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八一呆,心道:“這是什麼意思?”只見呂峰給自己使了一個眼神之後,隨即目光向下,斜斜落到身後那於老七的身上。

老八立時明白,峰哥這是在告訴自己,待得一會眾人下去之後,要時刻注意這於老七的一舉一動,莫要讓他再搗鬼作怪。

一切妥當之後,呂峰招呼大家道:“大家跟在我後面。”而後縱身而起,抓住那一根長繩,躍入水中,消失不見。

龍英臺和木清風緊跟其後,也躍了下去。

梁天一抬眼看了看四周,隨後也抓住長繩,躍入水中。我和徐淼鳳對望一眼,都是點了點頭。

二人也相繼抓住長繩,跳了下去。頃刻之間,這兩條小船之上只剩下,於老七和老八老九兄弟二人。

於老七嘿嘿一笑道:“五哥,六哥,別來無恙。”

老八鼻子之中哼了一聲,冷冷的道:“託您老的福,還沒死。”

於老七頗為尷尬,知道這老八兄弟二人還在生自己的氣,只得笑著說道:“老八老九,過去是七哥我的不對,這裡給你們賠罪了。”

老九和老八對望一眼,二人心底怒氣漸消。

水道之中黑漆漆,三人在那船上閒聊起來,誰也沒有看到遠處黑暗之中一個黑影正自從水中慢慢地向三人靠近。

我和徐淼鳳閉住呼吸,沒入水中,只覺周身寒意襲人。我倆手抓長繩,慢慢向前游去。黑暗之中,睜開眼來,只隱隱約約的看到前方三四個模糊的人影。

深水之中,眾人都是慢慢向前方游去。不一刻工夫,我們都感到水流之勢越來越快,身不由主被那股水流卷帶著向前方衝了過去。

似乎前方有一個巨大的漩渦,不住地將周圍的海水向裡捲去。

我也都被這股巨大的吸力向那漩渦中心捲了過去,心中一凜,“這一定是那水龍捲了。”一念未落,只覺自己身子和徐淼鳳一起被那股水流一下帶了進去。

我急忙握住徐淼鳳的一隻手掌,兩人身不由主地向那水龍捲中落了下去。

渾渾噩噩之中似乎落了十來米之遙,驀地從斜刺裡伸出兩隻乾枯的手臂,一把抓住我們兩個,硬生生將我們從那漩渦之中抓了出去。

我吃了一驚,站定身形之後,抬眼望去,隱隱約約地看到竟似置身在一處山洞之中。這山洞形如一座大門一般,山洞裡面黑漆漆看不清楚。

我身前則是站著四個人影,八隻亮閃閃的眼睛一動不動地望著自己。其中一雙眼睛盈滿笑意,正自笑眯眯地望著自己。

另外一雙眼睛則滿懷好奇地打量著自己。

另外兩雙眼睛則是目光閃動不停。

第一雙眼睛正是呂峰。只見呂峰雙腳站在地上,雙腳不丁不八,宛如釘在地上一般。

呂峰那一根長繩的一端則綁縛在腰際,在他身後,梁天一和龍英臺木清風一字排開,都是雙手死死攥住縛在呂峰腰際的那一根長繩。看來呂峰適才便是這般雙手齊出,合眾人之力,將二人拉進這山洞之中。

只聽呂峰嘿嘿一笑道:“到地方啦。”

我當即沉聲道:“多謝峰哥。”

呂峰哈哈一笑道:“咱們現在同坐一條船上,客氣什麼。”

我點點頭。

呂峰將腰間的長繩解了開來,而後在洞壁一側找了一個突出的石頭,將那長繩一端牢牢縛在那石頭上面。

我們的聲音被身後的轟轟的水聲所遮掩,幾不可聞。

我轉過身來,向前往去,只見黑暗之中無數水流從上而下,轟轟而過。

這水龍捲的威勢竟是攝人魂魄,若不是親眼得見,任誰也想不到在這蛇島水道之下,竟然有這麼一座威勢如此巨大的水龍捲!

“無盡的水流倒灌而入,這水龍捲下面竟是盡都容納,看來這水龍捲漩渦下面不是通著外面的汪洋大海,便是另有出口,將這水流引匯出去。”我將目光慢慢收回,落到眼前這山洞之中。

只見這山洞形似一座殿門,山洞兩側的洞壁之上更是凹凸不平,隱隱約約的竟似刻著什麼東西。

我皺眉道:“峰哥,這裡便是那扶餘國古墓的入口麼?”

呂峰點了點頭,沉聲道:“應該便是這裡了。龍英臺,這裡可是那古墓的入口?”這水性呂峰說第一沒人敢說第二,不過這盜墓倒鬥摸金的事情,呂峰可是不敢假充行家。

雖說呂峰呂梁這兄弟倆,都幹過盜墓的營生,但呂梁在這方面顯然比呂峰有天賦,他在肥龍那裡,幹得頗有聲望。反倒是呂峰,則一直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業績。

龍英臺眼光閃動,緩緩道:“按照我們肥龍老大所說,這裡應該便是那扶餘國古墓的入口了。你們看,這入口兩側的洞壁之上似乎有字,咱們大家一起參詳參詳。”

說罷,便即走到左面洞壁跟前。

眾人也都跟了過去。

站在這洞壁之前,凝神望去,只見這洞壁之上刻著一行行密密麻麻的文字。

這些字都是甚是古怪,字型猶如長槍大戟一般,每一個字的筆畫都似乎要從這石壁之上躍然而出。

眾人只看得面面相覷。

龍英臺皺眉道:“李睿兄弟,您是行家,你給我們說說唄,這些字是什麼意思?”

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不好意思,我也不認得。”頓了一頓,接著說道:“不過,一般而言,這墓門上的字,無法都是些詛咒之類的話,說什麼擅闖者死或者生人莫入,等等,沒什麼大的用處,咱們直接進去便是。”

“那倒也是。”龍英臺點了點頭,當即帶著眾人向著裡面走了進去。

只是剛剛邁出數步,忽聽得身後嘩啦一聲水響。眾人急忙止步,回頭觀看。只見一個人影從那水龍捲繼續下落的水流之中抓著那長繩一躍而入。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於老七。

呂峰眉頭一沉,道:“於老七,不是讓你在外面等候嗎?你怎麼進來了?”

於老七渾身溼漉漉地站在那裡,向著呂峰嘿嘿一笑道:“峰哥,我是怕這古墓裡面大有兇險,是以這便來給峰哥打頭陣來了。”

呂峰鼻子之中重重的哼了一聲,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呂峰也不好對於老七大發脾氣。

龍英臺招呼大家,繼續向前而去。

這山洞裡面甚是黑暗。

於老七打起手電筒,燈光照亮之下,只見這山洞裡面十餘米處赫然是一扇厚厚的石門迎面而立。

龍英臺帶領眾人走到那石門之前,凝神望去,只見這石門之上光禿禿的,整個石門好像是一塊巨石切削而成,而後被搬運到這裡,做了這古墓入口的大門。

這一座石門嚴絲合縫,沒有半點空隙之處。

我站在石門之前,仔細看了看,皺起眉頭,“真乃巧奪天工,竟然連一絲空隙都沒有。”對於這古墓的石門我也是一籌莫展。

梁天一眼光閃動,緩緩道:“你不需著急,這龍英臺一定有破開這石門之法。”

“哦?”我略作思考,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便轉頭看向龍英臺。

那龍英臺果然嘿嘿一笑,道:“這位小兄弟倒是有些眼光,不知道高姓大名?”

那梁天一眼珠轉了轉,緩緩道:“我叫梁天一。”

龍英臺道:“好名字,好名字。”說罷,隨即招呼木清風道:“木老弟,咱們一起上吧。”

木清風點點頭,二人同時從背囊之中取出一件物事。甫一取出,眾人都是一怔。

只見這物事酷似一把農家所用的鋤頭。龍英臺抓住那鋤頭的短柄,往後一抽。那短柄隨即又被抽出一截,變成五尺來長。

龍英臺和木清風同時拿起那鋤頭,走到那石門之前,看了看,而後來到石門右側,揮起手中的鋤頭,向那石壁揮去。

只聽嗤的一聲響,那貌似鋤頭的物事斬在石壁之上,竟是切石如腐,應手而入。

石壁碎屑紛紛而落。

我一怔,心道:“想不到這兩把鋤頭竟是削鐵如泥的利器,這兩把決不是什麼普普通通的鋤頭。”

徐淼鳳見我臉上疑惑,當即低聲道:“這兩把鋤頭乃是卸嶺力士的獨門兵器鑽山鋤。”

“鑽山鋤?”我疑惑地看向她,“卸嶺?你確定?”

事情變得越發離奇了。

“怎麼卸嶺的人也來了?”我心裡不禁嘀咕,卸嶺魁首宋鬼眼我是認識的,深知沒有和我打個招呼,他萬萬不會貿然捲進這是非中來的。

“我確定。”徐淼鳳點了點頭,“只不過卸嶺力士一般所用的沒有這麼鋒利,這兩把鑽山鋤想必是用特殊的材料打造出來,以致才有今日這般鋒利。”

龍英臺和木清風二人雖然正自奮力刨挖那石門一側的石壁,但是耳朵卻時刻留意四處動靜。此刻聽徐淼鳳說出自己的武器來路,心裡不由得一動。

龍英臺和木清風嘀咕道:“這賊婆娘倒是有些見識,不僅知道我這鑽山鋤的來歷,亦且知道我這鑽山鋤裡面加了特殊的材料,看來留著她,遲早是個禍患。”

“呵呵,一個叛徒而已,到時候一併收拾了便是。”

“說得輕巧,你沒看到李睿一直對我們有懷疑嗎,我看這事不能想當然地幹,不然會適得其反。”

“那你說怎麼辦?”

“走一步看一步吧。”龍英臺隨即對我和徐淼鳳留了神。

龍木兩人手不停歇,用了十分鐘,那石壁之上已然被鑽山鋤挖出數米深。跟著龍英臺手中的鑽山鋤一輕,那石壁已然洞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