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五二 道尊不是不能死，而是要死的有價值。

造反，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姜塵只是滅門，已經可以說是很手下留情了。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這次事件涉及到的世家太多了，真要是誅九族的話，那起碼能幹掉人族大半世家。

世家之間彼此聯姻太正常了，互相都是親戚，真要細查下去，株連九族的話，就是查到姜家的身上，姜塵都不奇怪。

牽連這麼大，誅九族顯然不現實，滅門就成了最好的選擇。

姜塵的命令才剛剛下達，祖地所在的虛空，突然開始扭曲起來，旋即，數道略顯凌亂的身影從中現出身來。

這些身影全是先天道尊，涇渭分明的分成兩方，其中一方赫然便是太陽神殿的那幾個老道尊，而另外一方則是留守在祖地的道尊。

他們現身之後，其中一個留守在祖地的先天道尊，連忙朝姜塵喊道：“息怒，息怒，人王還請息怒。”

而另一邊，太陽神殿的那幾個老道尊們，則是向姜塵請罪道：“我等有負王上重託，還請王上責罰。”

眼前這一幕，不用他們介紹，姜塵就猜出發生了什麼。

定然是留守在祖地的先天道尊們，出手阻止了姜塵派來的道尊們，這才給了眾人圍攻太陽神衛的機會。不然，雙方何止於在虛空深處交手？

凌亂的身影，顯然是大戰所至。

膽大包天，真的是膽大包天！

姜塵就是擔心鎮壓不住局勢，這才讓先天道尊帶隊來祖地，本以為，有道尊坐鎮，拿捏這些犯上的世家還是手到擒來的事。

可他沒有想到，留守在祖地的這些勢力，竟然如此的膽大包天，直接勾結這些犯上的世家，主動對太陽神衛出手。

要是沒有祖地之中的勢力相助，憑藉著那些犯上作亂的世家的力量，怎麼可能會是太陽神衛的對手，正因為得到了祖地的幫助，他們才能將太陽神衛圍起來。

或者說，要是沒有祖地勢力的插手，那些世家又怎敢公然反抗姜塵？

造反，也是需要勇氣的，而他們的勇氣，就是祖地內這些勢力給的。

這些人，比那些作亂的世家更可怕。

“人王，滅門太過了吧，依我看來，不如小懲大戒一番，就算揭過了此事如何？”又一祖地的先天道尊開口，勸姜塵息怒。

這個時候，他們倒不敢說這些人無罪的話了，只說他們罪不至死，要姜塵放他們一馬，饒過他們的性命。

“你們算什麼東西，也配與孤說話？”

他們想要倚老賣老，可姜塵完全沒有與他們說話的興趣，就見他張開五指，勐地向這幾人抓去。

“什麼？”

這幾個祖地的道尊也沒有想到，姜塵說動手就動手，但他們的反應也不慢，立即催動神通反抗起來。

只是，連準聖大圓滿級別的高手，都不是姜塵的對手，就更別說他們幾個小小的先天道尊了。

也沒見姜塵怎麼用力，只是五指按下，這幾個祖地道尊身上的防禦神通，便通通破碎。

接下來，他們連祭起先天靈寶的機會都沒有，便被姜塵一把抓住，攥在了手心裡。

“人王，你這是作甚？”

就是被姜塵捏在手中，這些祖地道尊依舊不老實，還在拼命的掙扎著。

“嘴裡喊著人王，可心中卻不見一絲敬畏，你們是在祖地稱王稱霸久了，真以為自己是祖地的主人了嗎？”

冷冷的瞥了他們一眼，姜塵朝另一邊還愣在原地的太陽神衛說道：“你們還在等什麼，還不把這些人全都抓起來？”

說完，姜塵又冷冷的下令道：“祖地之中，金仙及以上者，限一個時辰內趕到太廟見我，過時不至者，斬！”

姜塵的聲音很大，蘊含著滔天的怒火，在祖地內外，轟然響徹開來，足以讓祖地之內的每一個生靈，全都清楚的聽到。

“三位前輩，祖地之人為何攔你們，可是你們沒有向他們傳達孤的命令？”這時，姜塵看向一旁來自太陽神殿的三位道尊，朝他們問道。

“我等初至此地，就向祖地宣佈了王上的命令，然，祖地道尊以人王無道為由，拒不受命。之後，更是對我等大打出手。”

知道姜塵是在找對祖地勢力下手的力量，這三位來自太陽神殿的老道尊，極為配合的說道。

“孤無道？”

“孤殺一些叛逆，就是無道了？真是好笑！”

“為叛逆者張目，與叛逆者何異？”

姜塵冷笑兩聲，帶著太陽神殿的三個道尊，朝太廟走去。

祖地最為神聖的地方，首推聖母廟，其次就是太廟了，接著才是象徵著人族權力中心的人皇殿。

太廟，這是人族祭祖的地方，自人族誕生至今，所有的先烈，都被供奉其中，世代享受人族的香火。

姜塵選擇太廟召集眾人，就等於是在祖宗的見證下行事，給人一種鄭重感。

“王上，這五人雖然有罪，可到底是先天道尊境界的存在，要是直接殺了，未免有些可惜了。”

猶豫許久，姜塵身後的一位老道尊，還是忍不住開口說道。他是真的怕姜塵一時衝動，直接把他手中的那五個先天道尊給殺了。

只要沒有叛族，那無論先天道尊犯了什麼罪，基本上都是從輕處罰，畢竟人族培養一個道尊，不容易啊。

“哼，就是因為先天道尊犯了錯，以小懲大戒為主，這才使得道尊們愈發的驕縱，眼裡再無人族，只有自己。”

姜塵對此有不同的看法，他覺得人族有些規矩是時候變一變了，先天道尊也是人，若是犯了錯不付出代價的話，那他們下次肯定還會再犯。

犯罪成本太低，只會助長罪犯囂張的氣焰。知道自己犯了錯，也不會受到什麼嚴重的懲罰，那面對相同的情況，誰能忍住不繼續犯錯呢？

就那被姜塵抓住的這幾個祖地道尊來說，為什麼他們敢這麼囂張？

還不是因為，他們知道自己乃是先天道尊，就是冒犯了人王，最多也就是被關個禁閉，或是派去鎮守什麼危險之地，根本不會傷及根本。

既然不會傷及到根本，那他們自然不懼人王。

“那王上準備怎麼處置他們？”

知道自己勸不住姜塵，那老道尊嘆了口氣，接著問道。

“殺他們，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任何種族想要培養出一個先天道尊，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人族就是家大業大，也不可能直接處死五個先天道尊。”

“按照我的打算，是打算送讓他們去萬族戰場，一人拉著一個萬族道尊上路，或者是送往虛空裂縫，去獵殺裡面的兇獸。”

這倒沒什麼好隱瞞的，姜塵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打算。人族培養一個先天道尊不容易，自然不可能讓他們白死，就算是死，那也要死的有價值才行。

“……”

姜塵身後的三個道尊不說話了，說好的不殺人呢？讓他們去萬族，或者是虛空裂縫，這是怎麼回事？這不是讓他們去送死嗎？

萬族戰場不用介紹，但那虛空裂縫可不是什麼好地方，是兇獸的大本營，裡面就是準聖級別的兇獸也有。

強如人族，也只是派大軍鎮守在虛空裂縫的入口，不敢深入其中。要是這五個祖地道尊進入其中，哪怕是再也出不來了。

“這不是很好嗎？無論是前往萬族戰場，還是前往虛空裂縫，都能削弱我人族的壓力，也不枉他們白來這世上走一遭。”

既然直接斬殺他們不現實，那就只能讓他們去送死了，能夠在死前為人族削弱一下所要的壓力，也算是他們為人族做的貢獻，多少能體現出他們的價值，不算白死。

責任與義務是相對的，人族身為天地主角，享受著天地給予的好處的同時，自然也要承擔相應的義務。

為何人族的高手這麼多，三界之中卻鮮少看到他們的身影？是他們都是苦修士，一直過著隱居的生活嗎？

非也！

他們也想在天地間逍遙，可他們不能，因為他們有著各自的任務，負責鎮壓天地間的各種險惡之地。故而，他們沒機會在三界露面。

不止人族如此，其餘勢力的高手也大都如此，分佈在各種險惡之地。也正是因此，才會導致，放眼望去，三界基本上沒什麼高手。

不是沒有，而是高手各自有各自的任務，不方便出沒於天地間。

洪荒天地屢次遭到破壞，不會有人以為，天地就默默的承受著這一切吧？當然不是，若天地一直默默的承受著一切，就不會出現有人遭到天地反噬的情況了。

天地雖然沒有意志，但卻有本能，它也是會報復的。那遍佈在天地各處的險惡之地，就是天地對眾生的報復。

如虛空裂縫，這是洪荒天地破碎後，無法癒合的傷口，裡面充斥著無邊無際的毀滅之力，從而衍生出了數之不盡的兇獸。

而洪荒天地間的虛空裂縫，可不止一道，而是很多道。

為了防止裡面的兇獸跑出來破壞天地，身為天地主角的人族，與洪荒最大勢力的玄門，可是派出了不少高手堵在虛空裂縫的入口處，常年與兇獸作戰。

除此之外，天地間還有別的兇險之地，如地火水風四靈之力形成的毀滅潮汐，五行之力暴動形成的毀滅風暴，陰陽之力席捲形成的雷海……

為防止它們衝擊三界，這些地方都是要派人鎮守的，長年累月的用陣法削弱它們的力量。

這些，都是人族的壓力所在。為了鎮壓他們，人族真的是派出了大量的高手，可以說，人族的精銳都被耗在了這裡，不能動彈。

包括玄門、先天三族……這些頂級勢力都是如此，為了應對天地的報復，洪荒的精銳都耗在了這上面。

反倒是那些比較一般，或者是不強的勢力，不需要面對這些壓力。

天塌了，由高個的先頂著，正是此刻洪荒局勢的真實寫照。

姜塵的目的，就是讓犯了錯的先天道尊前往這些地方，用他們的命去平息這些動亂，以此來緩解人族的壓力。

大的動亂平息不了，小的動亂還平息不了嗎？每一個動亂被平息，人族都能抽調出來不少的精銳。

先天道尊不是不能死，而是不能白死，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們體現出應有的價值，也算是對得起人族的培養了。

《最初進化》

“不說這些了，先把那些作亂的世家全部滅掉，再把祖地清理一遍過後，再來談論如何處置先天道尊的事。”

眼看著就要太廟到了，姜塵止住話頭，不再說話。

先天道尊之下的生靈，姜塵身為人王，可以一言而決之。就是先天道尊，只是一兩人的話，姜塵也可憑藉著自己的心意處事。

可這是五個先天道尊，姜塵也不好一言決之，要和其餘的人族高層商量，才能決定他們應受的懲罰。

只能說，時代變了，以前人族人少，就一個王，自然是人王說什麼就是什麼。可如今，人族不但有很多的人王，還有著眾多的聖賢，更有著凌駕於其上的人皇。

這就使得人王在很多涉及到高層的問題上，喪失了乾綱獨斷的能力。

而且，先天道尊是道的化身，該有的體面還是要給的，就算真的有罪，也不可能當著眾人的面審判，讓其顏面盡失。這不是給道尊面子，而是給他所修的那條道面子。

……

姜塵等人趕到太廟的時候，距離他規定的時間還有一段時間，所以現在還沒多少人過來。左右看了一眼，姜塵也不急，邁步走進了太廟。

都走到太廟門前了，要是不去裡面給歷代先賢上柱香，那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等姜塵上完香出來的時候，人就已經來的差不多了，烏泱泱的一片，看不出有多少人，全都站在太廟門前的廣場上，等待著姜塵的訓話。

要是之前，聽到姜塵的命令，哪怕他的措辭再嚴厲，祖地之人都未必會在乎。

可如今，卻是不同了，連留守祖地的先天道尊都被他抓了，祖地人族怎麼可能不怕，再也不敢不把姜塵的話放心上了，屁顛屁顛的就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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