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給我消停點。”南宮寧怒髮衝冠,臉漲得猶如豬肝般紫紅。他簡直要瘋掉了,一個腦袋裡居然存在兩種意識,一個正常,另一個卻瘋得離譜。再這樣下去,不是自己被這瘋癲的意識逼瘋,就是那瘋子突然恢復正常。可瘋子能正常?這簡直是痴人說夢!

此刻,圍在周圍的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瘋狂捶打自己腦袋的南宮寧。他根本沒法控制自己向眾人解釋自己是正常的,兩種魂魄在魂海之中打得天翻地覆,混亂不堪!

此時的魂海內,那瘋子正像個無法無天的野猴子肆意鬧騰,毫無顧忌地干擾著南宮寧的主導意識。

“姐姐,我要糖吃。”

丫鬟小蘭一聽到這話,“姐姐,這就去拿。”

“吃吃吃,都這麼大個人了,還只知道吃糖。”南宮寧氣得暴跳如雷,扯著嗓子吼道。

眾人瞬間石化,呆若木雞。

“嗚嗚嗚,我要吃糖。”

“就知道哭,你羞不羞啊!”

眾人繼續懵圈,有人忍不住小聲嘀咕:“這三少爺咋越來越瘋啦。”

“咦,我跟這瘋子對話,聲音好似能傳出去。”南宮寧看著眾人的表情,暗暗思索著。

“那個,那個各位好,我的病已經好啦,大家都散了吧。”

然而,眾人毫無反應。

“嗚嗚,我要吃糖。”

“難道我剛才說的話,根本沒從嘴巴傳出去,聲音只是在魂海打轉?”南宮寧滿心狐疑,急得直跺腳,接著嘗試控制手部動作,卻發現自己的手像被萬噸鐵鎖牢牢鎖住一樣無法動彈,試圖用嘴巴說話,也沒法掌控發聲,只有頭暈時,手會本能地敲腦袋,只有憤怒時,本能意識才能從嘴巴里衝出來。

“哎,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就這麼躺在床上,一具身軀,兩個魂魄,沒法掌控身體動作和嘴巴說話。居然還附身到一個瘋瘋癲癲的傻子腦袋裡,關鍵這傻子還老是跟我作對。你說氣人不氣人,惱人不惱人!”

“三少爺,好像這次病得更重了喲。”這時,一位僕人小聲嘟囔著。

坐在床邊的南宮族長南宮嘯,眉頭緊蹙。

“老爺,藥湯來咯。”這時,一個僕人端著一碗熱氣騰騰、散發著濃烈藥味的湯藥跑了過來。

“嗯,小蘭,來,你趕快給他喂下。”南宮嘯站起身,把位置讓給小蘭,臉上滿是憂愁。

小蘭恭恭敬敬地彎腰行禮,隨後接過藥湯,小心翼翼地一口一口給南宮寧喂下。

“苦,苦,姐姐我要吃糖。”

“好好,等會兒小蘭給你拿糖吃。乖,先把湯藥喝了。”小蘭微笑著,輕柔地一手端碗,一手拿著勺子,嘴巴輕輕吹著氣,耐心地一口一口喂著藥。

“咦,這瘋子居然能隨意說話,還能主導意識?難道他是原主可以表達,我只是寄居於這具身體裡的魂魄,我不行?這藥苦只是他本能的反應?”南宮寧滿心疑惑。

“那個小蘭姑娘,不用給糖吃,這藥不苦。”南宮寧再次開口說道。

然而小蘭毫無反應,依舊全神貫注地喂藥。

“哎呀,這可不行啊!我到底該如何是好?”

“我擦!”南宮寧忍不住爆了粗口。

“咦,三少爺,你怎麼能說這種粗話呢?”小蘭突然聽到南宮寧的髒話,手中的勺子瞬間停在半空,“三少爺,您可不能學壞呀。”

我暈!只有在極度憤怒的情況下,才能不自覺把心裡的話說出來啊!南宮寧無奈地長嘆一口氣,感覺自己像是掉進了無底黑洞。

南宮寧也不再吭聲,就這樣靜靜地躺著,或許是藥力有安神的作用,南宮寧漸漸進入夢鄉。

當南宮寧再次醒來,“咦,沒聲音了,難道瘋子睡著了。我能控制身體了。啊,今天的天氣真好啊!”

“咦,能控制說話了。哈哈。”

南宮寧一個鯉魚打挺跳下床,此時已是翌日清晨,天剛矇矇亮。在大學時,南宮寧有晨跑的習慣,他起身,發現沒有牙膏刷牙?我暈,只能洗把臉,用清水漱漱口了。

“這長袍怎麼跑步啊。”

於是,南宮寧換掉破裂的長袍,換上了一身利落的勁裝,梳理了一下雜亂的長髮,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間。

在三少爺的記憶裡,南宮家遼闊,比學院還要大無數倍,南宮寧憑藉記憶,開始在南宮家的樹林小道上奔跑起來。

“咦,早啊,小蘭,起得這麼早啊。”南宮寧邊跑邊對著打掃三少爺家院子外的小蘭,熱情地揮了揮手打招呼,腳下的步伐絲毫不停。

小蘭像是見了鬼一般,“三少爺,您這是被啥附身啦?”

當路過樹林中一座亭子邊,正在打掃的一位老者時,“嗨,剛叔,早啊!”而後頭也不回地繼續跑著。

老者愣愣地站在那裡,手裡的掃帚“啪嗒”一聲掉在地上,喃喃自語:“這三少爺莫不是中邪了?”

當南宮寧小跑路過一個菜園時,“嗨嘍,玉嬸,這麼早就在菜園啊。”而後微笑著繼續跑過去。

玉嬸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一臉茫然地看著南宮寧,“我今天是不是見鬼了?那是三少爺嗎?”

南宮寧一路小跑著,然而他今天卻只跑了不到千米,就累得氣喘吁吁,像一灘爛泥。

“我暈,這具身體,體質也太差了吧,我平時都能跑萬米,不帶喘氣的。這才千米不到就累成這副熊樣。”南宮寧一手扶著一棵大樹,一手頂著腰間,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雙腳不停地顫抖。

然而就在這時,腦海中傳來聲音:“你是不是腦子進水還被驢踢了?”

南宮寧瞬間無語,自己也感覺到身體已經不在被自己所掌控了。

“喂,喂,在跟你說話呢?”腦海中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滿滿的不耐煩。

南宮寧:“咦,你咋罵人啊,你,你,你沒瘋?你都是裝的?”

“不是我說你,老兄,你從哪兒冒出來的,趕緊哪兒來的回哪兒去,你已經把我的生活攪得一塌糊塗,將我置於極度危險之中,會給我帶來殺身之禍的。”腦海裡的聲音再次衝擊著南宮寧的意識。

“我怎麼害了你?在你的魂海記憶裡,也沒有關於你危險的資訊啊?”南宮寧滿心困惑。

“還有,你為什麼從小就要裝瘋?有人要對你不利嗎?”南宮寧繼續追問。

對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道:“從你進入我魂海那一刻起,我就把核心的資訊遮蔽了,我不能表現出正常的樣子,不然,我活不過三天。具體原因,我不想跟你多費口舌。”

“我說老兄,我也不想進入你的魂海,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進來了,我也想回去啊?”南宮寧唉聲嘆氣,一臉的無奈和悲催。

瘋子不自覺地摸了摸掛在胸前的一顆珠子,那珠子有拇指大小,潔白如玉,中間有一點綠色紋理。喃喃自語道:“難道是這珠子把你帶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