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冥主的抉擇

“淵兒你隨我來。”葉婆婆渾身散發著金光，來到葉淵身旁。

葉瘸子此時緊皺眉頭，他從葉婆婆身上感覺出前所未有的殺意，狂暴的殺意。

“葉老太婆，你要敢動淵兒一根手指，我就算拼了這條老命，也會保淵兒周全。”葉瘸子露出澎湃殺意，與葉婆婆對峙。

葉淵見到此番情景，連忙笑著阻止兩人道：“婆婆，瘸子爺爺，你今日是怎麼了？喊打喊殺的？平日裡你們可不是這樣的？”

“老太婆子，我能感覺出你對淵兒的殺意，說吧，到底是為什麼？”葉瘸子殺意隱蔽，低聲道。

葉婆婆身體上的金光此時消散許多，露出面容道：“我也不想殺淵兒，但我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淵兒是死是活，關乎到未來九州萬千生靈！”

“何事這般嚴重，帶我和淵兒看看去！”葉瘸子道。

葉婆婆沒有阻止，是時候該讓葉淵知道他的身世了，十二年前從一頭妖龍嘴中救下葉淵之時，他才剛剛出生，只是個襁褓之中的孩童，轉瞬之間已經長了這麼大了，她心中已經早把葉淵當成自己的親孩子了。

葉淵不解葉婆婆今日舉動，但看方才瘸子爺爺那般模樣，已經知道了葉婆婆不是在開玩笑，剛才那一瞬間，她真的想殺了自己？！

究竟是什麼東西讓葉婆婆看到了，竟然第一時間想要殺掉自己？

當瘸子和葉淵等人來到光柱前時，頓時驚呆了。

那是什麼？無數個葉淵在瘋狂的想從一口古井中爬出來，妖氣滔天，還帶著一股股沖天煞氣瀰漫天際，要不是這道沖天光柱鎮壓住了古井，這裡面的無數個充滿妖氣的葉淵就要瞬間暴走而出，危害葉家村中的所有人。

葉淵第一個不可思議的看著古井當中的景象，他滿不相信的張大了嘴巴，驚呆了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葉瘸子也看到了此番景象，頓時也嚇的大氣不敢喘一聲，他看向古井當中的無數個葉淵，扭頭再看向真正的葉淵，一頭霧水。

怎麼會同時出現那麼多葉淵？而且還是從古井之中爬出來的？這裡可是冥界通道的入口？！

“這下你相信了吧，淵兒恐怕是這些妖魔當中的一員，你還記得十二年前妖龍現世的那天嗎？妖光沖天，同樣也是這口古井，淵兒就是在這口井被那條惡龍帶出來的，要不是淵兒險些喪命，咱們把他救活了下來，養到今日，卻發現他妖魔！”葉婆婆說到這裡，語氣有些哽咽。

事到如今了，她也不相信葉淵會是冥界中妖魔的一員，但此時古井當中想要透過光柱爬出來的無數妖魔，跟葉淵一摸一樣，這簡直無法想象。

“淵兒身體當中沒有一絲妖氣和魔氣，他不可能是妖魔，古井當中的那些妖魔會幻化人形，他才哄騙我們，他在哄騙你的眼睛！”葉瘸子激動的道。

葉婆婆搖了搖頭：“不！我到了這個歲數，已經沒有什麼可以矇騙老嫗的眼睛了，淵兒就是冥界中的一員，這無可否認，但為何會有如此之多的葉淵，這也無法解釋，我們讓淵兒自己去試一試便知道了全部結果。”

葉婆婆看向葉淵，道：“你相信你不是魔嗎？”

葉淵很迷茫，他不知道葉婆婆今日是怎麼了？非常反常，瘸子爺爺也是這樣，就因為古井中想要跑出的妖魔非常像他，就這樣斷定他是妖魔？這樣太荒渺了吧？！

“究竟是不是妖魔試試便知，淵兒你快點過去！接近古井，看看有沒有反應！”葉婆婆喝道，她想要洞察葉淵的真實身份，但無奈動用了畢生修為還是看不透葉淵身上究竟有些什麼。

葉淵看向瘸子爺爺，他此時可以依靠的也只有十幾年裡帶他極好的瘸子爺爺了。

葉瘸子無奈道：“淵兒你去吧，聽婆婆的，試一試。”

聽到瘸子爺爺都這樣說了，葉淵小臉第一次這般沉重無比，他心中彷彿有塊大石頭堵在他的心中，一直堵在那裡。

十幾年來，葉淵每天都是嘻嘻笑笑，放蕩不羈的瀟灑快活，但今日卻見到了無數個與自己幾乎無差別的妖魔，就出現在自己面前，他非常心酸，也非常不解和難受。

當葉淵踏出沉重的腳步時，天地之間彷彿顫抖了一下似的，隨著葉淵再次踏出腳步，他的身體發生了變化。

一朵蓮花！黑色的蓮花出現在葉淵頭頂之上，是靈力聚集而成的黑蓮，散發著濃郁的驚人靈力，震盪四周百里之內的天地靈氣。

“好強大的靈脈！淵兒的天脈已經達到了天品層次！”葉瘸子見到葉淵頭頂的黑色蓮花之時，駭然失色道。

“距離天關境也就差一步之遙，黑蓮是淵兒本命靈物，看樣子，似乎來自冥界！”葉婆婆一眼洞穿了葉淵頭頂黑蓮的來歷。

“黑蓮沒有煞氣和妖魔之氣浮現，反而有種返璞歸真的跡象產生，這並不是真正出自冥界的靈物！”葉瘸子道。

瘸子說的沒錯，葉婆婆也感知出葉淵這個本命靈物天地靈氣極其充沛，要比尋常修士開啟本命靈物時都要強大，完全不像是妖魔之物降世的跡象。

“等等，我好像在某個古籍中見到過這黑蓮！”葉瘸子似乎想起了些什麼，突然道。

葉婆婆好奇的湊過來，道：“是什麼？”

葉瘸子想了想後，道：“在三萬五千八百年前，冥界之主隕落，而在冥界主隕落時，本命靈物顯現世間時，正是此黑蓮！”

霎！

當葉淵踏出最後一步後，他身後那座綻放著無盡妖異之光的黑蓮漂浮在他頭頂，頓時古井寂靜了，那些想要爭先恐後闖出古井的葉淵們也都一個個目瞪口呆的望向井外的葉淵。

他們看到了什麼？黑色的蓮花？！冥界最為頂峰的象徵，無論是黑色蓮花，還是全身被黑蓮光華籠罩的葉淵，都令他們心神顫抖。

“冥主！”

“冥主！”

“冥主！”

頓時間有無數撕心裂肺的吼叫聲從幽幽古井中穿蕩而來，震動葉淵腳下這片大地。

“我想起來了！擁有黑蓮者，便是冥主！”葉瘸子恍然大悟道。

但此時就算他不說，葉婆婆也都聽到那些邪魔口中所吶喊的冥主二字。

“淵兒是冥主轉世，他是這一代的冥界之主！”葉瘸子震驚道。

葉婆婆收起了全身的殺意，露出說不出來的神色，道：“我就知道淵兒會離開我們的。”

葉瘸子安慰道：“既然他找到自己的歸宿，本就要去追尋屬於自己的東西，我們可以盡全力支援他，但不能阻止他！”

葉婆婆哀嘆道：“這小子還沒訓夠他呢，還想再訓他幾十年，不想就這樣看他離去，想必你心中也十分難受吧？”

葉瘸子笑了笑，坦然道：“淵兒身份大白，他可是冥界之主轉世，註定成就至尊，要通往九州之外的世界，我們無法阻止，我們根本阻止不了，何不如讓他自己選擇這條路呢。”

而在此時，那些狂喊葉淵的無數邪魔在一輪輪溫暖的陽光照耀下，消失在古井當中，但沖天光柱還在，葉婆婆的施法還在。

事情暫時告一段落，葉淵身後的黑蓮自行消散，歸入葉淵的眉心當中，化為葉淵體內的一道本命靈元。

“淵兒！”葉婆婆此時輕聲呼喊葉淵，聲音有點微微哭調。

葉淵扭過頭，臉上有著笑容道：“婆婆，你看天亮了，妖怪都沒有了，你和瘸子爺爺也不用再打架了。”

“淵兒，婆婆捨不得你。”葉婆婆來到葉淵面前，一把摟住葉淵，臉龐之上有著滴滴淚珠滑落。

葉淵眼中也不知何時泛起微微淚光，但他不會哭的，因為他一哭了，瘸子爺爺和婆婆都會哭的。

“淵兒不走，淵兒會在村子裡一直陪婆婆和瘸子爺爺，老翁爺爺的。”葉淵小臉堅定的道。

葉瘸子嘆道：“淵兒，你終有一天會離開我們的，我們老了，你的未來很特殊，你不屬於這裡，你要去更遙遠的地方。”

“那個地方是冥界嗎？”葉淵眨巴個大眼睛問道。

葉瘸子聞言，默默的點了點頭。

“婆婆不哭，淵兒現在不會離開婆婆和爺爺的，等到淵兒長大了，就會把爺爺和婆婆都帶著，我去哪裡，婆婆和爺爺去哪裡。”葉淵拍拍胸脯，道。

“好孩子，婆婆聽你的。”葉婆婆抹去眼角的淚珠，笑著對葉淵說道。

“再說了我現在還只是個屁孩，能去哪裡，你們要傳授我武功，讓我變得越來越強大，這樣才能保護婆婆和瘸子爺爺還有老翁爺爺。”葉淵嘿嘿笑道。

“好小子，有這份心就行，婆婆就很欣慰了。”葉婆婆心中甚是欣慰，就算葉淵開啟了黑蓮，顯現出了冥主轉世，但他還是葉淵，一點沒變當初的活潑開朗。

“那我們說好了，在我沒有學會絕世神功之前，我是不會離開的，我們要拉勾！”葉淵伸出小拇手指，道。

葉瘸子和葉婆婆見狀，哭笑不得，但最後還是都來到葉淵面前，伸出手指與他拉勾。

“拉完勾就不能反悔了哦！我先去找靈兒玩去嘍！”葉淵拍拍屁股，一溜煙的功夫竄出了村子。

陽光點點灑灑落在了村子裡每一個角落，葉婆婆和瘸子爺爺站在古井旁許久，最後瘸子爺爺緩緩開口道：“這便是冥主的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