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杜景宜也很明白。

於是沒有回身,只是拉了拉商霽的手回握住便堅定的說道。

“妾身也不覺自己是什麼光明磊落之人,從前不與三房五房計較,是覺得他們沒有動到我的根本,可如今,既然要將這國公府還給平兒,那這些礙眼的多餘的就該清除了。”

她的表態讓商霽更加把懷抱加緊了些,而後也是語氣真誠的說道。

“你只管放手去做,若是出了事我來擔就好。至於韋夫人那邊,四郎是個不堪用的,你無需怎麼對付,倒是七郎那裡,小心些,在軍中多年的直覺告訴我,他可不似面上看得那般清風霽月。”

商七郎嗎?

杜景宜印象不大深,不過對於商家的這些人,她從前都沒在乎過,自然知道的也少。

若是要想完全收拾乾淨,自然就要先了解對手。

俗話說的好,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因而,杜景宜覺得是時候去外頭見見人了。

於是就對夫君商霽說道。

“將軍,不知國公府後宅之事何管家與竇嬤嬤瞭解多少?”

“怎麼突然如此問?”

“總要先知道對方的弱點,才能知道如何下手除去吧。”

聽到這裡,商霽也覺得十分有理。

想了想便回答道。

“他們二人都是跟著母親一起陪嫁過來的,因而在府裡頭也有三十餘年了,估摸著七八成的事情總歸是知曉的。”

隨後又補充了一句。

“倘若你還想再知道些別的,只怕就得問大嫂了,畢竟她也曾掌家過,多少是知道些的。”

“嗯,妾身知曉了,找機會自會去叨擾大嫂的。”

商霽聽她這麼說,突然插了一句。

“還是晚些時候吧,我還未與大嫂說清楚呢。”

杜景宜挑眉,本欲回身,結果卻被商霽的下巴給鎖住了肩膀,自然就不好回頭。

看不出來,年近三十,威風凜凜的大將軍也會有吃癟的時候。

想到這裡,杜景宜嘴角微微勾笑。

但並未多說什麼。

二人說著話,聊著天,到最後是何時睡著的也不知道。

只是那一夜,杜景宜都是枕著商霽的手臂睡的。

以至於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他甚至一度以為自己的手失去知覺了。

劉記餛飩的攤子上,此刻坐著兩人。

看他們衣服的華貴樣子便可知是不好惹的貴人。

因此,劉氏夫婦都跟著賠笑臉,然後上了兩碗熱氣騰騰的餛飩。

皮薄餡也小,與平日裡見的餛飩倒是不一樣。

不過小小的一個倒也好入口。

杜景宜見東西上了桌,倒是不客氣,眼中含了些興奮的就拿過筷子來準備用了。

一下口,果然還是從前那個懷念的味道。

一邊吃還一邊感慨。

“他們家的餛飩就是要吃新鮮的,否則讓人帶回去味道就不對了。”

說到這裡,還對夫君商霽說道。

“將……夫君也嚐嚐看吧,很好吃的。”

商霽倒是沒動筷子,反而是認真的注視著杜景宜,隨後說了一句。

“從前家中人都喚我少虞,若你願意,也可如此。”

少虞?

商少虞?

見杜景宜沒說話,商霽復解釋道。

“外祖父給我取的,希望我能一生無憂,少經歷些猜度和憂患。”

原來如此。

聽到這裡,杜景宜笑了,如三月剛盛開的花苞似的,透著楚楚動人的活力。

“他老人家一定很疼你。”

“嗯。”

商霽提起外祖父一家的時候,身上總是泛著淡淡的柔情。

杜景宜看得出來,他對於顧家的情意比對商家好上百倍千倍。

畢竟那裡才是他所認可的真正的家。

一餛飩入了商霽的口,味道果然不錯。

不過,以丹若的手藝來看,能讓自家夫人還心心念唸的必然不會差。

因此,他倒是跟著也用了不少。

至三碗下肚以後,商霽才吃飽。

原本杜景宜覺得自家夫君也太能吃了些,但轉頭看向另一桌的羅原面前放了五個空碗,她就覺得男兒能吃也是本色。

倒是苦了櫻桃,看著羅原的這豪邁吃法,忍不住的眉頭又緊緊蹙了起來。

吃飽喝足,自然是要找些事情做。

好不容易能休息幾日,商霽才不會日日都困在國公府裡頭。

因此二人並沒有回去,而是在街上並肩而行。

曾經在策州的時候,他也很喜歡在閒暇時候四處逛逛,感受一下市井生活和百姓們安穩過日子的盼頭,才能讓他在保衛疆土的時候多幾分力氣。

想到這裡,腳步也跟著慢了下來。

杜景宜對於逛街沒有商霽那般高崇的念頭,更多是想看看現在大家所喜的東西是些什麼?

可有機會讓她參與其中,亦或者是做些什麼?

總而言之,還是繞不開生財二字。

夫婦二人就這樣在街上走走停停的,身後除了羅原,也就只帶著婢女櫻桃和驪珠。

所以並沒有引得多少人的注視。

旁人只會覺得是富家公子哥攜夫人出來逛街罷了,並沒有多想。

畢竟隨安城乃是大興朝的國都,隨便拍一掌下去,只怕都是要拍中些王孫公子哥的。

倒也是常事。

閒逛之中,讓商霽頗有些驚訝的,大約就是杜景宜的眼力。

無論是玉石寶器,胭脂水粉,美酒佳餚,布匹絲綢,茶葉瓷器,甚至是一些舶來品,她都能如數家珍。

一點點的說出它們來自何處,用的什麼原料,工藝如何施展,甚至連行價都一清二楚。

如此本事,倒是讓商霽刮目相看。

不過轉念一想,杜家如此富庶,杜景宜又一貫聰明,耳濡目染的總是要知道的比常人多些。

可他不知道的是,這些店鋪裡頭有六成都是杜景宜名下產業,即便不是,也與杜家生意來往的密切。

所以,說出這些話來,對杜景宜而言確實如家常便飯般簡單。

有逛自然有吃。

二人走到一酒樓門前,便停住了腳步。

“此乃醉仙樓,乃是城中第一大酒樓,不知夫人從前可在此地用過膳?”

杜景宜頓了頓,也不知道該不該說,這酒樓他們杜家可是佔了大股的,因此誇大的說上一句這是自家酒樓,應當不算過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