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江德福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腦袋,感覺到腦殼裡發出的陣陣刺痛,他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緊接著,看到周遭陌生的環境,他的心裡頓時生出了一個疑惑。

我這是在哪?

我的頭這是怎麼了?

被人打得?

下一秒,他什麼都想起來了。

對了,他現在在小黑山島,他是來接安傑的,昨天晚上他和‘歐陽’喝酒。

然後喝著喝著酒就斷片了。

這是喝醉了?

舉目四望,屋子裡的情形一目瞭然,空蕩蕩的,人也沒有,外面也聽不到什麼動靜。

安傑人呢?

江德福忍著脹痛穿上了衣服,撐著身體下了床。

“醒了?”

這時,安傑循著動靜走了進來。

江德福轉頭一望,看到安傑板著一張臉,訕訕一笑道。

“你走路怎麼沒聲啊,差點嚇我一跳。”

“喲,是嗎?”

安傑陰陽怪氣的打趣道:“江大參謀竟然還能被我這個小女子嚇一跳?”

“看你昨晚豪氣沖天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千杯不醉呢。”

望著外面的陽光,江德福猛地一拍腦袋。

壞了!

睡過頭了!

外面這天,一看就到正午了,這時候,船肯定已經開走了。

“現在知道誤事了?”

眼見丈夫臉上露出的驚愕,安傑嘟嘟囔囔道。

“早幹什麼去了。”

“我得去村裡打個電話!”

江德福稍微整理了一下衣冠,而後腳步匆匆的就往外走。

“別去了,船沒走。”

安傑無奈的搖了搖頭,伸手攔住了他。

“船沒走?”

江德福腳步一頓,驚訝道。

安傑沒好氣道:“沒走,船壞了,正在檢修呢,估計距離修好還要一會。”

聽到這句話,江德福頓時長舒了一口氣。

幸好船壞了,不然不知道得耽誤多少事,小黑山島這邊可不是每天都有班船經過。

如果誤了今天這班船,下趟還不知道什麼時候。

隨後,江德福忽然意識到了不對勁。

船正在檢修?

誰在檢修?

小黑山島上可沒有設定檢修點,依照慣例,如果船壞了,只能停在原地,等待松山島的機修班過來。

“這島上還有人能修?”

江德福瞪著眼睛,做出一副你別騙我的架勢。

就在剛剛,他心裡生出了一個念頭,船沒走,會不會是故意沒走的。

他是高階軍官,輪船上的工作人員是知道他今天坐船的。

看到他沒登船,是不是特意在等他?

這不是沒有可能。

安傑嘆了口氣,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了江德福一眼。

“你忘啦?”

“姐夫學的是工程力學,機械方面的東西他也懂,以姐夫的本事,拿來檢修輪船,完全是高射炮打蚊子。”

如果用後世的劃分標準,安傑是典型的文科生,對於理工科類專業基本是一竅不通。

嚴格來說,工程力學和機械工程並不一樣,連著雖然沾一點邊,但不是每一個工程力學的畢業生都懂機械機構的。

李傑會修輪船發動機,完全是其他世界的積累,這一世尚未甦醒前,他是不太懂修發動機的。

“額。”

江德福愣在原地,啥子工程力學他確實不懂,也不太記得住。

最開始,他只是一個兵,後來雖然因功當上了軍官,但書他還是沒讀多少。

他只懂帶兵打仗,也只學了帶兵打仗的理論。

工科類知識,他一竅不通。

在這一點上,他和安傑是一樣的。

“船啥時能修好?”

江德福低頭看了眼手錶,他和司令只請了兩天假,如果今天走不了的話,還真會耽誤事。

“快了。”

安傑低頭看了一眼江德福的鞋子,自家丈夫壓根就沒意識到鞋子穿反了。

“鞋穿反了。”

安傑指了指他的腳下,然後催促道。

“趕緊收拾收拾,我回來之前,姐夫說就快修好了,等我們過去,再過一會就能走了。”

江德福低頭一看,迅速把鞋子換好,而後抬頭一看,安傑已經開始往外走了。

於是,他連忙跟了上去。

再去碼頭的路上,江德福一路連哄帶騙,沒過一會,安傑的氣就消了。

其實,她也沒有真的生氣,只是耍耍小脾氣而已。

江德福一鬨,她就順勢借坡下驢,‘原諒’了江德福。

不過,原諒歸原諒,該給的‘指示’還是要給的,只見安傑神色一凜,繃著小臉道。

“下次不能在這麼喝酒了,這是你自己說的,我可記下了。”

“那必須的。”

江德福下意識的挺了挺身,斬釘截鐵道。

咚!

咚咚!

咚咚咚!

兩人一路走到碼頭邊,剛一靠近,前方就傳來了一陣柴油發動機特有的轟鳴聲。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陣歡呼聲。

儘管耽誤了一點時間,但船總歸是修好了,如果等松山島派人來,起碼也得等到明天。

免了一夜苦等,船上的乘客自然是由衷的高興。

嘟!

嘟!

輪船發出了兩道汽笛聲,這是提示下船的乘客,船修好了,馬上就要開船了。

江德福夫婦倆的腳步加快了一點,等他們趕到碼頭邊,恰好看到李傑走船上下來。

此時,李傑的衣服上,手上,甚至連臉上都沾著油汙,這樣的形象和安傑的原有印象,大相徑庭。

因此,安傑忍不住吃吃地笑出了聲。

“撲哧。”

一旁的江德福也有些忍俊不禁,不過他到底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一般不會笑。

除非忍不住。

“老江,酒醒了?”

李傑沒有理會安傑的笑聲,而是笑吟吟的看著江德福。

“醒了。”

江德福勉強的點了點頭。

李傑見狀哈哈一笑,促狹道:“這船還有一會才走,要不咱們就在這搭張桌子,喝點還魂酒?”

“不了。”

江德福連連搖頭,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輸人不輸陣,他剛剛說酒醒了,其實是違心之言。

他哪醒酒了。

直到現在,他的腦袋還有點昏昏沉沉的,肚子裡還時不時傳來一陣噁心的感覺。

如果不是為了維護自己在妻子面前的形象,他早就忍不住乾嘔了。

“哈哈。”

看穿了江德福的虛實,李傑忍不住樂了。

原劇中,‘歐陽懿’在江德福家裡喝醉了,這一次江德福在他這裡喝醉,也算是找回了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