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冷宴又被叫回了老宅。

一露面,陳冰冰就把他拉到了一邊,“真的離了?我聽說現在離婚可麻煩了,還有什麼冷靜期呢。”

“媽,你這是什麼意思?”冷宴這一天都莫名煩躁,“你不是天天巴望我們離婚嗎?”

“……”陳冰冰囁喏了一下,“媽也沒說不同意呀,就是……自己考慮清楚就好。”

吃晚飯的時候,大家都很默契的不說話,氣氛莫名有些壓抑。

“爺爺,”冷鋒率先打破了沉寂,“島島最近不在沈城,你要是想她的話……”

“不在沈城?”冷宴沉聲問道,“去哪了?”

冷鋒看了他一眼,繼續衝冷老爺子道,“你可以隨時打她電話。”

“走了好,眼不見為淨。”冷老爺子語氣明顯不滿。

“島島確實也應該出去轉轉了,”一邊的冷廷深開口調節氣氛,“讓她好好玩。”

冷鋒又看過去,“她不是出去旅遊,她和金鎖鎖把房子退了,或許……以後都不會回沈城了。”

“和金鎖鎖一起?”冷廷深的語氣拔高了幾分,意識到冷天晴目光,他又很快低頭吃飯,沒再說什麼。

飯後,陳冰冰趕緊把冷鋒叫了過去。

“林嶼離開沈城了?去哪兒了?”她一臉著急。

“媽,你別管了。”冷鋒有些不耐煩。

“我怎麼能不管?”陳冰冰壓低聲音,“她肚子裡是我們冷家的骨肉,不行,我必須找人調查一下她去了哪裡。”

“媽!”冷鋒無奈的開口,“你放心,我知道她去哪兒了,我會照看好她。”

他推門出去的時候,就見冷宴站在門口,目光有些奇怪。

冷鋒不知道冷宴聽見了多少,等著他率先開口。

“我已經跟林嶼離婚了,大哥還跟她有聯絡?”明顯是興師問罪的樣子。

確定冷宴沒聽到關鍵資訊,冷鋒鬆了一口氣,一邊往外走,一邊淡淡道,“我跟誰聯絡,是我的自由。”

冷宴無聲的咬了咬牙,心中的無明火更旺。

回到房間,他的臉色更難看了。

在老宅,他一直跟林嶼住在一起,這房間裡到處都是林嶼的東西,連空氣中都是林嶼的氣味。

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起身打了林嶼的手機。

林嶼看見來電人的時候嚇了一跳,她把手機遞給金鎖鎖,“我沒看錯吧?”

“噗!”金鎖鎖瞬間被逗笑了,“你沒看錯,是你前夫,他可真有意思,剛辦完手續這是後悔了?”

“那不可能!”林嶼起身去了窗邊接電話、

今天她跟金鎖鎖一起住在金鎖鎖的媽媽那兒,方便明早一起去火車站。

她接通電話,對方卻沒有說話。

“喂?”她等了一會兒,有些無語,“打錯了嘛?”

“來把你的東西拿走!”冷宴冷冷的開口。

“東西?什麼東西?”林嶼感覺莫名其妙,別墅裡的東西,她早就都搬走了。

“老宅!”冷宴擠出兩個字。

林嶼這才明白,因為她偶爾會回去老宅住幾天,所以在那邊也放了一些備用的東西。

她真沒想到冷宴會這麼無情,剛離婚,就要徹底清除她在冷家存在過的痕跡了。

或許……她很快想明白了。

冷宴跟林美芝結婚之後,林美芝肯定要入住那個房間了,她的東西確實礙眼了。

可她明天就要離開了,要過去只能是今晚上了。

“好,我現在馬上過去拿。”林嶼掛了電話,轉身對金鎖鎖道,“我得去趟冷家老宅。”

“怎麼?是爺爺……”金鎖鎖瞬間有些擔心。

“不是。”林嶼苦笑了一聲,“冷宴讓我去把放在老宅的東西拿走。”

“……”金鎖鎖簡直氣笑了,“這狗男人的戲還真是跟他的錢一樣多。”

她見林嶼真的要去,便起身勸阻,“你就不能讓他扔了嗎?”

她忍不住猜測起來,“冷宴該不會是捨不得你,變著花樣想見你吧?”

“沒關係,我去一趟好了,正好見見爺爺。”林嶼見識過冷宴對這種事兒的執著,不想再找麻煩,更何況,她要走了,確實應該去見見爺爺。

只是,她估計免不了會碰見陳冰冰,希望能順利一點吧。

至於金鎖鎖說的冷宴想見她,根本不在她考慮範圍內。

林嶼換了衣服,打車直接去了老宅,到地方的時候,竟然發現冷宴在門口等著。

她有些驚訝,這還是第一次,冷宴出來接她。

兩人碰面之後,都沒說話,沉默著並肩走去。

林嶼並沒什麼感覺,畢竟這麼多年,她早就習慣這樣漠然、高冷的冷宴了。

倒是冷宴,一副渾身不自在的樣子。

終於,他忍不住率先開了口,“我聽大哥說,你要去外地了。”

“恩。”林嶼應了一聲。

“去哪兒?”沒想到冷宴竟然會問這個。

林嶼沉默了一瞬。

“怎麼?怕我去找你?”冷宴的語氣多了幾分嘲諷,“林嶼,你會不會太自作多……”

“冷宴!”林嶼停了下來,一臉嚴肅的看著面前的男人。

月光下,男人的臉一半在陰暗中,線條更加硬朗,看起來更顯薄情。

“我已經同意跟你離婚,所以,我也沒有理由再忍受你的羞辱。”她緩緩開口,“我從未怕過你去找我,更不敢奢望你會去找我,只是覺得,不管我去哪兒,以後幹什麼,都跟你無關了。”

冷宴低著頭看她,他從來不知道這兩個字這麼刺耳。

無關?

他呵呵了兩聲,抬腿就走,“拿著你的東西趕緊滾!”

林嶼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又說錯了什麼,這男人總是翻臉特別快。

她幾步追上去,小心翼翼的開口,“我想上去看看爺爺,就一會兒,說幾句話就走。”

“不行!”冷宴拒絕的乾脆利落。

林嶼無語,只能追上去再哄,“求求你了,我就說幾句話,道個別,我這次離開,也許以後都不會回來了。”

男人的腳步猛然停了下來。

林嶼見有了轉機,忙又繼續說道,“我在冷家這麼多年,爺爺一直很照顧我,我想跟他好好告個別。”

“那我呢?”

林嶼有些沒聽清,“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