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點三十分。

聽完劉煥獻唱的《溫情永遠》,曾莉激動地抓住了李傑的胳膊。

“淼淼來了!”

察覺到胳膊上傳來的柔軟,李傑微微一動。

年輕的身體,火氣確實有點旺。

電視螢幕內,沈淼淼人還未出現,童音合唱就從電視機裡傳了出來。

“紅日升在東方,其大道滿霞光

我何其幸,生於你懷

承一脈血流淌,

難同當,福共享,挺立起了脊樑……”

與此同時,舞臺後方的大螢幕上,放出了一段經過剪輯的短片。

第一幕。

一輪紅日緩緩從東方的地平線升起,隨後,視線慢慢抬高,京城、魔都、深城、花都等一眾城市的高空俯視畫面出現。

這些素材當然不是特地拍的。

央視的素材庫裡,什麼樣的城市畫面找不到?

壓根不用特地去拍一段,除了最初的幾個城市是慢速的,後續出現的城市就要是暗下了快捷鍵似的,飛速的變換著。

然後是江河湖海,三山五嶽。

第二幕。

沈淼淼穿著一襲紅色的旗袍緩緩從後臺走出,只見她臺風穩健的走到兒童合唱團身邊,淺吟低唱。

“寫蒼天,只寫一角日與月悠長

畫大地,只畫一隅山與河無恙

觀萬古,上下五千年天地共仰……”

舞臺背後的畫面,又是一變。

共和國成立,東方紅一號,原子彈爆炸,香江迴歸,奧們迴歸,閱兵,去年的洪災……

伴隨著歌聲,共和國經歷的輝煌與苦難,一一呈現在了畫面中。

“吾國萬疆,以仁愛

千年不滅的信仰,

紅日升在東方,其大道滿霞光……”

在最後一句童聲合唱中,舞臺後面的緩緩打出一行字。

【難同當,福共享,新的千年,未來是你們的】

演唱結束,臺下的現場觀眾紛紛起身鼓掌,攝像機立刻鏡頭一轉,觀眾席的畫面出現在了電視機前。

很多在鼓掌的人,甚至是一邊抹著眼淚,一邊鼓掌。

鏡頭轉了幾圈,掌聲仍然沒有停止的意思,在春晚過去的歷史中,這種情況還是頭一次。

不止是主持人愣了一下,連後臺的導演組也愣了。

好在都是經驗豐富的執行團隊,聽到耳返中傳來‘登臺’的語音,兩位主持人緩緩走向臺前。

春晚的節目是以秒為計算的,耽誤幾秒,十幾秒還比較好救場,但要是耽誤時間超過一分鐘,後續所有的節目都要調整。

因此,哪怕導演也因為這首歌感動不已,但他身上的職責,要大於他的感性。

一切按照流程走!

舞臺確實是歸導演組管,但電視螢幕之外的千家萬戶,他就管不了了。

西四胡同。

看完《萬疆》的春節版MV,曾莉直接哭成了一個淚人,看她哭得利害,李傑不由抬手摟住她的肩頭。

然後,緩緩拉進了自己的懷裡。

嗅著鼻尖傳來的荷爾蒙味,曾莉整個人都懵了。

她現在的情況是又悲又喜。

《萬疆》官方版MV,配合著沈淼淼的歌聲,她完全被代入其中,本來她就是一個比較感性的人。

看到鏡頭中呈現出的苦難,不自覺的淚灑衣襟。

但李傑突然將她攬進懷裡的舉動,直接破壞了之前悲傷,巨大地喜悅,不停地衝擊著她的內心。

悲喜交加的她,現在很懵。

自己到底是繼續哭好?

還是笑一笑?

這種又想哭,又想笑的感覺,她還是頭一回體驗。

“大梨子?”

就在她糾結不已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一道滿是柔情的聲音。

“嗯?”

曾莉靠在李傑的胸口,用鼻腔發出一記輕輕地呢喃。

“當我女朋友,好不好?”

此話一出,曾莉只覺得心底流過一條滿是蜜和糖的暖流,甜滋滋,又美滋滋。

她可以保證,這句話絕對是她這輩子聽到過,最好,也是最動聽的情話。

哪怕多年過去,她仍然能夠回憶起這句話的每一個字,每一個音節。

“嗯。”

喜悅過後,曾莉雙手穿過李傑的腰間,緊緊地摟住了他,與此同時,她的腦袋還不安分的在李傑的胸前蹭了蹭。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曾莉恍然間聞到了一股極為誘人的香甜氣息。

連空氣都是甜的。

她覺得,至少在這一刻,她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兩個人就這麼靜靜地擁抱著,直到曾莉覺得臉頰越來越燙,她這才稍微離開了幾分。

不過,她依然貓在李傑的懷裡,把他當成了人肉沙發,一邊靠著,一邊看著春晚。

滴答。

滴答。

在喜慶的歌手中,兩個人依偎在一起,靜靜地享受著此刻的氛圍。

直到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聽到這腳步聲,曾莉轉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

十點多了。

算算時間,應該是淼淼回來了。

一想到這裡,她下意識地想要抽身離開李傑的懷抱,但最終卻沒能成功,李傑伸手一檔,重新將她攬到了懷中。

走進客廳的沈淼淼,一眼就看到了兩人摟抱在一起的畫面。

這個畫面給她帶來的衝擊力,儼然比收到春晚邀約還要大。

一時間,她直接愣在了原地。

發生什麼時候?

今天是2月4號吧?

沒錯啊!

她剛剛從春晚回來,日期肯定不會錯,天色也是黑的,時間也是對的,今天就是2月4號。

但這兩個人是怎麼回事?

送她去春晚現場的時候,他們兩個和平時也沒有區別啊?

看起來好像親密,但又有點若即若離。

用弟弟書中的一句話來形容,那就是‘朋友以上,戀人未滿’。

過去這幾個小時,都發生了些什麼?

是大梨子,主動出擊?

還是弟弟開竅了?

站在沈淼淼的角度,她覺得更可能是前者,要讓弟弟這個榆木疙瘩開竅,母豬都能上樹。

好一會,沈淼淼慢慢回過神來,然後她一臉八卦的跑到了沙發前,目光在弟弟和曾莉之間來回的遊動著。

被沈淼淼這麼看著,曾莉覺得自己身上好像有一堆螞蟻再爬似的。

癢極了!

她的臉頰也跟著發燙,升起了兩多紅暈,就在她準備埋頭暫時當一會鴕鳥的時候,一股極其輕微的震動從她的耳邊傳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