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學民喉嚨發乾的喝了一口茶。

這些年來,橫水十三塢跟提督府當然有過一些接觸,如果是正面交鋒,他是絲毫不懼,因為橫水十三塢是水寨,更是善長水戰,那些官兵根本拿他們沒有辦法。

所以提督府對於他們橫水十三塢也是無可奈何,已經很少發兵討伐他們了。

但現如今,正如秦文昭所說,他們在攻打石樑城,寨中空虛,還真的會讓提督府趁虛而入。

然後他起身道,“多謝秦先生提醒!”

“趙先生,我也只是把我想到的都說了,但實際情況是不是這樣,我也不敢肯定。”秦文昭道。

“夠了,秦先生說得很對,確實不能不防,目前橫水十三塢還是我們的根基所在,不容有失,等學民得空,到時就請秦先生去橫水十三塢喝茶。”趙學民道。

“那趙先生是打算不再攻打石樑城了嗎?”秦文昭問道。

趙學民嘆了口氣,“之前學民真的疏忽了,我本以為能一舉拿下石樑城,就沒有這種後顧之憂,但現在看來,還是我想得不夠周到。”

“不是趙先生想得不夠周到,而是出現了李七安這個變數。”秦文昭道,“趙先生現在難道還打算留著此人嗎?”

趙學民搖了搖頭,“就算我現在想殺了此人,恐怕也難以做到了。”

“趙先生想過沒有,此人一旦被朝廷所用,橫水十三塢必然不會存在。”秦文昭道。

“那按秦先生的意思,該如何除掉此人?”趙學民眼睛微眯了一下問道。

“趙先生的根基是橫水十三塢,他的根基是北壩村,如果此時去攻打北壩村,斬斷他的根基,趙先生你說,此人能否除掉?”秦文昭道。

趙學民笑了笑,“原來秦先生還是沒有忘記報仇之事啊。”

“仇恨只是其次,關鍵是此人必須除掉,趙先生才能安枕無憂。”秦文昭道。

趙學民深深笑了幾下,“那秦先生的意思,是讓我派兵去攻打北壩村嗎?”

秦文昭搖了搖頭,“不,趙先生儘管把人馬都調回去,防止提督府出兵,攻打北壩村自有人馬。”

“哦,難道秦先生還能找到人馬?是誰?”趙學民略帶一絲訝異道。

“範同!”秦文昭道。

“範同?”

“不錯,他手上的數百兵馬,已經足夠了。”秦文昭道。

“但是範同會聽你的嗎?他可是一心想奪回石樑城,好繼續做他的知府。”趙學民道。

“我會勸服他,畢竟這也是在救他的命。”秦文昭道。

趙學民沉吟了一下,點了點頭,“那好,我就等秦先生的好訊息。”

等趙學民走後,秦文昭把早已涼透了茶,一飲而盡。

“李七安,我們終於要再次見面了!”

然後他拄著打拐杖出了門。

……

通往石樑城的官道上,煙塵滾滾。

正是範同帶著左司營的兵馬,氣勢洶洶的要殺回石樑城。

這一次,他無論如何都要奪回石樑城,把那些人全都殺乾淨。

石樑城是他的,一直就是他的。

“大人,前面有一人攔我們的路。”前面開路軍卒過來報告道。

“直接殺了!”範同冷聲道。

“他說是來救大人的。”那軍卒不敢大聲道。

範同臉色一沉,“救我?他憑什麼救我?”

“我也不知道,他只說大人此去石樑城凶多吉少,是來相勸大人的,也是來救大人的。”那軍卒畏聲道。

“把他帶過來!”範同勒停了馬道。

其他人也都停在了原地。

很快,秦文昭被帶了過來。

範同揮著馬鞭指著秦文昭,“你好大的膽子,敢攔本官的路,知道本官是誰?”

秦文昭沒有絲毫懼色道,“您是石樑知府範大人。”

“你既然知道,還敢攔路?”範同冷喝道。

“如果不是範大人您,這個路我也不會攔。”秦文昭道,“範大人還以為是以前的範大人嗎?”

“大膽!”範同直接一馬鞭抽了過去。

秦文昭身體搖晃了一下,衣服裂開,一道血痕也現在了他的身上,不過他並沒有在意。

“範大人此去石樑城必定凶多吉少,我也只是好心要勸一下範大人,石樑城不可去!”

“你到底是什麼人?”範同仔細打量著秦文昭喝問道。

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也讓他眉頭直皺,這個人怎麼會知道他的事。

“範大人也看到了,我這副鬼樣子,或許已經稱不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