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說愛上自己了,那真正的愛是心疼對方的吧?

若是連弄疼她都不在乎,只顧自己發洩慾望,那這“愛”也就是嘴上說說。

果然,文湛聽她痛苦地喊疼,動作立刻放鬆了些。

兩人氣喘吁吁,穆晚晴別開臉,因為重感冒剛痊癒,窒息下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文湛皺眉,這才想起她生病剛好。

“對不起……要不要喝水?”他啞著嗓子問,視線緊緊盯著女人殷紅的唇,喉結翻滾。

之前顧昕辰老讓他表白,都被他嗤之以鼻。

可現在真正把這些話說出口,他發現也沒那麼難。

而且一旦捅破窗戶紙,好像很多關心也來得順其自然了,就連對她的渴望,也可以不再壓抑遮掩。

比如現在……一個吻根本解決不了這麼多天的分居之苦,他看著喜歡的女人,眼神都是想把她吞下去的“兇狠”。

穆晚晴注意到這一點,下意識抬手,用手背擋著口鼻,身子擦著玻璃門與他悄然拉開距離。

文湛眉眼一沉:“什麼意思?”

他的吻就這麼讓她抗拒?

還是說跟那個小白臉在一起後,還要為他守身如玉?

穆晚晴怕他動怒,茫然無措中找了個理由:“我……我重感冒還沒痊癒,你這樣……會被傳染的。”

“前幾天不也親過了?”他微挑眉宇,臉色突然又溢位一絲喜悅,帶著邪魅狂狷。

還算有點良心,知道怕傳染他。

穆晚晴嘟囔:“那也還是注意下……比較好,萬一你被傳染上,又傳染給孩子們……就麻煩了。”

“……”文湛眼底剛剛劃過的那點喜悅,瞬間熄滅。

原來不是擔心他,而是怕他禍害了兩個孩子。

心頭驟然一冷,他低垂眉眼,盯著在自己面前無所遁形的女人。

“該說的我都說了,你的態度?”他迴歸正題。

“嗯?”穆晚晴應了聲,轉眸看他,落進他幽深晦暗的眸底。

心瞬間再次收緊,她面紅耳赤,眼神也閃爍起來。

大腦這會兒恢復運轉,她想起這人剛才說了什麼。

——他在表白。

——他說愛上自己了!

雖然自己有一堆臭毛病,他還是愛了!

穆晚晴抿唇、吞嚥、皺眉,一系列微表情都說明此時心裡的緊張無措,難以抉擇。

萬萬沒想到,事情發展會這麼複雜。

文湛居然會愛上自己!

這是真的嗎?

還是他為了不離婚而找的挽留自己的理由?

可他為什麼不想離婚呢?

陸可珺都對他表白了!

好亂……

穆晚晴想理清這亂七八糟的關係,可卻發現越理越亂,每一個人都有看似合理的理由,可那理由又經不起推敲。

愛與不愛,恨與不恨,離或不離,真真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

“說話!”文湛耐心有限,突然催促。

穆晚晴被他急切的低吼嚇得一哆嗦,抬眸正要張口,兜裡手機及時響起。

“我……我接個電話!”她有了藉口,馬上回避男人的眼神。

“喂,喬喬……”

“你在回來的路上嗎?還要多久到?”電話那邊,俞喬詢問道。

兩人約好了下午有工作要談,俞喬算著時間,要趕在接孩子前聊完工作,所以打電話問她還要多久回去。

穆晚晴心虛愧疚,吱嗚道:“我……我正在路上,儘快,儘快!”

“好,那我等你。”

掛了電話,穆晚晴攥著手機壯膽看向男人:“我……我有急事,得走了。”

她轉身要走,男人手臂一抬,掌心懟在玻璃門上,攔住了她的去路。

“穆晚晴,給個回應就那麼難嗎?還是看我這麼低聲下氣地挽留,你覺得很有面子?”他陰沉著眉眼,心裡又開始聚集怒意。

穆晚晴心跳飛快,眼神閃躲,吞吐道:“我……這,這太突然了……我需要時間消化,而且……也許你自己很快就會後悔,所以……我們還是應該慎重點。”

“後悔什麼?”他皺眉,眯眼。

“後悔你剛才說的話……”也許是一時衝動,也許是荷爾蒙作祟。

文湛聽明白了,冷嗤:“你果然不信。”

她乾癟地笑了下,抬眸迎向對方的視線,“你自己相信嗎?我們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你高高在上遠在雲端,而我不過是河裡的小魚小蝦,甚至就是水溝裡的泥鰍。”

正如那句歌詞唱的,飛鳥和魚相愛,只是一場意外。

說完這話,穆晚晴不敢去看他瞬間冷厲陰沉的臉色,突然矮身從他胳膊下方鑽出,狼狽逃跑。

拿了包包一路衝出御景灣別墅,她顧不得生病剛好的體力虛弱,一口氣撐著跑出別墅區,彷彿後面有什麼毒蛇猛獸在追趕。

肺部不適,她難受地咳起來,這一咳牽動了五臟六腑,頓時引來一陣排山倒海般的巨咳,直到最後面頰漲紅,眼淚狂飆。

渾身的力氣彷彿都被抽乾,她踉蹌到路邊坐下,耳邊依然蜂鳴不止,可腦海裡卻回想起某人剛才的表白。

到底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

她還在心裡不斷質疑詢問。

如果是真的,他愛自己什麼呢?為什麼以前不愛,偏偏在她決定離婚時愛上了?

如果不是真的,那他為什麼每次見面都想方設法地索吻?

男女間的親密行為,一次兩次可能是因為激情,因為荷爾蒙作祟,但不可能次次都是吧?

而且他每次吻自己的投入沉迷和情難自控,真像是愛慘了的樣子。

穆晚晴長嘆一聲,想不明白,等咳嗽平復身體好受了些,又撐起身趕緊回家。

————

高階私人會所。

顧昕辰看著好哥們兒不顧自己身體狀況仰頭灌酒,頻頻皺眉,而後起身攔住他:“別喝了,你胃不好,回頭又要進醫院。”

文湛撇開他的手,還把他面前的酒杯狠狠滿上,命令道:“喝完!”

顧公子瞪眼,“我怎麼得罪你了?”

“叫你喝就喝!”

顧昕辰無奈地笑了笑,正好心頭也煩悶著,索性也敞開了借酒澆愁。

拎起滿滿一杯酒,兩個男人碰了下,仰頭一干而淨。

辛辣的酒水從喉嚨一路滑下去,灼燒著五臟六腑,兩張同樣俊美迷人的臉龐都縮成一團。

顧昕辰“嘶”了聲,放下酒杯後又問:“現在可以說,為什麼要罰我喝酒了?”

文湛一邊倒酒一邊說:“你管不好自己女人,讓她來攪亂我的家庭,不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