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灰溜溜地跑回洞口,在外邊來回踱步,不敢進去。

三隻出來了,小貓趴在白虎的背上半睡半醒。

黑蛇像是飛一般飄出來,眼神依舊冰冷。

“在洞口那股騷味都飄進來了......”小貓皺皺鼻頭,用爪子捂住鼻子,嫌棄道。

白狐收緊尾巴,不敢再搖晃,耳朵也趴下來。

白虎聲音低沉,帶著不滿,“今日的獵物呢?”

白狐身子一抖,半趴在地上,低聲回答,“被那些人發現了,今天沒抓到......”

“啪——”

黑蛇又是一甩尾,冰冷的尾巴比鞭子還硬,打在她身上,瞬間出現一條血痕,“跟我們耍心眼?”

“啊——”

“沒、我沒有耍心眼,是真的被發現了!”白狐在地上來回滾動哀嚎。

白虎走上前,前爪輕輕一摁,像是一塊大石頭壓在她的身上,快把脊背給壓斷。

“沒有人類就去抓別的獵物,誰允許你兩手空空地就回來了?”

白狐壓下口中的呻吟,顫抖著回答,“是,我馬上就去找新的獵物!”

隨後屁滾尿流地跑走了。

小貓打了聲呵欠,舔舔爪子,“她今天能獵到食物嗎?要不,我們自己去找吃的吧?”

黑蛇瞥他一眼,平日裡最懶的就是他,“餓了?”

“嗯。”

“那就去吧。”白虎開口,帶著黑蛇、小貓,往狐狸的反方向走去。

另一邊,江月兩人牽著騾子來到一棵大樹下。明明已經要入冬,樹木卻在這時長出嫩芽,一片欣欣向榮。

江年把騾子放開,讓它自己找食。隨後抱起江月的雙腿,將她送到枝幹上坐好。

江月晃悠著雙腿,享受著微風。在這裡,一片靜謐,風吹起樹葉沙沙作響,好似回到了江家村後山的時光。

她摸摸江年的頭,枝幹太細,撐不住兩人的重量,他就站著,靠在她身旁。

“崽,你說我們要不要換個山洞住?”

現在住在那幫人隔壁真的好煩躁,整日被吵醒,連個懶覺都不能好好睡。而對於江年這樣聽力敏銳的,折磨應該更大。

看今天那兩家人的情況,估計是還要鬧好一陣子。

“可以。”

“不然我們現在就去找?反正也沒有什麼東西留在那個山洞裡,隨時可以搬。”

她往深處看去,那邊嚴格意義上來說,並不屬於天峽山,而是延伸出去的一座小山脈。

樹影重重,枝條掩映,霧氣未散,雖然現在枝葉未完全長出新葉,卻也有另一種朦朧的美感,又像是帶有靈氣的山脈。

江年耳尖微動,不動聲色地說道,“好啊,現在去吧。帶上騾子。”

他伸開雙手,江月跳到他懷裡。

正當她要往下劃時,江年抱緊了,“不用下來,我這樣抱著你走。”

江月趴在他肩膀,靜靜看著身後,眯起眼睛,“後面有東西跟著我們?”

江年摸摸她後背,安撫道,“嗯,沒關係,不用搭理。”

虎蛇貓三隻自以為跟得很緊,殊不知,早被獵物給發現了。

白虎盯著前面那頭騾子的大屁股,流下涎水。

“等會兒我們先吃那頭屁股大大的像鹿一樣的和那個雌性,把那個雄性留到明天吃。”

黑蛇吐出舌頭,“嘶——”

小貓緩緩開口,“那叫騾子,人類喜歡騎著走的。還有,人類雌性叫女人,雄性叫男人。”

“噢,那先把騾子跟女人給吃了。”

小貓點點頭,他們找的獵物就是比那頭臭狐狸找到的要乾淨,聞起來香香的。

他問大哥,“不是說要留著人來給我們幹活嗎?這個男人長得比其他的都要高大,幹活肯定好!”

他們在獵戶一家的教養下,逐漸有了人的意識跟行為。

獵戶一家死了之後,他們下了山,一度想要努力融入人類的生活中。

可他們看到了什麼?

那些人脖子上帶著的是狐狸圍脖,酒裡泡著蛇,聽說還喜歡生掏蛇膽吃,身上還蓋著虎皮被!還有人把猴子、貓等同類關起來馴,讓他們討好客人掙錢。

雖然獵戶也是以打獵為生,但他不“侮辱”山中的獵物。

在他們眼裡,山下的人是在對他們進行挑釁。

幾隻偷東西吃時還差點被抓了,憤而回到山裡,發誓要“推翻人類的統治,讓他們獸人做老大,讓人類接受獸人的調教”。

到時候他們也要讓人類表演歌舞給獸人看,不高興時就把人皮剝了,拿來做衣裳。

人類這麼弱小,流點血就會死掉,憑什麼比他們住得好吃得好?

可惜還不等他們做好詳細的進攻人類領地的計劃,災年來了,他們的步調被打亂,只能以先活著為主要任務。

小貓:“他們好像要進我們的洞穴了!”

“噢!那頭大屁股騾子進去了!他們佔領了我們的地盤!”

白虎:“貓可忍虎不可忍!人類太過分了!”

小貓:我也不可忍!

白虎伸長脖子,高昂起頭,“吼——”

江月兩人站在洞口,還未往裡探去,就聽到了一聲老虎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