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李傑和趙天山商量好了相關細則之後,趙天山立馬匆匆趕回營地。

嗶!

嗶!

一回到營地,趙天山便雷厲風行的吹響了集合哨。

哨聲響起,大學生們一個個從各自的宿舍內走了出來,有些人手中還拿著飯盒,以為這哨聲是開飯的訊號。

“誒?怎麼這麼早就開飯了?”

季秀榮一手拿著飯盒,一手拉著身旁的覃雪梅,疑惑道。

另一邊,男生隊伍中的隋志超,用感慨的語氣耍寶道。

“好嘛,這中午剛剛喝了羊湯,還沒消化呢,又吃晚飯了,這待遇未免太好了一點?”

望著大學生們鬆鬆垮垮的隊形,趙天山心裡一嘆,暗道。

‘真的和馮程說的一樣,這群大學生的態度實在是太散漫了,站個隊都站的東倒西歪的。’

一念及此,趙天山的心中更加篤定了施行管理條例的決心,只見他臉色一板,神情嚴肅道。

“不是開飯,是開會!”

“開會?”

聽到這句話,眾人的臉上均是露出一副意外之色。

不過,趙天山畢竟是大隊長,而且還是壩上的老人,人家說開會,他們哪有拒絕的道理,於是眾人紛紛跟著趙天山走進了食堂。

待到眾人一一落座之後,趙天山輕咳兩聲,開口道。

“咳咳,本來接到的通知是,有十幾名大學生上壩,所以挖了四個地窨子,現在就來了你們八個。”

“我的意見是,男的一個宿舍,女的一個宿舍,集中起來方便管理。”

大學生們一聽宿舍從兩人間變成四人間,臉色紛紛一變,其中武延生更是帶頭炸刺。

“為什麼啊?”

“我們是來工作的,又不是當兵的,有什麼好不好管理的。”

此話一出,立馬得到了隋志超的聲援。

“就是,我們都是大學生,國家幹部,誰管誰啊?”

趙天山上前一步,正色道:“我是大隊長!我管你們!”

眼見大隊長的語氣越來越嚴肅,隋志超不自覺的低下了頭,小聲嘀咕道。

“大隊長怎麼說變臉就變臉了呢。”

那大奎跟著附和道:“是啊,上午還不這樣呢。”

武延生撇了撇嘴,陰陽怪氣道:“那還用說嘛,大隊長剛剛去哪了,就是誰給他出的主意。”

“我之前怎麼說來著?那個野人就是一個十足的小人,盡知道在背後搗鬼。”

聽到這番話,趙天山的臉色猛地一沉。

這一次,他生氣不僅僅只是因為大學生們態度散漫,在開會的時候還閒聊,更是因為武延生當著面說‘馮程’的壞話。

確實,建議是‘馮程’提的,但他的本意是好的,是為了大學生的安全著想。

可是到了武延生嘴裡,竟然變成了‘在背後搗鬼’?

當真是豈有此理!

“武延生!”

趙天山爆呵一聲,狠狠的瞪了一眼武延生。

“有沒有點組織性,紀律性!知不知道現在在開會?讓你們討論了嗎?”

趙天山到底是上過戰場殺過敵的軍人,身上帶著一股常人不具備的‘威嚴’,也就是俗語之中的‘殺氣’。

被趙天山這麼一瞪,武延生立馬被嚇得一抖,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片刻後,覃雪梅站了起來,面帶不解道。

“大隊長,您能不能說的具體一點,為什麼讓我們四個人住一個宿舍?”

“坐下說話。”

趙天山伸手指了指椅子,而後便將之前和李傑商量好的說辭說了出來。

“第一,現在雖然是咱們塞罕壩最暖和的時候,但到了早晚還是很冷的,四個人睡在一個炕上,暖和。”

“第二,壩上的林木資源有限,炕裡燒的柴火大多都是從壩下拉上來的,兩個人住一個宿舍,消耗的是一份,四個人消耗的還是一份。”

“所以,為了節約柴火的損耗,四個人住一間是更合理的配置。”

“第三,是為了你們的安全著想,壩上不比城裡,咱們這裡荒郊野嶺的,經常有野獸出沒。”

“你們住的太分散了,萬一遇到了野獸襲營,我一個人也救不過來,你們要是住到一起,也方便我救人。”

這邊話音剛落,大學生那邊就響起了陣陣非議。

“什麼?”

“野獸襲營?”

“壩上竟然還有野獸?”

“不會吧?”

“怎麼可能,就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人都活不了,哪會有野獸?”

“大隊長肯定是騙你們的。”

“你們女生就是好騙。”

趙天山看著如同菜市場一般的現場,當即板著臉厲聲道。

“安靜!”

眼見趙天山的臉色陰沉的都能滴出水來,大學生們頓時噤若寒蟬,自覺地停止了討論。

“我不是在跟你們開玩笑!”

“現在繼續聽我說。”

“第四,你們來自天南海北,有些人用過炕,有些人沒用過,而那些沒用過炕的人,搞不好會把房子給點了。”

“所以,四人睡一起,如果發生了什麼意外,也能及時反應過來。”

“第五,同吃同住也有利於你們快速熟悉彼此,儘快的進入工作狀態。”

“好了,我的話說完了,現在你們有什麼意見可以提了。”

“大……大隊長?”沈夢茵顫顫巍巍的舉起小手,語帶哽咽道:“壩……壩上真的有野獸嗎?是什麼野獸?”

趙天山坦然道:“狼,壩上出沒最多的就是狼,你們都是大學生,應該知道狼是群居動物,它們一出現往往都是成群結隊的。”

“你們……”

就在這時,男生方陣中的武延生又在那小聲的嘀咕。

“狼?”

“騙誰呢?”

“這壩上連個活物的見不到,即便有狼,也早就被餓死了。”

趙天山瞪了他一眼:“武延生!”

然而,武延生這一次卻沒有被趙天山給嚇到,因為他此時已經回過味來了。

他是誰?

大學生啊!

國家幹部!

趙天山呢?

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隊長’而已,論級別,還不一定有他高呢。

對方憑什麼管自己?

因此,武延生毫不忌諱的和趙天山對視了一眼。

“女生那邊我不管,反正我們男生是不會四個人住一起的。”

說著說著,武延生看了一眼‘小跟班’那大奎。

“大奎,你說是不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