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觀之外,姜塵的雙眼中有日月虛影浮現,爆射出兩道神光,向著前方看去。

正是他的目光,被裡面的大儒感覺到了。

大儒戰力堪比先天道尊,按理來說是感覺不到姜塵的存在的。可是,這裡是東觀,存放著無數先賢典籍。

在先賢智慧的加持下,這些大儒的實力,一個個的超常發揮,感知變得無比的敏感,這才在第一時間察覺到姜塵的目光。

「誰在哪裡?」

一聲爆喝過後,東觀裡面的六個大儒齊齊爆發。

一時間,六股浩然正氣沖霄而起,在半空中或是化成錦繡山河、或是化成日月星辰,或是化成大江大河……不停的浩蕩著。

大儒心懷天下,聖人心懷蒼生。

故而,大儒的浩然正氣,一經顯化,在天為日月星辰,在地為山川大河,有著無盡的威能。

「有意思!」

姜塵還是第一次被浩然正氣攻擊,看著那湧來的六股青氣,眼神變得無比的玩味。

儒者,人之需也!

浩然正氣,天地之正氣,破滅一切邪祟。

「鎮!」

姜塵心中一動,尊貴至極的帝皇之氣從他體內湧出,霸道到了極致,所過之處,天地萬物無不臣服。

就算是號稱天之正氣的浩然正氣,面對姜塵這霸道了極點的帝皇之氣,也要臣服,不敢與其反抗。

何為帝皇?

統御萬物,尊貴至極!

姜塵是星主,也是紫微大帝,掌握著世間最為霸道與尊貴的力量,除非是與他同等層次的存在,不然,其力量都要臣服於他。

「什麼?」

看到浩然正氣在姜塵的面前,好似溫順的小羊一般,簇擁著他,那六個大儒全都傻了眼。

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浩然正氣如此表現,那可是浩然正氣,天地間最為純正的力量,竟然也會被人降服?

以往,浩然正氣對付敵人,那都是無往而不利。無論是什麼樣的存在,什麼樣的力量,在浩然正氣面前都如土雞瓦狗一般,不堪一擊。

所以,大儒對敵非常的簡單,無需唸誦什麼諸子典籍、聖人道理,只需爆喝一聲,那宛如山河般浩瀚的浩然正氣,就能碾壓一切敵人。

大儒一聲爆喝,就能震死一尊先天魔君,震退先天魔尊。倘若一聲不行,那就兩聲、三聲。要是三聲還不行,那就準備開始拼命吧。

大儒三聲都震不死的敵人,那就是動用再多的手段也沒用,什麼聖人典籍都影響不到他們。只能燃盡一身碧血,引動浩然正氣長河了。

這就是儒道,對敵手段非常的簡單與直接,打得過就是打得過,打不過,那就以命換命。

一往無前,捨身取義!

……

「閣下是什麼人?」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那年老的大儒朝姜塵問道。在沒有確定姜塵的身份與意圖前,他們還沒必要動用極端的手段,與他拼命。

「哈哈,孤是誰?」

「孤是這天下的主人,人族的王,天地間的至尊。」

大笑一聲,姜塵回道。

他這句話說的是底氣十足,因為他說的是大實話。

「您是九霄大帝?」

有大儒瞅了姜塵幾眼,覺得有些眼熟,上前仔細看了看,這才認出他的身份,忍不住驚呼道。

大漢境內,到處都是九霄大帝的神殿,裡面有姜塵的神像,與他的面容一模一樣。所以,他被人認出來,沒什麼好奇怪的。

「錯了,身為人族,你該喊我為王上!」姜塵朝他糾正道。

「人王?三代之後,人族哪來的人王?當今天下,只有大漢天子,沒有人王。」一個較為年輕的大儒,張口反駁道。

其餘幾個大儒雖然沒有說話,但觀其態度,也是差不多,並不認可姜塵的身份。

這也正常,畢竟人族太久沒有出過人王了,世人早就忘記了人王的威嚴與模樣。

「是與不是,你們說的不算,要人族氣運說的算,你們代表不了人族氣運。」

姜塵輕輕一笑,洩露出一絲人王威壓。

瞬間,六位大儒就感一股無可抵禦的力量傳來,心神也在剎那間被折服,忍不住要對姜塵頂禮膜拜。

在這一刻,六位大儒的心中,皆是生出一個念頭,就是眼前之人,乃是統治人族的無上王者,將帶領人族走向輝煌。

「人王!」

情不自禁的,六人同時發出一聲驚呼。然後,他們心中警鐘長鳴,將他的思緒從失神中拉回,重新恢復了正常。

但是,人雖然恢復了正常,但六位大儒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因為他們突然發現,自己引以為傲的浩然正氣,竟然對姜塵無效了。

浩然正氣,天之正氣也,既然是正氣,那就代表著它要受到種種的限制,傷不了心存正念之人。

姜塵是紫微大帝,為天地至尊。又修復了無垠星空,可謂功德無量。

他簡直就是正道的化身,天地的救世主,這樣的人,一舉一動皆是與正道相合,浩然正氣又怎麼可能傷得了他?

「身為人族,你等要以下犯上,對人王出手不成?」表明身份後,姜塵再次朝六人問道。

「王上贖罪,我等不敢。」

不知道姜塵的身份倒也罷了,如今既然知道了,六人哪敢繼續對他不敬,連忙拜道。

對人王出手,那是何等大的罪過,等同於叛族。想想就知道了,行刺皇帝都是滅九族的大罪,更別說是身份比皇帝更尊貴的人王了。

叛族!這罪名比叛國嚴重多了,叛國只是比一國唾棄,叛族,那可要受到一族的唾棄,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大漢國運已滅,爾等為何執迷不悟,要在這裡為大漢續命?」走進東觀,姜塵朝六人質問道。

「我等世受皇恩,不忍見大漢破滅,更不忍見山河破碎,百姓流離失所。」六人齊聲回道。

「呵呵,世受大漢皇恩,敢問諸位身居何等要職?」

姜塵真想笑,還世受皇恩,若非大漢國運已滅,需要這群大儒幫忙續命,他們能夠得到重用。

六人沉默,顯然在之前,處境不是很好。

「大漢天子仁德嗎?」姜塵繼續問道。

六人沉默片刻,這才有那年長者開口說道:「陛下只是貪財了些,好色了些,再加上喜歡胡鬧……」

說著說著他自己都說不下去了,貪財好色,又喜歡胡鬧,這不就是昏君嗎?

「胡鬧!」

「我看你才是胡鬧。」

「齊桓公姜小白,他也貪財,他也好色,怎麼他就成了春秋一霸?」

「貪財好色本沒有錯,哪個男人不貪財好色?聖人都說了,食色,性也,這是人之本性。」

「他錯的,是親小人遠賢臣。」

「你們也錯了,錯的是見天子昏庸,而不規勸。」

姜塵毫不客氣的朝六人指責道。

「我們勸了,朝中的文武大臣也全都勸了,可惜天子不聽,我們也沒有辦法啊。」

六人無奈的說道,要是勸說有用的話,大漢何至於淪落至此。

「只動嘴皮子有什麼用,小孩胡鬧,打一頓就是了。天子胡鬧,同樣的

道理,給他一點教訓,好讓他知道痛。」

「要是再不改,那就廢了他,伊尹尚且可以流放太甲,霍光可以行廢立之事,你們見天子昏庸,難道不能效仿嗎?」

姜塵眼裡可沒有什麼尊卑,在他眼裡眾生平等,平民為惡該死,那皇帝為惡更該死。

普通人能力有限,就算為惡,又能損害幾人。可皇帝權力無邊,一旦為惡,天下蒼生都要受到影響。能力越大,為害的範圍也就越大。

「使不得,使不得,我等身為臣子,豈能以下犯上,行那廢立之事?那是權臣所為,非我等君子所為。」

六人連忙搖頭,廢立君王,這種事他們從未想過,主要是他們受到的教育不允許他們這麼做。

這個時代的人,對皇權還是很敬畏的,也就是姜塵前世,從小就被根植接班人的理念,這才不把皇權放在眼裡。

「還不是顧及名聲!這就是你們與聖人之間的差距,看不透虛名。」

「聖人的眼裡只有蒼生,倘若揹負罵名,就能讓蒼生幸福,那聖人一定會去做,義無反顧,而不是像你們這般畏畏縮縮。」

姜塵嗤笑,現代的讀書人,就是把名聲看得太重,比命還重。在名聲與生命之間,絕大多數人選擇的肯定都是名聲,而非性命。

同樣的道理,皇帝昏庸,他們真的沒辦法換皇帝嗎?

這裡可是洪荒,只要願意,有的是辦法,只是顧忌名聲不願意做罷了,誰也不想揹負罵名。

伊尹與霍光,無不是能臣,可他們死後,名聲都不好,所有的功績都被抹殺,就是因為他們觸犯了統治者的權力。

後世的皇帝,哪個不怕身邊的大臣學習伊尹與霍光,行那廢立之事,將他給廢了?正因為怕,才會不留餘地的黑這二人,生怕後人學習他們。

「還是百姓太弱了,要是百姓能和你們世家一樣,擁有著造反的能力,那這世間就不會出現昏君了。」

「你敢當昏君,我就敢造反,把你從皇位上拉下來,送你去斷頭臺。只有這樣,皇帝才會害怕,知道小民不可欺。」

「同樣的,百姓擁有造反的實力,也能讓皇帝感覺到壓力,從而不敢懈怠,勤勤勉勉的治理天下。」

「真以為當了皇帝,犯了罪就不會死了嗎?真是笑話,皇帝這個身份,不是保命符,而是催命符。做的不好,會生不如死的。」

「現在,你們六個,就給我寫,把這些年大漢天子做的荒唐事,全都一一給我寫下來。」

「百姓造反,無非是活不下去罷了,而他們為什麼會活不下去?是大災,還是大疫?都不是,是朝堂上的狗皇帝與狗官的錯。」

「誰說鎮壓叛軍就一定要派大軍?把狗皇帝與狗官們殺了,並昭告天下,細數他們的罪過,再把他們的家產充公,變成糧食與土地分給百姓,信不信超過九成的叛軍都會放下武器,成為良民?」

「至於剩下的堅持不投降的,那肯定是別有用心,心懷鬼測之輩。對付他們,無需仁慈,當以雷霆掃穴之勢滅之。」

姜塵起身,說出了一番造反的言論。百姓就不能當順民,太過聽話容易不被人當成一回事。

就要時不時的鬧上一場,讓那些肉食者知道他們的權力來自何方。只有這樣,他們才不敢做的太過分。

「王上,這使不得啊,殺了皇帝與官員,這朝廷誰來主持,豈不是要天下大亂?」

六人聽到姜塵的話後,紛紛大吃一驚,連忙勸道。

但凡百姓造反,要麼是派大軍過去鎮壓,要麼是派官員過去招安。哪有殺皇帝,殺大臣向百姓謝罪的。

天下從沒有這樣的道理。

沒了皇帝與百

官,那朝廷還是朝廷嗎?天下不就亂成了一鍋粥。

說到底,他們還是沒有把百姓當成一回事。

要是把百姓換成世家,你看他們如何選,是保世家還是保皇帝?肯定是保世家,自古以來都是如此,百年的王朝,千年的世家。

「呵,天下世家比之上古氏族如何?大漢皇帝比之先天神聖,妖族妖師又如何?」

姜塵冷笑,朝他們問道。

六人再次沉默,哪怕他們再能吹,也不敢說大漢世家可與上古氏族相媲美,那可是先賢后裔,傳承了幾百萬年的大家族,早就與神明一般了,豈是世家可比的?

至於大漢天子,就更不可能與先天神聖相比了,完全沒有可比性,根本就不在一個層次,螢火比之日月。

「上古氏族我都能滅,先天神聖我都敢殺,你大漢,我滅不得?」

「儒道,就毀在你們的手裡,目光從一族轉移到一國,狹隘至此,如何能誕生聖人?也難怪當世儒道至於大儒了。」

「這天地間,沒有誰是死不得的,更沒有說離開誰,這天地它就不轉了。」

「大漢天子的命是命,百姓的命就不是命?我倒要看看,我砍他一刀,他知不知道痛,會不會死!」

姜塵決心要快刀斬亂麻,儘快的平定九州之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