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六十六 戰終

三界沒了，道祖的禁令自然就沒了，元始天尊等聖人也就可以毫無限制的出現在天地之間。

而那時，沒了限制的他們，還不是想怎麼報仇就怎麼報仇？

太清聖人不急，原因就在於此。他知道，日後無論誰的計劃成功，他都能擺脫道祖的禁令，從而獲得報仇的機會。

聖人無極無量，永恆自在，忍一時之氣沒什麼，以後總有機會報復回來。

“啊這！”

太清聖人的回答，實在是出乎了元始天尊的預料，讓他一時有些沉默。

可仔細想一想，他就覺得太清聖人說的真是太有道理了。道祖懲罰他們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們幾個聖人把好好的洪荒天地給打碎了。

而自古以來，把洪荒天地打碎的存在，又有幾個有好下場的？

太古之前的天地霸主先天三族，太古時代的天地霸主巫妖二族，不都是因為打碎了洪荒天地的緣故而沒落了嗎？

本質上，聖人與天地霸主也沒什麼區別，所以他們打碎了洪荒天地，自然也要受到懲罰，被禁足也是應有之義，同時也算是給其餘大神通者一個警告。

聖人如此做，尚且都要付出代價，更別說是你們了。

聖人因洪荒天地破碎而受罰，可要是三界發生變化，底蘊變得更強，重新回到上古時代。那他們所犯下的過錯，就能夠翻篇。如此一來，對他們的懲罰，自然也可以宣告結束了。

“大哥說的有理，或許，這就是師尊懲罰我們的目的，只是我們最近才想通罷了。”

突然間，元始天尊像是想透過什麼，語氣頗為的感慨。

他覺得，封神量劫結束後，鴻鈞道祖之所以在禁足他們後，沒有說出時間限制，其目的，就是為了暗示他們想辦法恢復洪荒。

如此就能將功贖罪，重獲自由。

可惜，當時的他們並沒有明悟道祖的深意，直到現在，看到姜塵的選擇後，方才有所明悟。但就是現在才明悟，那也不算晚。

他姜塵再強，也不可重塑洪荒天地之後，直接就混元圓滿，實力一下子凌駕他們之上吧？

且就算如此，姜塵的實力真的凌駕他們之上了，那又如何，報復不了姜塵，還報復不了人族嗎？

人族與姜塵一體，報復人族，就等於是報復姜塵了。

至於重塑洪荒天地之後，人族的地位會得到提高，一舉成為真正的天地主角，這其實也沒多大的影響，最多也就是變得難對付一點。

人族就是地位提升，最多也就是達到原先巫族的地位，不可能超過。而巫族，聖人又不是沒有算計過，最後還不是沒落了。

把人族當成巫族來對付，麻煩是麻煩，可卻要比直接針對姜塵輕鬆太多了。

當然，以上都是元始天尊對未來的推演，並沒有真的發生，也未必會真的成真。

誰說姜塵重塑洪荒天地就一定會成功？雖說目前來看，他成功的機率確實很大，可就是再大，那也不是百分之百，仍有失敗的可能。

要是姜塵失敗了，他就會一無所有，而那時，沒了限制的聖人，想要報復他就會變得容易許多，甚至可以說是輕而易舉。

雖不會要了他的命，可也會讓他變得像五行聖獸那般，雖有比擬聖人的地位，卻是不得自由。

……

“你能想通就好，這樣，你該不會再執著現在就要報復姜塵吧？”

見元始天尊徹底恢復了冷靜，想通了其中的緣由，太清聖人懸著的心終於完全放了下來。

“想通了，可還是難以接受。中央戊土杏黃旗丟了也就丟了，反正此寶對我的作用也越來越小。”

“我的化身雖然是被冥河所斬，但主要責任還是在於姜塵，若非有他牽制，冥河哪有膽子動我的化身。這麼一想，我的化身算是隕落在姜塵的手裡，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崑崙山卻是我等的誕生地，玄門祖庭所在，萬萬不能有失。”

“此事要是就此算了，就等於是將崑崙山拱手讓給姜塵了。這可不是先前的南崑崙二十四峰，而是整個崑崙山！”

“崑崙山丟了，我沒了面子是小，可因為此事所產生的一系列後果，我卻是萬萬無法接受。”

徹底冷靜下來的元始天尊，不在計較面子上的得失，開始盤算其中的利益了。

然後他就發現，他可以接受中央戊土杏黃旗丟失，自己的化身被斬，卻唯獨不能接受崑崙山丟失。

那可是崑崙山，玄門祖庭所在。

世人皆以為崑崙山是元始天尊的道場，其實不然，在此之前，崑崙山是三清共有的道場。

而在三清之前，崑崙山也不是沒主的，其主人赫然便是鴻鈞道祖。可以說，崑崙山乃是玄門祖庭，地位相當於佛門的靈山，魔門的須彌山。

這也是為什麼，一些沒有立下道統的玄門大神通者，可以前往崑崙山隱居的主要原因。

既然是玄門祖庭，那身為玄門弟子進入其中，元始天尊自然沒有理由阻攔。

元始天尊這麼說，是想引發太清聖人的共鳴，從而與他聯手，一起向姜塵施加壓力，迫使他放棄崑崙山。

可熟料，在聽到元始天尊的話後，太清聖人卻是滿臉嚴肅的搖了搖頭，指出了他話中的錯誤：

“二弟，你想錯了，便是崑崙山落入姜塵的手中，那也不算丟，依舊是我玄門祖庭，依舊在我三清的掌控之中，只是換了個主人罷了。”

太清聖人的話才剛說完，元始天尊就忍不住反駁道：“姜塵奪走崑崙山，為何不算丟……”

話才說到一半，元始天尊突然說不下去了。

因為他發現，太清聖人說的是事實，崑崙山落入姜塵的手中，確實不算丟，誰讓姜塵也是三清的一份子。

“二弟，雖然這些年，崑崙山一直都是你在打理，可實際上，崑崙山卻是三清共同所有。”

“雖然我與三弟早已搬走，但那是因為我與三弟不願與你爭罷了，不代表崑崙山完全屬於你了。”

“只要三清一日不徹底斷絕關係，那崑崙山就一直歸三清共同所有，這一點誰也無法改變。”

“崑崙山上，天道以天地之力造就的那三座三清神殿，就是明證。”

“既然崑崙山歸三清共同所有，那姜塵就有奪走崑崙山的理由。他是三弟的嫡傳弟子，不滿你霸佔崑崙山多年，從你手中奪走崑崙山有什麼問題嗎？”

“憑什麼你玉清一脈可以霸佔崑崙山，他上清一脈就不可以，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皇帝輪流做，今年到我家，這句話很有道理。崑崙山的主人，你可以做，他姜塵自然也可以。”

太清聖人微微嘆了口氣，他覺得，有必要讓元始天尊認清這個事實。

姜塵奪走崑崙山這件事，就是把官司打到鴻鈞道祖那裡，元始天尊也不佔理。甚至於，道祖還會反過來呵斥元始天尊，說他沒有容人之量。

誰讓姜塵是上清聖人的嫡傳弟子呢？這崑崙山也有他的一份，元始天尊不讓他染指崑崙山，真的是太過分了。

深知這一點的太清聖人，對於姜塵奪走崑崙山一事，並沒有太大的情緒，實在難以與元始天尊共情。他更不可能出言否定姜塵的行為，因為否定姜塵，就是否定他自己。

因為他的弟子與姜塵一樣，也有繼承崑崙山的權力。

“……”

元始天尊糾結了，因為他發現他沒有理由針對姜塵了。

好傢伙，本來姜塵強奪崑崙山，乃是姜塵欺人太甚，現在太清聖人這麼一說，卻成了他的不對，是他欺人太甚，逼得姜塵不得不強奪崑崙山。

好傢伙，好傢伙。元始天尊只能在心裡連呼好傢伙，這鬧了半天，全成了他的不對。他這個受害人，一下子就成了施害方。

真是……

元始天尊此刻的心情，真的難以用語言來形容。

“二弟，這件事就算了，姜塵要拿走崑崙山就拿走吧，等以後禁足令解除了，再要回來就是了。”

見元始天尊糾結，太清聖人只好繼續勸道。

他這句話的意思，聽著是在勸元始天尊，實際上卻是在告訴他，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你就是再鬧也沒什麼結果，只會讓自己更丟臉，誰讓你現在沒法對付姜塵呢？

與其把事情鬧大，讓外人看了笑話，還不如大度一點，把崑崙山送給姜塵，等以後有機會了，再要回來也不遲。

“也只好如此了。”

元始天尊想了想，發現自己確實沒什麼好辦法，只得聽從太清聖人的建議。

“二弟，你能想通了就好。”

“其實，崑崙山被姜塵拿走，對我們來說也算是一件好事。”

“雖然說，我們現在有意押注仙界，但於我們的立場而言，其實更應該支援重塑洪荒天地。”

“所以我說，崑崙山被姜塵拿走，對我們來說是件好事，就等於是我們支援重塑洪荒天地的計劃了。”

太清聖人繼續為元始天尊分析道，他的說法，就等於是兩頭下注。既支援打造仙界，又支援重塑洪荒天地，兩頭都不放棄。

崑崙山，如今的洪荒第一神山，就那麼給姜塵了，支援力度不可謂不大。

而他們這兩個聖人，決定幫助東勝神州的那群大神通者打造仙界，這力度同樣夠大。

“大哥說的有理，可要是東勝神州的那群道友問起來，又該怎麼解釋？”

元始天尊覺得太清聖人的辦法很好，兩頭下注，這樣無論以後誰贏了，他們都能得到巨大的好處。就是，兩頭下注這件事，不好和盟友解釋啊。

“無需解釋，姜塵的實力有目共睹，我們暫時的確拿他沒辦法，崑崙山被他拿走，實非我等之願，已經全力阻止了，只是沒能做到罷了。”

“他們要有疑問，那就去把崑崙山給奪回來啊，看看有沒有哪個本事。”

太清聖人無所謂的說道，他不怕別人說他騎牆，因為元始天尊真的盡力了，你看，連化身都被斬了，法寶也丟了，這還不夠盡力？

至於為什麼，崑崙山明明是被姜塵給奪走的，太清聖人卻非要說是他們送的，那當然是因為他們足夠強啊！

就好比現在，太清聖人要是全力復甦太極圖，未必不能阻止姜塵搬走崑崙山，可他卻沒有這麼做。

僅是衝著這一點，太清聖人說崑崙山是他們送給姜塵的，那是一點問題也沒有。

誰強誰有理，這就是洪荒。

雖然現在看起來，是姜塵佔盡優勢，但他實力不如元始天尊與太清聖人，這卻是不能否認的事實。

所以，面對兩人時，他在佔便宜的同時，也會吃上一些暗虧。

要是姜塵現在有著混元圓滿的實力，那太清聖人就不會這麼說了，因為就是他說了，也沒人信。外人只會覺得，崑崙山一定是姜塵搶來的。

“便宜姜塵了，不過，崑崙山可以給他，便是我的家當也可以給他，但我的那些弟子，卻不能給他。”

這時，元始天尊突然說道。

崑崙山都丟了，他也不在乎山上的那點家當了，但他辛苦培養的弟子可還在山上，萬萬不能讓其落入姜塵的手裡。

“嗯，我們現在就過去，把人要下來。”

太清聖人點了點頭，放出一縷神念前往三界。

……

…………

而另一邊，鎮壓了中央戊土杏黃旗的姜塵，沒了元始天尊的阻礙，便打算重新施展神通，將崑崙山整個的搬走。

都已經把元始天尊得罪死了，這崑崙山自然也沒有留給他的必要了。

而且，既然要整個的搬走，那就不止是崑崙一百零八峰那麼簡單了，就連附近的數千座先天靈峰，姜塵也要一併搬走。

這些先天靈峰，都是混沌元氣造化而成，雖不如崑崙山一百零八峰，但也屬天地頂級，數遍人族，都找不到多少能與其媲美的。

“姜塵，既然你想要，那崑崙山給你就是了，反正崑崙山也有你的一份。不過，崑崙山可以給你，。闡教的那些弟子，你總要放了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