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善看著幾近於崩潰的安倍中原,臉上露出笑容,安倍中原這樣的狀態是他需要的,不收拾安倍中原,怎麼利用對方呢?

只不過,安倍中原這樣的心理素質,還想鯨吞大乾,在大乾身上撕下一塊肉來,簡直是痴心妄想。

趙善沉聲道:“說說看,你要怎麼為朕效力呢?”

安倍中原瞬間看到了希望,迅速道:“陛下,倭國膽大妄為窺伺天朝,其罪當誅。我願意帶路,帶著大乾天朝的兵馬進入倭國,剿滅不臣。”

趙善讚歎安倍中原是孝子。

果然是鬨堂大孝。

安倍中原到現在,表現出來的都是慫了服了,卻還沒有放棄,竟然攛掇趙善出兵安倍雲霄。

安倍雲霄沒了,不就是安倍中原當皇帝嗎?

這是安倍中原的心計。

一個軟弱廢物的安倍中原,對趙善沒有半點的利用價值。一個野心勃勃,覬覦東瀛天皇位置的人,反而有利於趙善的。

有野心,才能被利用。

如果安倍中原是此間樂不思蜀的人,無慾無求,只想著喝酒睡女人,那就難以利用了。

趙善沉聲道:“你說不臣,意思是剿滅了安倍雲霄,你執掌倭國後要向大乾稱臣,成為大乾的附庸嗎?”

安倍中原迅速道:“回稟陛下,我一直認為倭國是中原大乾的附屬國。倭國發展到現今的地步,完全是安倍雲霄恣意妄為,都是他的責任。”

趙善繼續道:“你連安倍雲霄都要背叛,連自己的父親都要背叛,朕能信任你嗎?萬一扶持了你當東瀛的天皇,你轉眼就要來攻打朕呢?”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安倍中原俯伏在地上,叩頭道:“陛下,我不是安倍雲霄那樣野心勃勃的人,更沒有什麼大志向,只想著在倭國當一個土皇帝。我能成為大乾的附庸,就足夠了。”

趙善心中冷笑。

倭人一貫是兩面三刀,一貫不值得信任。

他落魄卑微的時候,可以卑賤的俯伏在地上舔鞋底。一旦崛起,那就是子系中山狼,會朝你齜牙咧嘴。

倭人就該徹底滅掉。

只不過要滅掉倭國,使之成為大乾的一部分,需要耗費很多的時間和精力,更需要大乾進一步穩定。否則跨海作戰,對大乾還有一定的難度。

這是需要長遠謀劃的。

趙善沒有表露心中所想,開口道:“安倍中原,你有忠於大乾的心,朕很欣慰。你現在,老老實實的呆在大乾,等朕處理完揚州的事情,再來安排你的事情。”

“臣領命!”

安倍中原立刻答應。

他心中歡喜了起來。

趙善收下他,一方面可以改變他當下的困境,不至於處處被苛待,吃不飽穿不暖睡不好,動輒還被打罵。另一方面,未來趙善攻打東瀛,他藉機推翻父皇安倍雲霄。

他來當東瀛的天皇。

到時候,他先向趙善卑躬屈膝的稱臣,伺候好趙善。

等中原有變,或者趙善出了問題,再伺機報仇。

趙善吩咐人帶著安倍中原下去,稍微改變了點待遇,不再捆綁安倍中原,也給予基本的吃食,給了單獨的帳篷。

安倍中原下去後,趙善想著安倍雲霄的事兒。

安倍雲霄敢不敢來呢?

如果倭皇安倍雲霄要帶兵殺來,趙善正好本土作戰,一戰拿下安倍雲霄,到時候可以直接攻佔倭國。如果安倍雲霄暫時不管,趙善暫時不管。

等解決了內患,再收拾這個惡犬般的小國。

趙善還沒來得及去後院,又有士兵稟報道:“陛下,房大人回來了。”

“快請!”

趙善吩咐一聲。

士兵去傳旨,不多時,房畏虎急匆匆走了進來,行禮道:“臣房畏虎,拜見陛下。”

趙善笑道:“房卿回一路辛苦了。”

房畏虎風塵僕僕的,人都瘦了很多,卻是精神飽滿,謙遜道:“陛下過獎了,臣不辛苦。”

趙善擺手讓房畏虎坐下,問道:“地方上怎麼樣?白蓮教的處理怎麼樣?”

房畏虎迅速道:“回稟陛下,豫章郡、丹陽郡和廬江郡等地,都歸順了朝廷,臣已經處理了地方官員,該罷免的罷免,該處置的處置,該提攜的提攜。”

“幾個郡的太守都更換,扶持了適合擔任郡守的人出任。”

“地方的白蓮教,正在進一步的打壓,繼續肅清白蓮教的餘孽。”

“地方上或許還有私下裡信仰白蓮教的人,或許還有些大家族各懷心思,可是表面上都已經歸順了朝廷,成為朝廷的一部分。”

房畏虎開口道:“大體上,已經沒有問題。雖然有會稽郡,以及南方稍微偏遠些的山區,可是大方向梳理好,後續的治理就不難了。”

趙善一貫認可房畏虎的能力。

房畏虎回來,事情就好辦。

趙善說了對趙構的處置,對揚州大家族的安排,以及三天後考核選用大家族人員的安排,最後才說了安倍中原的事情。

房畏虎聽完後迅速的思考著。

良久後,房畏虎讚歎道:“陛下處死顧先雄拿下顧家,又迫使各家族捐出土地、錢財和糧食,削弱揚州大族,最後又點睛之筆的給了揚州大族機會,一打一拉,讓他們心甘情願辦事。”

“這是最好的安排。”

“陛下聖明!”

“陛下的安排很合理,不管是什麼大家族,不管是什麼寒門,只要是有能力,陛下都可以用。”

“凡是有利於治理大乾的人,凡是能讓大乾開疆拓土的人,就可以使用。”

房畏虎開口道:“至於安倍中原,是否可以採取和姚乾一樣的手段策反呢?讓安倍中原回到東瀛,讓他去推翻安倍雲霄。”

趙善道:“不行。”

房畏虎問道:“為什麼呢?”

趙善說道:“安保中原太廢物,眼高手低,沒有足夠的影響力。最主要的一點,東瀛和我們隔了大海,不像西涼和大乾陸地毗鄰,我們早早的透過經商滲透。要利用安倍中原,至少也得等大乾解決了內部危機,再來解決安倍雲霄的事情。”

房畏虎思考後道:“是臣考慮不周了。”

兩人聊著天,說著對地方上的治理。

房畏虎離開的時間長,在地方上遇到諸多的事情,如今一一稟報諸多訊息。一晃來到下午傍晚,趙善讓人準備了晚飯,和房畏虎一起用飯。

這時候有士兵進入,稟報道:“陛下,魏綰求見。”

趙善吩咐道:“讓他進來。”

士兵去通知後,沒過多久魏綰回來了。

魏綰肅然道:“啟稟陛下,顧家的一切已經清點完畢。不管是囤積的糧食,亦或是存放的錢財,乃至於私藏的地契、商鋪和住宅等,全部封存了。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真是觸目驚心。”

趙善問道:“詳細說說。”

魏綰稟報道:“目前查出來的金子,多達八十九萬兩;查出來的白銀,多達八百六十六萬兩,還有無數的珍寶玉器。”

“除了查到的九萬多畝良田,還有商鋪三百六十八間,住宅一百九十八處,以及到現在都沒有統計出來的糧食。”

“顧家的糧食,不低於五百萬斤,有無數的糧倉堆積。”

“這個資料只會多,不會少。”

“顧家不愧是揚州第一的大家族,富得流油。”

“按照陛下給顧先雄的條件,顧家就算交出絕大多數的土地,交出一部分錢財和糧食,損失也是九牛一毛。”

“可惜,顧先雄不珍惜。”

魏綰眼神肅殺,咬牙切齒道:“顧家這樣盤踞地方的大家族不殺,百姓怎麼能活下來呢?地方上怎麼發展呢?不殺不足以平民憤,該殺!”

趙善也是露出震驚神色。

這麼多?

抄家暴富啊!

殺人放火金腰帶,果真是不會錯。

趙善吩咐道:“魏綰,顧家的物資,以及吳王府的物資,全部封存裝箱送回洛陽。目前得到的糧食,一方面供應軍隊所需。另一方面,按照朝廷建立糧倉的策略送入糧倉。”

“臣領旨!”

魏綰恭恭敬敬停下。

“別拘束了,來,坐下來一起吃。”

趙善招呼著魏綰吃飯,談笑間和房畏虎、魏綰聊天,說軍務說政務,也安排兩人盯著三天後的考核事情。

晚飯結束,房畏虎和魏綰離開,趙善往虞清歡的院子去。

虞清歡是單獨住在一個院子。

趙善來到院子門口,就聽到歡快活潑的琴音。琴音如流水,潺潺流淌,彷彿是高山流水,讓人的心不知不覺就沉靜了下來。

趙善吩咐士兵和丫鬟在外面候著,漫步走進去。剛走了幾步,就看到坐在院子內涼亭中撫琴的虞清歡。

虞清歡一系白色長裙,簡單素雅。

她衣著樸素,也沒有精美的髮釵,更沒有婀娜的身姿,卻是多了一抹清純和專注。那專注於撫琴的認真姿態,讓人不自覺的欣賞。

趙善一直聽著沒有去打擾。

好半晌後,琴音結束,

趙善走了上去,讚歎道:“好琴,好曲,好聲音。”

虞清歡一聽到趙善的話,連忙起身行禮道:“妾身虞清歡,拜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