覺得不對勁，停下腳步，仔細觀察，哪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嚥氣，全無活人氣息！他臉上表情來回變幻，有悲痛，也有一絲釋然，因為自從哪吒出世，平靜不知多少年的陳塘關從未遇到如此劫難，那四海龍王若是說服了玉帝，後果簡直難以想象……

他已將符咒傳給自己的師父度厄真人，希望能得到一二指點。

哪吒四肢來回晃動，即使是死了，眉宇間依然緊緊鎖在一起。

李靖想把哪吒帶回去下葬掩埋，但又不想夫人殷氏糾纏，既然答應要見太乙真人……那就去走一趟再回來也不遲……

他正要起步的時候。

前方有白雲飄來，正是太乙真人。

太乙真人來到哪吒面前，翻看屍身，發現胸口後面有貫穿傷，眉頭一皺問道：“我徒兒是如何殞命的？”

他口氣很平淡，但聽起來卻是在質問李靖。

李靖不是沒有見過高人，心中不爽太乙真人的態度，但表面上還是保持恭敬說道：“犬子因為殺死巡海夜叉李艮和東海龍宮三太子敖丙的事情，惹惱了東海龍王敖光。

我怕他再惹是非，便將其禁足在陳塘關內，誰知這才過去一日不到，就發生了這種事情，手下小兵說發現的時候，哪吒已經被震天箭所傷……”

震天箭所傷？

太乙真人眼角抽搐，他隨手一召，天上飛來一隻巨大白鶴，說道：“你且將哪吒屍體揹回金光洞去，切勿有再其他損傷。”

白鶴點點頭，用嘴叼起李哪吒的屍體往後背上一放，展翅高飛，消失在茫茫天邊。

太乙真人讓李靖帶路，回到了陳塘關，來到擺放乾坤弓和震天箭的石臺旁邊，那支震天箭還插在烽火臺的牆壁上面，血跡斑斑，有陰怨之氣匯聚，他食指凌空點了一下說道：“哪吒，還不現形，更待何時？”

震天箭上面的陰怨之氣匯聚出哪吒的模樣來。

原來被震天箭殺死後，魂魄會被吸附在箭上。

太乙真人一點靈光喚醒哪吒的魂魄，問道：“徒兒，發生了什麼事情？”

哪吒的幽魂在空中晃晃蕩蕩，神志渾渾噩噩，聽到呼喚聲才回過神來，有氣無力說道：“徒兒……在家中苦悶，出來透氣，不知不覺來到此處……見到了好弓好箭，興致來潮，隨手朝著西南方向射了一箭！本以為把箭射走了一支會遭爹爹訓斥，誰知箭又回來了，徒兒以為是靈箭尋主，伸手去接，結果便被透胸而過，還未來得及見到師父便死了……”

太乙真人聽出其中不對勁，震天箭又回來了，這箭雖是寶物，但箭出從無迴歸之理，回之不祥，否則軒轅皇帝也不會只有三支箭留下來。

他伸手拿起乾坤弓，這把弓承載著不少人族氣運，非等閒之輩無法拿起來，哪吒先是靈珠子轉世再是殷商陳塘關總兵李靖之子的身份出生，自然不在話下……

太乙真人從牆壁上用力抽出那支震天箭，朝著西南方向瞄準問道：“是這個方向嗎？”

李哪吒說道：“低一點，左邊一點，滿弓。”

太乙真人緩緩把弓拉開，沒有使用一點法力，讓弓達到跟哪吒拉的時候一樣，再問道：“是這樣嗎？”

李哪吒點點頭說道：“是。”

太乙真人鬆開拉弦的手指，嗡得一聲，箭化作一道紅光飛射出去……

李靖都驚呆了，問道：“真人這是為何？”你特麼也知道這是軒轅皇帝留下來的寶物，別的不說，在陳塘關胡亂射出一箭萬一中了什麼人，還了得！

太乙真人看著震天箭消失，微笑道：“不打緊，貧道只是想知道是誰害了哪吒……”

李靖：“……”

……

骷髏山，密林，陳初始坐在一塊石頭上面，聽著童子講著這裡的一切。

他猜的沒錯，這個童子果然是封神演義裡第一大冤種，碧雲童子！

在原著裡面，碧雲童子下山挎著籃子採藥，冷不防就被李哪吒射出的震天箭貫穿了喉嚨。其師弟彩雲童子發現了，把事情報給了石磯娘娘，這石磯娘娘看了震天箭有李靖的名頭，便將李靖攝過來，質問是誰所為……

李靖也不知道，答應會嚴查，回家後發現居然真是哪吒闖的禍，便帶著要去賠罪。

哪吒自持有乾坤圈和混天綾護體，目中無人，答應前往，心裡想的是，若這石磯娘娘不識抬舉賴他，就直接鬧個天翻地覆。父子二人到了骷髏山，到了洞府門口的時候，李靖先進去說明了原因，石磯娘娘讓彩雲童子叫哪吒進去……

誰知哪吒先下手為強，抬手一圈子把彩雲童子給打死了。

這下石磯娘娘再也坐不下，直接提著劍出來打哪吒，無論是乾坤圈還是混天綾，皆以大法力接下下，只可惜哪吒善逃，逃到了太乙真人那邊，太乙真人不交哪吒，石磯娘娘報仇心切想要硬來，最後死於太乙真人的九龍神火罩裡。

慘……

陳初始知道封神榜作者寫這本書的時候，參考了大量民間故事和典籍。

古人寫特別喜歡引典籍，做什麼事情，總能找到一點出處。但是把這些東西搬到一本書裡面，只擷取片段的話，難免會讓原本典籍角色的性格能力設定發生變化。

但封神演義就是封神演義，除非世界竄臺，胡亂縫合，否則他不會把別的裡東西按在這部人物的腦袋上……

他可是看過原著的，無論是東海夜叉還是敖丙，跟哪吒動手之前都是有說過話的，別說這些神話角色受到侮辱會如何，就算現實世界裡的人也一樣。

例如警察局突然感覺地動山搖，出來一看有人莫名其妙開著挖掘機亂砸，出口制止，結果開挖掘機的人開口侮辱，這種情況怎麼也得拉進去喝茶。若是反抗，後果性質就不同了，更別提開挖掘機殺人……

石磯娘娘這邊也一樣。

李哪吒過失殺人，人家要追究，來到府上，人家沒有發難，他反而先下手為強把另一個童子也給殺了，這已經不糊塗那麼簡單。石磯娘娘洞府裡面一共就彩雲碧雲兩個童子，全都叫哪吒殺死，再碰到太乙真人開口閉口就是：“我徒兒乃是靈珠子轉世，奉掌教符命，輔佐明君，所以不能交給你，除非掌教同意……”

石磯娘娘哪裡能管得了那麼多，但她錯估了實力，把命也賠了。

碧雲童子很健談，喋喋不休，大概終於意識到陳初始有些膩了，便笑說道：“此山為骷髏山，山上有洞府為白骨洞，裡面住得便是我家石磯娘娘！道長伱救了我一命，娘娘定會命我等煮靈茶相待……”

陳初始說道：“此地名字為何如此怪異，先是骷髏又是白骨的，莫非是陰邪詭異之地？”

碧雲童子笑了，說道：“道長怎麼能因名而定論呢，骷髏山，只因此山從遠處看像個扣在地上的骷髏頭罷了，至於白骨洞，純粹是為了應景，報名號的時候，也能讓敵人心生忌憚。我叫碧雲，還有個師弟叫彩雲，皆是雲霧化形，若是陰邪之地，最先沾染的該是我們這種呢。”

他說話的時候，山上又下來一個童子，髮髻上綁著彩色的帶子，跟碧雲童子的青色帶子有不小的風格區別……

碧雲童子說道：“看，我師弟彩雲童子來了。”

頭上綁著綵帶的彩雲童子，來到近前，見師兄跟一個陌生道人聊天，先行了一禮，隨手看著碧雲童子說道：“師兄，娘娘有感法寶降落骷髏山，特命我來看看你，若無事便趕緊回洞府。你離開後，娘娘心思不定，總覺得有劫難來臨……”

陳初始聽到，心中說，這石磯娘娘的第六感還挺強，只是有點網路延遲。

他剛來到封神世界，沒幾個熟悉的人，至於三清就算了，在這個世界裡，幾個聖人打成一團，根本不顧臉面的問題，打了小的出了老的，組團打，結陣打，叫上聖人打，還有四打一的，感覺後期這些人已經忘了封神榜的存在，鬥法純粹是私人仇恨。

先見見石磯娘娘吧，這位在封神榜裡面出現一段劇情就死的存在，接觸接觸，究竟個什麼樣的。

在彩雲碧雲兩個童子的帶領下，陳初始來到了白骨洞，這洞口非常豪華，只是那上面雕刻白骨洞三個字有些違和感……

碧雲童子回頭道：“請恩人稍歇片刻，我進去通報一下。”

洞府開啟，兩個童子走進去，過了一會兒，碧雲童子走了出來說道：“恩人，我家娘娘有請，快些進來吧……”

他站在洞口等候。

陳初始點了點頭，便進了洞府，剛進去，眼前豁然開朗，靈氣濃郁，在角落裡有以一汪泉水湧動形成一個小池，靈氣便是從裡面出來的，池子周邊長滿了奇花異草，美豔無比。在洞府裡擺放著石頭桌子和椅子，而有個身穿灰色長袍的女子坐在石椅上面，目光流轉，上下打量著陳初始。

這就是石磯娘娘。

在陳初始對現實世界各種版本封神演義的石磯娘娘印象，那該是一個面色陰沉的中年女人，渾身散發不祥氣息的那種。

但眼前的石磯娘娘，身上袍子雖然是灰色的，但五官說不出的精緻，模樣也就二十出頭的姑娘模樣，只是眼眸猶如清冽的泉水，帶著一絲冷豔，頭髮隨意盤了一圈插上一根不知什麼材質的簪子。她大概打量夠了陳初始，突然笑了一下，頓時洞府裡猶如春風徐徐，百花都鮮豔了許多……

她看不出陳初始的境界，只知絕對不比自己低，於是站起來行了一禮說道：“聽我那碧雲童子說道友救了他一命？我在此謝過道友了，碧雲作為我的童子，已有百年之久，若是出事兒，這洞府裡的花花草草可就沒人照料了……”

陳初始笑道：“舉手之勞而已，無足掛齒。”

石磯娘娘道：“道友高義……”

站在洞府門口的碧雲童子正要關閉洞門，陳初始有些錯愕看向洞府門口，不是吧，還有這種事情的嗎？

石磯娘娘也感覺到一絲不對勁：“怎麼了道友？”

陳初始化作劍光直奔碧雲童子，將其脖領子提起來往旁邊一甩，左手金光覆蓋猛地一拳打出去，外面一道紅光過來，正好被他的拳頭打偏，落入洞府地面。

石磯娘娘定睛一看，居然是一支古箭。

她把箭撿起來檢視，上面有【鎮陳塘關總兵李靖】的字眼，頓時秀眉一皺，說道：“居然是李靖的箭，他學道學得高不成低不就，終無法成道，不好好享受人間富貴，胡亂射什麼箭。”

碧雲童子驚魂未定，再次看到這支箭，三魂七魄都快嚇散了，聲音都顫起來，他說道：“娘娘，徒兒剛下山的時候便被此箭暗算，幸有恩人路過擋住此箭，徒兒才有幸躲過一劫！只是徒兒不知道跟這李靖有什麼恩怨，他竟再次射箭暗算……”

此乃震天箭，石磯娘娘認出來了，上面散發著微弱血氣，似乎剛殺過人……

她說道：“你只是雲霧成形，早早跟在我身邊，如何能與李靖為敵？再說，當初他跟度厄真人學道的時候，瓶頸難過，終日鬱郁，還是我開導一番，又請度厄真人賜五行遁術讓他到人間王朝去謀一份富貴，再如何也不該與我有仇，反而我有恩於他才是呢。”

話都這麼說了，碧雲童子也無話可說。

就在這時，洞府外傳來一個聲音：“是何人殺我愛徒哪吒的，出來吧！”

石磯娘娘：“？”

不知為何，聽到這個聲音，她渾身感覺不自在，彷彿天敵降臨面前，死劫來臨一般。

她看向碧雲童子問道：“你殺人了？”

碧雲童子搖頭說道：“沒有。”

陳初始聽到哪吒的名字，就知道怎麼回事了，他晃動一下手上的拂塵說道：“第一箭射來的時候，貧道抓住再原路扔回去，想來是把射箭之人給反射了……無礙，貧道做的事情，便去看看……”

他拿過石磯娘娘手裡的震天箭，走出洞府，映入眼簾有兩個人和一道魂魄，左邊老者拂塵道袍，是太乙真人，而旁邊身穿簡易甲冑的中年男人便是陳塘關李靖。

李靖還沒有說話。

太乙真人冷哼一聲道：“是你殺了我的徒兒李哪吒？”

見面不打笑臉人，你這一來是什麼態度？陳初始也給不了笑臉，也冷哼：“原來彎弓殺人的畜生叫做李哪吒，貧道今日做了好事兒，為民除害，真是可喜可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