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茵也注意到這具屍體的異常,她一下竄到我身後,驚恐的指著屍體說道,“楊陽,屍體的嘴巴在動!他,他不會變成殭屍吧?”

屍體的口中還在向外冒著霧氣,空氣中那股奇怪的味道益發濃烈。我一下明白過來,笑道,“唐姐,這不是屍變,而是屍體腹內的氣體膨脹後從口中排除,剛才我們翻動屍體的時候,積蓄在屍體腹內的氣體也被攪動,壓力增大,於是從他口中溢位,沒有什麼可怕的,但是我們要離的遠一點,這種屍氣有毒。”

唐茵哦了聲,隨即戴上口罩提醒我說道,“楊陽,屍體口中冒出的就是那股奇怪的味道。”

我點點頭,趕緊戴上口罩俯身仔細檢視起來。我扒開屍體的嘴巴,在他牙縫中發現了絲絲淡淡的紅色,這應該是血液的顏色,而且牙齦呈現出一種奇怪的淡藍色。因為我離得的屍體很近,那種奇怪的味道更加濃烈。

我不懂法醫學,知道的也僅限於學生時代學的那點生理衛生知識。我只好把看到的一切牢牢記在腦海中,等回去問問我岳父或許就能知道答案了。

唐茵奇怪道,“楊陽,怎麼會這樣?當初兩國聯合驗屍的時候,難道就沒發現這些異常嗎?”

我想了想說道,“這不奇怪,人剛剛死去的時候,胃內容還沒有腐敗,也就沒有那麼多氣體。剛才你也看到了,有兩具屍體都被解剖過,內臟組織和胃內容已經提取,可是我岳飛卻沒說是否找到線索,我猜想這些人的死因一定跟那種奇怪的氣味有關,只是短時間內用現代技術檢測不出來。這些人死了有些日子了,物質是會隨著時間推移而發生變化的,我們這才能嗅到那種奇怪味道。”

唐茵驚訝的看了看我,讚歎道,“楊陽,你行啊,沒想到你連法醫的活都懂。”

我苦笑道,“唐姐,你可是高看我了,我也是之前配合過公安部門辦過幾個案件,這些都是我的猜想罷了。唐姐,我們走吧。”

我把那具屍體用白布單蓋好,摘下口罩和手套,和唐茵一起走出了冷庫。

我們剛鑽出皮簾,林沖迎上來問道,“法師,有什麼發現嗎?”

我搖了搖頭,說道,“林組長,或許是我的道行太淺,從那些屍體上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慚愧!慚愧!”

吳天把我的話翻譯給了那三名泰國人聽。

那名泰國軍人和那名泰國警察兩人不知道為了什麼,竟然激烈的爭吵起來。我注意到那名身穿便服的泰國人卻沒有參與進去,而是不動神色的上下打量著我和唐茵,那種眼神似乎能把我們的身體看穿。

林沖點點頭,說道,“有勞法師了,請小吳把你們送回去吧。”

“好的,諸位!在下告辭!”我和唐茵雙手合十,跟林沖等人行禮告別。

吳天把我們兩人送回了龍奧大酒店。在路上的時候,吳天猶豫了好大一會,終究忍耐不住,他問我道,“楊首長,你們真的沒發現什麼線索嗎?”

“沒有,我實在看不出來他們是怎麼死的。”我不動神色回答道。

“唉,如果連死因都找不出來,他們這些人豈不是白死了。這案子還怎麼破?我們那些同事會死不瞑目的!”吳天開著車,大發感慨,言語中對同胞的死很是悲憤。

我和唐茵無法附和吳天,只好沉默對之。

回到龍奧大酒店的地下車庫,吳天調轉車頭離開。唐茵看著遠去的汽車,疑惑問道,“楊陽,我們連吳天也不能相信嗎?他可是自己人啊!”

“唐姐,龍世傑和老乞丐,我岳父都提醒過我們,就算自己人分開後再見面也要說出見面暗語,否則誰都不能相信。”我邊說,邊伸手摁下了電梯按鈕。

回到8008號房,我摁下門鈴。

鈴聲過後,門開了,我和唐茵走進房間,坤沙關死房門後,衝我問道,“楊陽,有什麼發現嗎?”

唐茵一下攔在我身前,看著坤沙問道,“坤沙大哥,我的三圍是多少?”

我愣住了,不過隨即明白過來。剛才唐茵問坤沙的話就是他們兩人之間商定的暗語。我暗自歎服,這種暗語也只有唐茵這樣的女人才能想出來,誰會想到如此漂亮的女人會問一個半大老頭子這種私密問題。

且看坤沙如何回答?

坤沙老臉一紅,隨口答道,“六十,六十,六十!”

噗呲——

我實在忍不住,笑的差點把鼻涕甩出來。我的個神啊!這種三圍的話,唐茵豈不成了一個水桶嗎?這答案高!實在是高啊!

唐茵氣的狠狠瞪了我一眼,撅起嘴巴說道,“笑個屁啊!坤沙大哥沒問題。”

我忍住笑,對坤沙說道,“坤沙大哥,我正好有事需要問你,我們坐下談。唐姐,你把藏的寶貝拿出來吧。”

坤沙驚訝道,“寶貝?屍體上能有什麼寶貝?”

唐茵俏臉一紅,“別聽楊陽的,他沒好話。你們等著。”

說罷,唐茵去了她的臥室,不長時間,她拿著那個鼓囊囊的橡膠手套走了出來,“喏!這就是楊陽說的寶貝。”

我接過手套,放在茶几上,對坤沙說道,“坤沙大哥,我們在屍體上提取了一些奇怪的氣體,這種氣味我和唐姐都從來沒有聞到過,不知道你對這種氣體是否熟悉?”

我又把在冷庫裡看到的那一幕詳細對坤沙詳細講了一遍。

坤沙聽完我的話,他拿過橡膠手套,很小心的鬆開一點小口,用手指當做扇子,慢慢朝鼻孔扇動。聞了一小會後,坤沙又把手套口重新紮緊。

他放下手套,閉上眼睛思索起來。

我和唐茵沒敢打攪他,只能坐在一遍默默等待。

過了好大一會,坤沙睜開眼睛,皺著眉頭說道,“楊陽,唐茵,我似乎之前聞到過這種氣味,可是一時半會想不起來是在哪裡聞道的。不過我能肯定,我絕對接觸過,你們不要著急,容我慢慢想想,畢竟離開泰國都五年了,人老了,記憶也變得模糊起來。”

我和唐茵大喜過望,坤沙的話讓我們看到了希望,答案就在眼前,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坤沙大哥,不著急,你慢慢想,我們還有時間。”我安慰坤沙道。

坤沙點點頭,他突然想起了什麼,起身去酒櫃那,從一個抽屜裡拿出一個檔案袋遞給我,“楊陽,你們剛走,有人就送來了這個,說是你的東西,我沒開啟看。”

檔案袋是一個厚厚的牛皮紙袋子,上面用尼龍絲線捆紮著,裡面鼓囊囊的。袋口密封,上面還有海口公安局的騎縫章。我相信坤沙,自然不用查驗他是否開啟過。

我不用看就知道,袋子裡是我的隨身物品。昨天岳父林沖說要給我送過來的。

我隨後撕開牛皮紙袋,裡面果然是我的那些東西,手機,證件,錢包什麼的都在。

我把證件,錢包裝在隨身口袋裡,然後信手摁開手機。

一陣熟悉悅耳的開機鈴聲後,手機的螢幕亮了。

我原本以為開機後會有很多簡訊提示音想起,可是手機卻沒有發出丁點聲音。我心裡暗自奇怪,難道林菲、父母、以及其他人沒有一個人給我打過電話嗎?

我趕緊翻開簡訊,裡面果然什麼都沒有。就連通訊錄裡的內容都被刪除了,就像被恢復了出廠設定一樣。

唐茵過來瞅了一眼,笑道,“楊陽,別費勁了,你的手機被處理過了,除非你願意,否則沒有人能打進電話來。而且你的通話以後都會被加密,這已經不是一部普通手機。”

這,這是哪跟哪啊?分明就是我的那部手機啊!讓我以後怎麼用?

“唐姐,照你這麼說,手機還能用嗎?”我氣的想把手機扔出窗外,但是怕砸到路人賠錢,也就忍耐下了。

“當然能用,不過你要輸入驗證密碼,對了,林組長給你密碼了嗎?”唐茵笑著說道。

開機密碼?

我蒙圈了,看來要等岳父林沖過來才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