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 天道無情

冥河老祖是真的嫉妒啊，嫉妒三清福緣深厚，為天定的聖人。

換成別人，惡屍被奪，怕是永遠也沒有成為混元大羅金仙的機會了，可元始天尊倒好，藉助體內的先天功德，硬是以功德成道，成為了聖人。

這等盤古遺澤，真是看的人眼都紅了。無論誰得之，都能以此成聖。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聽冥河老祖講完其中的緣由，姜塵心裡什麼都明白了，為何元始天魔主的來歷不可見，為何他的實力如此強大，為何元始天尊要處處針對他。

這下全明白了。

元始天魔主來歷神秘，因為他是元始天尊的惡屍，與聖人有關，自然無人可以看出他的來歷。他的實力如此強大，自然也與他的出身有關。

三尸的實力與本體掛鉤，本體越強，三尸的實力也就越強。當然，這個強，一不能超過本體，二不能修成混元大羅金仙的境界。

可就是如此，聖人的三尸，受本體的影響，實力可以達到無限接近於混元大羅金仙的地步，堪稱天地巔峰。

能與聖人三尸匹敵者，也就只有伏羲玉帝鎮元子這種頂級的先天神聖了。

元始天尊為何針對元始天魔主，那就更簡單了，混元大羅金仙講究的是圓滿，而元始天尊缺了惡屍，那便不得圓滿，使得他的道有了缺陷。

這個缺陷，因為開天功德的緣故，暫時體現不出來，可等元始天尊想要問鼎更高境界的時候，這個缺陷就會爆發，成為他晉升路上的最大阻礙。

是以，元始天尊要是不想一輩子都待在聖人的境界，那一定要想辦法煉化元始天魔主，使得自身重歸圓滿。

不過，以姜塵來看，元始天尊想要煉化元始天魔主這件事，怕是沒有那麼簡單。

魔祖羅睺留下的後手，尤其是那麼好對付的，一個弄不好，說不定元始天尊也會造了魔祖的道，弄得狼狽不堪。

這點，元始天尊看的比姜塵更清楚，從他封印元始天魔主至今，卻始終沒有動手將他煉化就能看出。若非顧忌魔祖，元始天尊早就把元始天魔主煉化了，又怎會留他到今天？

……

…………

“還真是天地隱秘啊！”

聽到這裡，姜塵已經不打算再聽下去了，八卦已經聽夠了，接下來，也該聊聊正事了。

“怎麼，天魔主道友，你怎麼不說話了？是被貧道說中，無話可說了嗎？”

那邊，見姜塵沉默，冥河老祖的語氣愈發得意起來。壓在心底最深處的秘密一朝吐出，真的讓他感到發自內心的輕鬆，所以，那本死寂的心漸漸活躍起來。

可一刻，姜塵的反應，卻是讓冥河老祖剛剛活躍起來的心，一下子跌入了冰窟之中。

“精彩啊，真是精彩。”

“若非老祖，我還聽不到這種天地隱秘。”

姜塵的聲音自冥河老祖的心底響起，著實嚇了他一大跳。

“你是……”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冥河老祖的臉色大變，面露不可置信之事。

“不可能的……”

“你不可能是他，以他現在的身份，又怎會跑來這裡見貧道？”

說到這裡，冥河老祖漸漸鎮定下來，語氣冰冷的說道：

“天魔主真是好手段，這種從人內心破綻下手的神通，真是令人防不勝防，若非貧道知曉如今那人的身份，無論如何也不會出現在此地，那貧道還真險些著了你的道。”

冥河老祖冷笑，自以為識破了元始天魔主的詭計，不認為姜塵會來見他，以為姜塵的聲音，是元始天魔主假冒的。

“……”

姜塵心裡無語，沒想到自己主動暴露出身份，非但沒有取信冥河老祖，反而讓他懷疑起來。

“哼哼……”

“天魔主，你就是冒充別人，也該冒充一個靠譜的人，這樣看起來才可信些，冒充一個絕不會來此的人，真以為貧道糊塗了嗎？”

冥河老祖冷笑連連，一開始聽到姜塵的聲音後，他確實嚇了一大跳。

畢竟，他先前說的話雖然是事實，但到底涉及到了元始天尊的隱私，真的要傳出去話，怕是元始天尊要尋他的晦氣。

可仔細想想，他又覺得不可能，以姜塵現在的身份，又怎麼會來此呢。

先前，冥河老祖選擇與姜塵合作，是基於姜塵一定會與西方二聖為敵的情況下。可現在，事情發生了變化，姜塵的未來大變，不一定非要與西方二聖為敵。

這樣一來，雙方的合作基礎都沒了，姜塵自然不會再來見他。

他冥河老祖可是西方二聖的死敵，姜塵未來註定要與西方二聖為敵的話，那為了對抗西方二聖，肯定不會放過他這個助力，想盡一切辦法的也會出手解救他。

可姜塵不與西方二聖為敵的話，那自然也就不需要冒著得罪西方二聖的風險去救他，太不值得了。

為了得到一個大神通者的友誼，去得罪兩個聖人，這樣的買賣，誰會做？

基於雙方的合作基礎已經沒了的原因，所以冥河老祖認定，姜塵不會再來見他了。

既如此，元始天魔主的聲音突然變成姜塵的聲音，那肯定是元始天魔主假冒的。

“老祖的話，過於武斷了。”

沉默半響，姜塵方才開口說道。

冥河老祖的想法他大致能猜到，站在冥河老祖的立場這麼想，確實沒什麼問題，誰會冒著得罪兩位聖人的風險，去救一個大神通者？

若是可以，姜塵也想按冥河老祖想的那般做，只是很可惜，姜塵沒得選。不救冥河老祖，姜塵是不會得罪西方二聖，可也不會交好他們。

真要到了姜塵造劫的時候，他二人大機率的會袖手旁觀。但救了冥河老祖的話，他一定會為姜塵出手。只此一點，就足夠姜塵救冥河老祖了。

至於此舉會不會觸怒西方二聖，導致他們在關鍵時刻對姜塵出手？這是不可能的。聖人的實力，雖然遠遠強於大神通者，可他們卻要受到天道的約束，遠不如大神通者自由。

所以，大神通者可以無視天道對姜塵出手，可聖人卻不行，不出手保護姜塵，已經是極限了，再對姜塵出手的話，立即就會受到天道的反噬。

更別說，現在西方二聖還要靠著姜塵讓佛教大興呢，就更不可能對他出手了。

“你看，這是什麼？”

為了證明自己的身份，姜塵不得不放出元屠阿鼻這兩把先天殺劍的氣息。

別的寶物，冥河老祖可能認錯，但自己的伴生靈寶，元屠阿鼻兩劍，他是絕對不可能認錯的。

所以，在感知到這兩把先天殺劍的氣息後，冥河老祖立即就確定了，眼前之人，不是元始天魔主，而是曾經與自己有過交易的姜塵。因為元屠阿鼻兩劍，如今就在姜塵的身上。

可這怎麼可能呢？

“你……怎麼會出現這裡？”冥河老祖很是震驚的問道。

“自然是為救老祖而來。”

這個時候，姜塵就沒什麼顧忌了，直接以本來面目走了出來，笑眯眯的朝冥河老祖說道。

至於這樣會不會暴露身份，姜塵可以肯定的說，不會！

這是元始天魔主變成他的樣子，前來與冥河老祖見面。此為最簡單的栽贓嫁禍，誰信誰就是傻子。

我，姜塵，堂堂佛門之祖，西方二聖在洪荒的代言人，豈會私下與佛門敵人冥河老祖見面？

這肯定是栽贓嫁禍啊！

誰信，誰就是包藏禍心，要面臨人族的圍剿。

“你為何要救貧道？”

冥河老祖雖然依舊疑惑，但卻漸漸冷靜下來，直接詢問姜塵這麼做的理由。在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姜塵既然要救他，那肯定是有理由的。

“哎！”

聞言，姜塵不由嘆了口氣。

當年他初見冥河老祖的時候，乃是玄門最為優秀的弟子，三言兩語間滅了佛門，堪稱玄門的未來之星。

那個時候，誰不視姜塵為玄門未來的希望？認為他有可能完成玄門眾多大神通者未竟的大業，化佛為道，重新收回玄門這部分當年被西方二聖分走的氣運。

當時的那種情況，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已經奪取佛門大權、並從根本上改變佛門教義的姜塵，下一步的計劃，就是化佛為道。

而姜塵一旦做成這件事，那他就是玄門最大的功臣，當然，這麼做也會把西方二聖得罪死。

正是基於這個原因，冥河老祖認定，姜塵未來必定會與西方二聖為敵，所以他選擇了與姜塵合作。

冥河老祖的想法沒問題，可誰知道，事情的發展，竟然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堪稱玄門未來之星的姜塵，因為人族與重塑洪荒天地的緣故，竟然走到了大部分玄門大神通者的對立面。

守住人族氣運，破壞玄門的計劃，這會得罪一大批玄門的大神通者，而重塑洪荒天地，無疑破壞了玄門打造仙界的計劃，這又得罪了一大批玄門大神通者。

兩者加在一起，姜塵可以說是把大部分玄門大神通者都給得罪了，無疑算是走向了玄門的對立面。

這種情況下，說姜塵與玄門為敵，那也不為過，除非他能把這些大神通者全部幹挺，成為玄門的掌控者。不然，他就是玄門的敵人。

既然都成為敵人了，那化佛為道的計劃，自然要擱淺了，以免增強敵人的實力。

而且，在得罪了玄門的情況下，再得罪西方教，那洪荒就真的沒有姜塵的容身之地了。

所以，除非姜塵成了玄門之主，不然的話，他就沒了與西方二聖為敵的理由。這樣的情況下，自然也就沒有理由解救冥河老祖了。

“哎！”

想到這裡，姜塵再次嘆了口氣。

真是計劃趕不上變化，誰能想到身為玄門未來之星的他，竟然會走到玄門的對立面。

“老祖，有句話說的好，此一時彼一時，我現在遭遇了大麻煩，只要老祖才能幫我，所以，我只能想辦法救出老祖了。”

說話的同時，姜塵暗暗祭起道鑑，封鎖此地所有的天機，以防他與冥河老祖間的談話，被別人聽到。

“什麼麻煩，以至於你不惜得罪西方那兩位，也要放貧道出來？”冥河老祖來了興趣，好奇的問道。

確認了此地已被完全封鎖後，姜塵沒有隱瞞，將自己重塑洪荒天地的計劃，說了出來。

“什麼？這種大坑你也敢跳？”

聽了姜塵的話後，冥河老祖當真被嚇了一跳，看向他的目光，更像是在看傻子一般。

顯然，正如姜塵所預料的那般，洪荒的大神通者們，早就想到了重塑洪荒的計劃，如今正在等一個大傻子主動跳進去，好奪取他的果實。

“大勢在我，我為什麼不敢為之？想要奪取我的果實，尤其是那麼簡單的？”

不管心裡怎麼想，可面上，姜塵卻表現的極為自信。

“……”

冥河老祖心中無語，他真是信了姜塵的鬼話，真要有信心，姜塵又何必來此救他呢？

而且，若是天道有靈智的話，那姜塵自然無需擔心被人竊取成果。可是，天道他沒有靈智啊，他就好似一段程式，只能按照規則運轉。而這，就給了人鑽漏洞的機會。

洪荒的聰明人這麼多，早就有人研究出了欺瞞天道的辦法，且還不止一種。這種辦法，哪怕只能欺瞞天道一時，但也足以別人算計姜塵，奪取他的成果了。

反正只要造成既定事實，那天道也不得不捏鼻子認了。畢竟，天道沒有靈智，不會思考，他只在乎結果，不在意過程。

只要結果是好的，那天道就會承認，至於中間發生了什麼，完全無所謂，便是有人受了委屈，同樣如此。

天道連感情都沒有，又怎麼會愧疚呢？他比商人更加看重利益，也比世上所有的人都要無情，哪怕你再重要，可只要出現比你更重要的人，那天道便會毫不猶豫的將你捨棄。

於天道眼中，真的只有利益，不存在絲毫的感情，凡事都依靠天道，那真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天道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