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陽光明媚。

我們整理好裝備,動身前往新漁村。

新漁村這個地方就位於海濱浴場邊上,一大早沙灘上就已經人滿為患。我和徐淼鳳走在人群中,尋找著前來接頭的人。

看著海浪拍打海岸,一群群穿著比基尼的性感女人快樂地微笑著,與這美好的自然景象融為一體。海風吹拂,細紗飄舞,優雅的女人漫步在海岸線上,宛如幅動人的畫卷。

我左顧右盼,有種樂不思蜀的感覺。

“你幹嘛這麼開心,又這麼好看嗎?”徐淼鳳冷冷道。

“額,男人的快樂你不懂。”我笑著回答道。

“有什麼不懂的,不就是那麼回事嘛。”徐淼鳳冷哼一聲,隨即加快了腳步。

“額,你不會是吃醋了吧。”我趕緊追了上去。

“放心,我從不吃醋。”

優雅女人的儀態是令人賞心悅目的。儘管沙灘上到處都是美女,但不可否認,徐淼鳳較之她們依舊毫不遜色,她健步朝前走著,美麗和自信顯露無疑。而她那種無法讓人親近的氣場,更加襯托出了她獨有的魅力。

“哎,別走了,這麼找得找到什麼時候啊。”我喊了一聲,“難得出來放鬆一下,不如好好享受這美好的陽光和清新空氣。”

徐淼鳳回頭看了我一眼,眼神平靜而溫柔,彷彿海浪般柔和而堅韌,她初時有些疑惑,大概覺得這個時候我還有心思度假,但隨後卻露出了笑容,說道:“好啊。”

那一笑,散發出一股迷人的魅力。

“真沒想到,你還會這麼笑啊。”

“笑有什麼難的,又不會少塊肉。”徐淼鳳瞥了我一眼,找了一把沒人的躺椅坐下,“你給我足夠的錢,叫我怎麼笑都可以。”

“可我現在沒給你錢,是你不由自主露出的笑容,這是發自內心的笑容。”

“你怎麼知道就一定是發自內心的?”徐淼鳳淡淡說道:“你這個人,就是太容易相信別人了,這樣很容易被人利用。”

“是嗎,那你會利用我嗎?”

“這麼快就忘了嗎?我不是剛坑過你一次嗎?”

我笑了笑,“記得,那怎麼能忘呢。”

“像我這種人,是沒有什麼信義可言的,你最好還是多留幾個心眼,別到時候怎麼死都不知道。”

“放心,吃一塹長一智,我會的。”

我倆就這麼說著不知道真假的話,一起悠閒地曬著日光浴。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花襯衫、帶著墨鏡的男子突然站到我面前,他身材高大魁梧,看上去來者不善。

我摘下眼鏡,打量了他一眼,問道:“您有事嗎?”

那人瞥了我一眼,非常不友善地說道:“呂姐介紹你來的?”

我點了點頭,問道:“是啊,你哪位?”

“走吧!”

“你都不說你是誰,我怎麼就要跟你走呢?”

“少廢話,就等你倆了。”

我和徐淼鳳對視了一眼,也沒跟他廢話,跟著走了上去。畢竟這沙灘上人這麼多,他們也不敢亂來。

我們跟著他一路走到沙灘的盡頭,那裡遊客很少,沙灘上堆滿了倒扣的船隻,應該是一處維修的基地。

“人呢?”我問道。

那人微微側了側頭,我們朝他側頭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穿著花襯衫的男人正坐在一艘倒扣的船上,抽著煙。

從背影看,我一眼便認出了他——和呂梁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那肯定是呂峰無疑了。

“你就是李睿?”他背對著我,囂張地說道。

“是,你應該就是呂峰吧?”

“呂梁死的時候,你親眼見到了?”

“是,當時我就在現場。”

“我們兄弟了倒鬥也有些年了,什麼樣兇險的墓沒有見過,呂梁偏偏死在了那座墓裡,下面到底有什麼?”

我搖了搖頭,“下面有什麼請恕我不能告訴你。”

呂峰點點頭,轉過頭來,將菸頭扔掉,對我說道:“你不要覺得有呂姐替你擔保我就不敢把你怎麼樣,我再問你一次,下面到底有什麼?”

這時,徐淼鳳上前一步,說道:“你要想知道下面有什麼,跟我們一起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大驚,“你說什麼呢?”

呂峰打量了徐淼鳳一眼,嘴角微微抽搐了幾下,說道:“你就是瘦猴手下那個賊婆娘吧?”

“是,怎麼樣?”

“呵呵,行,果然有幾分膽色!”呂峰點了點頭,說道:“我弟弟的死,我自然會自己弄清楚,不急。呂姐吩咐了,叫我送你們上島,時候不早了,咱們動身吧?”

徐淼鳳沉聲道:“大白天的上島?你是嫌自己命太長是不是?”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呂峰自通道,“島上剛剛經歷過封鎖管制,昨天才重新開放,現在上島的人正是最多的時候,我們從他們監控死角上去,反而不會被察覺。”

聽他這麼一說,倒也有一定的道理。於是,我們兩個人,加上呂峰兩個手下,一行五人在沙灘上略事休息,便即出發。

路上,我和呂峰作了一番交談。發覺他和呂梁性格迥異,並非我想象中的窮兇極惡之輩,相反卻是一個古道熱腸之人。脾氣暴躁,似乎是因為弟弟慘死墓中的緣故。這一番出來,我們有共同的目標,這呂峰說話行事倒也頗為豪爽。

海風吹來直將我們的頭髮吹得飛舞起來。呂峰伸手一指海中一個小小的黑點道:“你們看,那便是蛇島了。”

“蛇島之上,有著成千上萬條毒蛇?”他的一個手下問道。

“峰哥,蛇島距離這岸邊這麼遠,看來要找一條船才能過去。”

呂峰點點頭,道:“這個自然,老八,你去找條船。”隨即吩咐手下去找一條船來。

老八畢竟內斂,答應一聲,四處瞭望之下,只見不遠處的海邊只有一艘孤零零的小船。

數里之外也只有這麼一條小船。

老八不禁微微奇怪。當即快步走了過去,向那船上喊道:“船老大,船老大。”

一直喊了十幾聲,才從那船艙裡面鑽出來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走出船艙,不耐煩的道:“我們是貨船,不載客。”說罷,眼睛在眾人身上警覺的掃了一遍。轉身便欲鑽進艙中。

老八心裡微怒,臉上卻是堆起笑容道:“這位大哥,咱們商量商量。”

那男人更是不耐煩的道:“有什麼好商量的?快走,快走。”一臉不耐之色。

他一低頭,又欲鑽入船艙之中。突然之間只覺脖頸之上一陣冰涼。正欲回頭,只聽老八微微笑道:“這位大哥,既然你不跟我商量,那麼就用我這把刀跟你商量商量,不知道可以嗎?”

男人冷汗立時流了下來,口中連聲道:“好說,好說,你先把刀拿走。”

老八笑道:“這樣就可以了?早知道我早就讓你跟我這把刀商量了。我們想去對面的蛇島,不知道你這位大哥有沒有空啊?”頓了一頓,他繼續道:“不過你這位大哥沒有空也沒有干係,我們可以自己開船去。”

老八越來越是客氣,那男子可是越聽越怕。

男子知道只要自己一個應答不對,那麼自己立時便要橫屍船頭,當即口中連聲道:“有空,有空,我這就送幾位去對面蛇島。”一面說話,一雙腿卻是不停顫抖。

老八哈哈一笑道:“這位大哥這麼客氣。”隨即回頭向岸上招呼道:“峰哥,咱們坐這條船過去。”口中說話,手中的那把刀可是始終放在那人的脖頸之上。

男人肚內暗罵,口中卻是連連央求道:“您先把刀放下來,我這樣可沒法開船。”

老八笑道:“這個自然可以。”說著將那把刀從男人的頸間抽離,隨後抵在中年漢子的後心之上。

我們四個人來到這小船旁邊,飛身躍上船頭。

呂峰大聲道:“開船。”

那船老大哪敢再說個不字,從艙中喊出另外一個漢子,二人解纜開船,將小船向那蛇島緩緩開去。

一個小時過後,船已然到了那蛇島之前數里之處。

我們站在船頭,舉目望去,只見這蛇島之上樹木鬱鬱蔥蔥,滿目皆是綠意。老八皺了皺眉,向呂峰問道:“峰哥,這蛇島之上真的有數不盡的毒蛇麼?”

呂峰點了點頭,眼中露出一抹沉重之色,道:“這蛇島之上的毒蛇成千上萬,你們一定要跟在我旁邊,知道嗎?”

老八他們倆都點了點頭。

片刻之後,船已然靠近岸邊。

而我和徐淼鳳的心也是碰碰而跳,過了這麼多天,我們總算是回來了。

還未及等這船靠近岸邊,我和徐淼鳳便縱身而起,落到岸邊的沙灘之上。

遠山近樹,碧海銀沙,海風將我們的衣服吹得獵獵飛舞。

隨後,呂峰也是身子直拔而起,猶如一株奇絕古松一般,身形一閃,便到了岸邊沙灘之上。其餘幾人也相繼上島,呂峰大袖一揮,道:“咱們走吧。”

那船上的男子掉過船頭,飛也似的向海中開了出去。直開出數百米開外,那人這才站在船頭,破口大罵起來,口中汙言穢語滔滔不斷。

我不禁聽得微微皺眉。

老八怒道:“這兩個潑皮無賴,想是看咱們鞭長莫及,這才如此無恥。”

呂峰皺了皺眉,聽那人罵的是花樣繁多,心中不快,意欲小小懲戒一下。只是如何出手才能隔著這數百米的海面,將那人教訓一下?心念一轉,從懷中拿出一把訊號槍。

那訊號槍能打出數百米高。我們和那隻船也只是相隔數百米之遙。以這訊號槍應該可以射到那艘船上的。於是,他對準船體,一按機括。只聽嗖的一聲,那訊號彈便閃電般飛了出去。

那男人正自罵的興高采烈之際,突然之間望見岸上一道火光一閃。跟著那一道火光迅疾無倫地穿過這數百米的海面,射到自己身上,一大團煙花立時炸了開來。

海面之上陡然間升起這麼一大朵煙花,眾人眼前都是一亮。璀璨的煙花和碧藍的海水一映,奇豔無比。此情此景,難描難畫。

只不過在那絢爛的煙花之中夾雜著一聲慘呼,實在是大煞風景。

遠遠的眾人便看到那適才還滿嘴汙言穢語的船老大滿身著火,亂揮亂舞,口中更是連連慘呼。

我皺了皺眉道:“這漢子也太笨了,跳下海中,不是就將身上的火熄滅了嗎?”

那人又過的數息之後,似乎才想到這個辦法,驀地縱身躍入海中,身上的火焰立時熄滅。過得片刻之後,他這才被另外那一個船上的同夥溼淋淋地拉了上去。而後躺在船頭,口中連連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