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當清風寨被滅的訊息傳遍吳山鎮,街頭巷尾的百姓,都在談論此事,每每提到杜老三被剿滅,無一不拍手稱快。

龍家。

龍振海得知杜老三授首的訊息,頓時激動的心潮澎湃,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僅僅一夜時間,杜老三便去見了閻王。

這效率,簡直聞所未聞!

平復好激動的心情,龍振海踱步走到院中,抬頭看了一眼元寶鎮的方向,心裡暗道。

‘朱兄!’

‘大恩不言謝!’

‘龍某絕不會食言,來日但有所求,龍家定然竭力相助!’

遠眺片刻後,龍振海身子一轉,步履從容的向著後院走去,這麼好的訊息,必須要跟父親好好分享一下。

‘等等!’

走到一半,龍振海忽然停下了腳步,心裡又改變了主意。

父親身體尚未痊癒,如果此時將這個好訊息告訴他,萬一激動之下,崩裂了傷口,那可就樂極生悲了。

想了想,龍振海決定暫時不告訴父親,等父親的病情穩定了之後,再告訴他。

不過,‘朱管帶’那邊的謝禮,倒是需要好好準備一番。

送點什麼好呢?

想了大半天,龍振海覺得自家好像除了有點錢之外,也沒什麼能夠拿得出手的。

既然如此,還是像上次一樣,直接送錢好了。

……

……

吳山鎮巡防營。

周管帶幾乎是第一時間收到了杜老三被滅的訊息,得知這一訊息,他不僅沒有高興,反而嚇得神色煞白。

杜老三這樣的強人,說滅就滅了!

一時間,周管帶竟不知該怎麼看待李傑。

對方是愣頭青?

難道就不擔心杜老三背後的人嗎?

身為吳山鎮巡防營管帶,周管帶並不是沒有打過清風寨的注意,早在上任之初,他便探查過杜老三的底細。

此人不僅是巨寇杜立三的同族,同時還投靠了毛子。

查到這裡,周管帶立馬熄了出兵清風寨的打算,畢竟,這兩方勢力,沒一個是好惹的。

其實,對於杜老三的情況,周管帶心裡也是十分好奇,眾所周知,杜立三是一個極度仇視洋人的漢子,死在他手上的毛子,數也數不清。

按道理來說,身為杜立三親戚的杜老三,不論怎樣,也不該投靠毛子吧?

正因為這一點,周管帶便對杜立三和杜老三之間的關係產生過懷疑,不過,經過一番調查後他發現,杜老三和杜立三的確是親戚。

至於,兩人的關係到底如何,有沒有因為杜老三投靠毛子而鬧僵,他就沒有繼續查了,反正他又不打算剿滅清風寨,又何必去費那麼多的心思。

凝神細想了一會,周管帶便推翻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朱傳文’絕不是一個愣頭青!

愣頭青怎麼會有那種氣勢?

饒是過去了一夜,每每想起昨天相遇的場景,周管帶仍舊忍不住心裡發顫。

此人,實在太過可怕,死在對方手上的人,只怕是不計其數!

‘算了,算了。’

‘想那麼多幹什麼?’

‘傳聞,對方也不是那種霸道至極的人,反正以後只要是對方出沒的地方,我就退避三舍,看在我這麼識趣的份上,吳山鎮總不會沒有我的容身之地吧?’

‘只是,可惜了那些孝敬,以商會那些人見風使舵的性格,朱傳文肯定會取代自己,成為他們新的巴結物件。’

一念及此,周管帶的心就是一陣抽搐,白花花的銀子,本來這些孝敬可都是他的。

‘唉。’

‘實在不行,只能運作運作,換個地方。’

……

……

元寶鎮,邱家。

書房內,一名兩鬢微白的中年男子正向著邱會長彙報商會的近況,彙報完畢,男子語氣微頓,又提起了前方傳來的訊息。

“老爺,吳山鎮那邊傳來訊息,前天夜裡,朱傳文親自帶隊,滅了清風寨。”

“嗯?”

邱松神色一動,頗為震驚的看著管家。

清風寨被滅了?

這……怎麼可能?

巡防營的主力明明沒有出動過啊!

“仔細說說。”

中年男子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這……具體情況,並未傳出,分店那邊只說了,清風寨被滅,至於,怎麼被滅的,他們都不知情。”

邱松聞言恍然,他這真是糊塗了。

邱家在吳山鎮那邊只有一家收皮草的店面,怎麼可能探聽到這種訊息。

如果自己想知道具體情況的話,完全可以直接上門去問,以他和‘傳文’的關係,這點小事,對方肯定不會瞞著自己的。

“安排一下,派個人去一趟保安隊,問一問朱管帶回來沒有,如果回來的話,便給朱管帶傳個口型,說我近日準備拜訪他一下。”

……

……

……

轉眼間,清風寨覆滅的訊息徹底擴散開來,不僅周邊的老百姓知道,就是遠在幾百裡之外的奉天,也對此事有所耳聞。

畢竟,杜老三可是遠近聞名的悍匪。

毛子大使館。

維克多得知清風寨被滅的訊息,心裡很是平靜,在他眼裡,杜老三不過一條狗而已,即便這條狗的爪牙很鋒利,但再鋒利的爪牙,也無法改變‘狗’的本質。

相比於杜老三死亡這件事,他更加關心自己的前途。

五月份,饒了大半個地球的波羅的海艦隊終於抵達遠東地區,然而,艦隊抵達櫻花國外海沒多久,便在對馬海峽遭遇了東鄉平八郎率領的聯合艦隊。

激戰兩天,波羅的海艦隊幾乎是全軍覆沒,三十八艘戰艦被擊沉二十一艘,被俘九艘,傷亡人數更是高達五千,就連指揮官都被日方俘虜。

反觀鬼子一方,僅僅損失了幾艘魚雷艇,傷亡幾百人,在大型海戰中,這點損失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儘管很不想承認,但現實就是如此,航行了大半年的波羅的海艦隊,不僅沒有挽回已方在遠東的局勢,反而將已方推入了深淵。

經此一役,已方徹底喪失了對於遠東局勢的掌控。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維克多雖然不是軍方人士,但他作為帝國派往遠東的大使之一,在情報上以及戰略分析上,確實存在著一定的失誤。

面對盛怒的沙皇,維克多幾乎可以肯定,他的正值生涯已經提前結束了。

所以,在這種時刻,他又哪會關心一條狗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