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震驚的外域天竺商人

很快，華陽宮發生的事情，就流傳到了宮外。

咸陽城。

明媚陽光下。

街道上市井民眾，無論是普通民眾還是店家臉上都佈滿了吃驚，不斷議論著。

“聽說了嗎，昨早上王室嬴子楚的妻妾誕下了一位天神？”

一位身穿麻衣的年輕小攤販，悄聲朝著旁邊的食客道。

呂不韋一邊吃著手上的麵餅，一邊聽著他說的話語，眼中露出異色。

作為一直扶持嬴子楚，並幫助他從趙國逃出來的奇貨可居商人，他和嬴異人嬴子楚的關係很好，算是互惠互助的同盟關係。

對於那個韓霓懷孕的事情，他自然是早早就知道了。

只是沒有想到，今早在咸陽城竟然會聽到這種神乎的流言！

腦中心念電轉了一會，呂不韋眼中滿是欣慰之色，感嘆嬴異人嬴子楚的手段高了不少，連這等造勢的手段都會弄了。

經過這麼一出，在秦王的心中，異人的重要程度說不定能提高不少！

不過……

呂不韋眼中也是露出了擔憂之色，“不知秦王那裡，會是什麼反應？”

對面異人造勢，流傳孩子是天神這件事，他會做出一些什麼？

會不會試探？

要是試探，異人能穩住不被揭破？

要是被揭破，那個孩子不是天神的事實，異人肯定會被秦王懲罰！

想到這裡，呂不韋眼中的擔憂之色更重了，覺得異人這次的舉動做的實在太冒險了，要穩住那孩子的天神流言不被揭破，難度可不小！

一邊思索著，他決定不久後就去見見異人，還有見見那個傳言中是天神的孩子，然後和異人商討一下，要怎麼穩住這件事。

為了緩解心中的緊張，呂不韋笑了笑，狀似好奇的，朝著之前開口的小攤販試探地問道，“天神？這應該是流言吧？”

他身後的兩名魁梧護衛聞言，也是認同地點了點頭，覺得這個流言有些離譜。

看到他們不信的樣子，旁邊的另一位食客，悄聲道，“什麼流言，你們懂什麼啊，我聽說啊，那位天神孩子剛從腹中落地，便能行路與說話！”

話落，正不以為意吃著麵餅的呂不韋還有身後的兩位護衛，臉上齊齊浮現出了錯愕之色。

面板黝黑，名叫馬善華的隨從護衛，連忙呵斥道，“你這小販，胡說八道什麼呢，哪有人剛生下來就能走路與說話的！”

就在他質疑的時候，一道道反駁聲不斷從周圍響起，不止有來自小販的，還有來自周圍路人的。

“這算什麼，我聽說啊，那位小公子不止剛出生就能走路與講話，還生而知之呢！”

“聽說，剛從腹中落地啊，他便行了七步，一手指天一手指地，開口喝了一句，天上天下，唯吾獨尊！”

“當時那場面吶，驚人得很！”

這話一落，兩名隨從護衛臉上露出了越發不信之色。

“這要是真的，那孩子豈不真是天神降世，世上怎麼可能會有如此神異之事？”

嬴子楚嬴異人，他們也是見過的，所以他們更加的不信，這等匪夷所思的流言。

一旁的呂不韋，臉上也是露出了苦笑之色，覺得異人這次玩的太大了，連這等誇張的流言都敢傳出來。

這以後……要怎麼圓？！

看來，必須儘快去找異人，商談怎麼穩住和化解這件事！

就在他思索的時候。

這一刻，不止是他們不信，咸陽城之中大部分的居民、學士、儒士、諸子百家之人都沒怎麼相信。

剩下的小部分，也是半信半疑，最多對此事心懷一些敬畏。

不過，雖然咸陽城大部分民眾都沒怎麼相信，但隨著時間流逝，秦國王室誕下一位天生異象天神孩子的事情，卻是越傳越廣。

不僅在周圍小國之中有流傳，就連齊、楚、趙、魏、韓、燕等戰國雄國，都隱隱有所耳聞這件事。

各大國民眾，對此事態度不一，各個王室則大多嗤之以鼻。

魏國王宮內。

魏王哈哈大笑，“秦國王室，真是可笑！”

“還天生異象，區區一個小兒，難不成還真是聖人，天神降世不成？”

他對秦國王室，竟然耍這種愚民手段感到不恥。

“哈哈哈哈……”

魏王大笑著，旁邊的大臣們也是附和大笑，認為秦國真是不要臉，什麼都敢往外傳。

就在各國為這件事討論的時候。

……

中土之外，一夥行商的外域商人來到了中土。

聽聞了這件事後，他們一個個心中充滿了震撼。

他們自佛法昌盛的印度，身毒、天竺而來，本來這次要像以往一樣，採買中土的東西前往天竺販賣。

誰知道，竟然聽到了這等不可思議的傳聞？

商隊之中。

一名三十來歲，名叫庫瑪爾的中年男人喃喃自語，“生而知之，落地便能行走與講話，行七步，一手指天一手指地……”

“這不是聖人，釋迦牟尼佛出生之時的異象嗎？”

話落，身旁的其餘人心懷震撼。

釋迦牟尼佛，作為印度天竺的商人，他們自然沒有人不清楚。

這可是傳聞中，降世後就教化眾生的佛陀！

而這位釋迦牟尼佛陀、聖人，也確實是做到了，信仰他的信徒現在遍佈了印度天竺。

只是，現在距離佛陀圓寂、入滅，已經兩百餘年了。

沒有想到在距離天竺遙遠的中土，竟然還能聽聞到這等出生異象的傳聞？！

這個秦國王室成員出生之時的異象，與佛經中記載的釋迦牟尼佛出生時的異象，幾乎一模一樣！

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在眾多天竺商人腦中冒了出來。

“有沒有可能……這個秦王室成員是釋迦牟尼佛轉世？”

這個猜測一出，他們動容不已。

當然，對於這件事的真假，他們也有一些懷疑。

只是，目前佛法並沒有傳入中土，佛陀的事蹟中土也應該沒有流傳才對……

除非，外域行商人之中，有人傳播了佛陀的事蹟？

互相討論了一番後，在場的人都搖了搖頭，表示並沒有做出過這種事。

人群中的庫瑪爾情緒起伏，激動地喃喃自語，“難不成，是真的？”

半晌，他精神一振，高昂地提議，“這件事必須傳回天竺！”

其他商人也是七嘴八舌地點頭附和。

“對！”

“這件事必須傳回去！”

至於那位秦國王室孩子出生時的異象是真是假，佛陀轉世是真是假，等天竺的人來了，想必到時候就清楚了！

這麼想著，他們連忙採買起了這次行商的貨物，準備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印度天竺，把秦國王室的事傳給眾多信徒。

……

在外界因為這件事議論紛紛和行動的時候，秦國咸陽城華陽宮之內。

看著面前的一堆事物，甦醒眼露無奈之色。

此刻，他正被華麗的襁褓包裹著，倚坐在一個蒲團上。

而在他的前方位置，則是擺放著一些東西。

鳳鳥形佩、絞絲紋環、獸面紋等精緻玉器……

五穀、香酒、焚香的陶燻爐等祭祀物件。

父親嬴子楚、母親韓霓，正跪坐在他身前，膜拜祈禱祭祀著他。

聞著香爐中散發的嫋嫋異香，再看著身前這一幕，甦醒眼中的無奈之色更重了。

“不是，要不要這麼誇張？”

“我不就是弄了一個出生異象而已，怎麼事情就變成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