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士世界。

“花捲,花捲,我們回來了。”

剛一回家,小朝夕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小夥伴分享旅途中的見聞。

上一次旅遊雖說是去海邊,但距離並不遠,這一次旅遊可不同,出省了呢。

一路上,所有的景象對於小朝夕而言,都是新奇的。

眼花繚亂已經不足以形容。

然而,屋裡屋外找了一圈,小朝夕也沒看到‘花捲’的身影。

“花捲可能出去玩了。”

看到女兒興致缺缺的模樣,林兆生走到她身邊,摸了摸女兒的小腦袋。

對於‘花捲’,林兆生還是很放心的。

這孩子,大概就是那種很省心的孩子,打個不恰當的比方,就像種草一樣,只要把種子撒下,後面什麼都不用管,也能順順利利長大。

當然,林兆生也承認,他對‘花捲’花的心思確實沒有女兒多。

親疏遠近,總是避免不了的,一個是親生的,一個是順帶撿來的,待遇肯定不一樣。

“哦。”

小朝夕耷拉著臉,微微點頭。

見狀,林兆生笑了笑,他現在還不知道李傑給他準備了多麼大的一個驚喜。

“坐了一路的車,你也累了吧,去房間裡休息一會,爸爸出門去買菜,等飯做好了叫你。”

聽到這話,小朝夕不由打了個哈欠。

一路舟車勞頓,她還真的有點累了。

過了一會,看到小朝夕進入了夢鄉,林兆生輕手輕腳的關上了臥室的房門。

出門後,他抬頭看了眼天色,時間不早了,這時候去菜市場買菜,估計也買不到什麼新鮮菜。

另外,在外面帶著小朝夕玩了好幾天,他人也有點累,不太想下廚做飯。

去旁邊的小館子炒幾個菜吧!

炒菜也花不了幾個錢,旅遊的大錢都出了,這點小錢沒必要計較。

儘管父女相認了大半年,但十多年的浪子生活,林兆生的某些習慣糾正起來哪有那麼快。

即便他現在很注意節儉,可有時候‘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心態還是會影響他。

半個小時後,林兆生拎著打包好的飯菜回到了家裡。

將飯菜放到盤子裡,他去臥室看了一眼,眼看女兒還在睡覺,恰好‘花捲’也沒回來。

於是他便來到工作臺,研究了一會數學。

現在的研究更多的是以溫習為主,林兆生研究P/NP問題十幾年,如今他覺得自己只差那臨門一腳了。

但這一腳什麼時候能突破,他是一點信心都沒有。

研究就是這樣,看著只差一線,實際上卻是遲尺天涯,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突破。

甚至,最後的結果也有可能是錯的。

類似這種情況,太多了。

多少論文的發表者被駁回了?

即便真的發表出去,也不一定是對的。

特別是像P/NP這樣的世界線難題,這僅剩下的一點,被卡上一輩子,也不是不可能。

卡噠。

片刻後,門口傳來了開門聲。

林兆生轉頭一看,是‘花捲’回來了。

“林叔。”

聽到‘花捲’的招呼聲,林兆生點了點頭。

“嗯,你先玩一會吧,等夕夕醒過來就開飯。”

旋即,他又把注意力轉移到了筆記上,直到眼前出現了一個暗紅色的小木盒。

“這是什麼?”

眼見‘花捲’遞過來一個小木盒,林兆生面帶不解。

“這是夕夕媽媽留給你的。”

啪嗒。

聽到這話,林兆生心中巨震,一不留神,手上的筆記本就落到了桌子上,發出一記沉悶的響聲。

良久,林兆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一醒過來他就牢牢地抓住李傑的肩膀。

“你再說一遍,這是什麼?”

他的語氣極為複雜,震驚中夾雜著幾絲疑惑,疑惑中又帶著幾分傷感,仔細一聽,隱約還有一丟丟哽咽。

“林叔,你彆著急,聽我慢慢說。”

李傑拍了拍林兆生的胳膊,雖然林兆生下手有些重,捏的他肩膀有點疼。

但他完全能理解。

突然間冒出了亡妻的遺物,激動一點實屬正常,平靜才不正常。

緊接著,李傑開始緩緩講起這封信的故事。

他當然不會如實以高。

在這個故事裡,信不是他去永川市討過來的。

而是前幾天,一個上了年紀的阿姨送到家裡來的,對方自述是永川大學的教授,姓馮,單名一個茗字。

對方聲稱是邱月的媽媽,她過來只是為了送信來的。

這封信是邱月臨終之前留下的,前些年,因為氣憤,所以她才一直瞞著不給。

最近,她忽然想通了,決定把遺物轉交給該給的人。

當時,馮茗當著面把盒子開啟了,自己發現信紙上沾了血。

等馮教授走了之後,自己就想辦法準備把血跡給清理乾淨。

信上有血跡,總歸不好。

結果誰知,擦掉血跡的那一刻,自己忽然‘穿越’了,穿越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那裡有自己,有夕夕,有林叔。

自己在那邊呆了不到一天的時間,然後就忽然回來了。

聽完‘花捲’的講述,林兆生陷入了沉思。

這是真的?

他不信。

數學告訴他,這是不可能的,是無稽之談!

但他心中又有些期待,期待‘花捲’說的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也就意味著平行世界是存在的。

也許在平行世界中,他沒有陷入論文抄襲風波,邱月也沒有死,他們一家三口,一直幸福美滿的生活在一起。

驀然間,林兆生的視線落在了紙面的血跡上。

‘這是邱月給自己的指引嗎?’

逝者已矣,這個道理,林兆生是懂得,但眼前有一個機會,讓他和亡妻再見一面的機會。

試一試……試一試……

林兆生的心,不停的催促他趕緊試一試。

反正只是擦一擦血痕而已,哪怕不成功,也沒有任何損失。

一念及此,林兆生迅速的站了起來,跑到五斗櫃前,然後從家用醫療箱中拿出了一瓶雙氧水。

根據‘花捲’的描述,只要擦掉信上的血痕就能穿越。

然而,當雙氧水,醫用棉籤都擺到自己面前時,林兆生忽然猶豫了。

怎麼看都像是在胡鬧!

沉吟片刻,房間裡響起了一陣棉籤擦拭紙張的沙沙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