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七六 犧牲

轟隆隆！

在眾多大儒的獻身之下，春秋筆的力量再次拔高一個層次，隱隱約約之間，一條青色的河流，與一片璀璨的光海，在它的背後顯化。

那青色的河流，便是天地正氣所化的浩然正氣長河。而那璀璨的光海，則是歲月之海。

浩然正氣，這是春秋筆力量的由來。而歲月之海，正是春秋筆能力的體現，時間序列第一至寶！

刷……

璀璨的光芒自春秋筆的筆尖爆發，在半空中凝成一條線，快速的朝九淵三個大神通者斬去。

這是歲月之光，也是天地間最為鋒利的光！

就看到，這條線劃過的地方，無聲無息間，那湧來的洪水從中間分開，向著兩邊退去，露出一條巨大的通道。

任憑這洪水如何的變化，或剛或柔，或急或緩……在這縷歲月之光的面前，都沒有任何的作用，輕易的就被分開，絲毫不能阻止它的步伐。

轉瞬之間，這縷歲月之光，就出現在了九淵的眉心。

“不好！”

在這一刻，九淵的臉色豁然大變，真正的感覺到了死亡的威脅。

在他的感知中，無邊無際的黑暗湧來，要將他的未來淹沒。

這是即將隕落的象徵！

始皇這一擊，他擋不住，如果真的被這縷歲月之光貫穿眉心，他真的有可能會隕落。哪怕當時不死，也會被歲月之力消磨在未來的歲月之中。

畢竟，被春秋筆留下的傷口，在沒有聖人與先天至寶的幫助下，幾無復原的可能。

“退！退！退！”

預知到自己擋不住這一擊後，九淵根本沒有任何的猶豫，甚至是連大陣都不維持了，直接抽身而退，想要躲過始皇這必殺的一擊。

可是，無論他如何躲避，逃到咸陽城的哪個方向，這縷歲月之光和他之間的距離，都不見拉長，反而越來越近了。

他已經被這一擊鎖定，不打中他絕不會幹休。

“大禹，你好算計！”

“人族儒生，你們真的好狠！”

九淵的眼中漸漸浮現出絕望，他知道，這一擊自己躲不過去了，今日自己隕落已成必然之事。

因為他看不到他的未來了，全都被黑暗與虛無所籠罩。

而他今日之所以會遭遇這一切，不是因為漏算了始皇會拿出春秋筆，而是沒有預料到，那本該已經隕落的人族大儒們，竟然苟延殘喘至今。

若非他們獻祭自身，讓始皇得以復甦春秋筆與春秋經的全部威能，他又怎麼可能會敗？

“我恨啊！”

成道的希望就在眼前，可九淵卻永遠的看不到了，他心中豈能不恨？

“大禹，你想殺我，簡直就是在做夢！”

“我就是死了，也不會讓你好過！”

就在這縷歲月之光，即將命中九淵之際，他的臉上，突然露出決絕之色。

到底是大神通者，哪怕面對死亡，也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分析出對自己最有利的結果。他可以死，但絕不能讓大禹好過，得到半點的好處。

…

他要讓他的犧牲，具有極大的價值。

“歸一，我把我的力量，全部贈予你，助你的實力更上一個臺階。”

“記住，一定要打敗大禹，得到成道之機，修成混元大羅金仙，然後復活我！”

九淵大吼一聲，突然獻祭自身，化成一股至高無上的力量，湧入不遠處歸一的體內。

九淵知道自己活不了，而他一死，勝利的天平就會徹底偏向始皇，僅憑玄淵與歸一兩人，根本不可能是始皇的對手，被他擊殺，只是時間問題。

這樣一來，三人的計劃非但徹底失敗了不說，自身更是會成為十二金人壯大的養分，為人族孕育出一件頂級的大殺器。

這是九淵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看到的事。所以，他選擇在臨死之前獻祭自己，用來提升歸一的力量。

這樣一來，他雖然隕落了，但他們力量並沒有變弱，依舊有著戰勝始皇的可能。

只要最後歸一戰勝了始皇，獲得了他身上的水脈造化，那再加上九淵的力量，修成混元大羅金仙，乃是必然之事。

而只要歸一能夠成道，念及今日之事，為還此因果，必然會想盡一切辦法的去復活九淵。

這樣一來，九淵雖然錯過了成道的機緣，可卻得到了一個混元大羅金仙的人情，並順利的復活。這樣的結局，固然算不得多好，但總比一無所獲強。

與其被始皇所殺，便宜人族，到最後一無所有。還不如便宜自己的道友，去增強他的實力，不至於一無所獲。

這就是九淵的想法，也是此時對他最有利的結果。

……

“嗯？”

看到這一幕，始皇立即就要出手阻止。

但一個大神通者，在豁出命的情況下，所爆發出的力量，連聖人都要皺眉，春秋筆雖強，可也沒來得及阻止九淵的動作。

在這個瞬間，得到九淵之力加持的歸一，力量猛然暴漲了一倍，達到大神通者的極限，亞聖的境界。

亞聖，僅次於聖人之意。

“歸一！”

“我也把我的力量給你，你千萬不要辜負我們的期望，一定要成為混元大羅金仙啊！”

“記住，成道之後，復活我與九淵道友！”

那邊，九淵才剛剛獻祭完自身，這邊，玄淵突然大吼一聲，竟然開始效仿九淵，獻祭自身，化為強大的力量加持在歸一的身上。

玄淵也是沒有辦法了，繼續硬撐下去，得到九淵力量的歸一未必會死，可他一定會死。

橫豎都是一個死，早死晚死都一樣，索性，不用始皇親自動手，玄淵就選擇了與九淵同樣的道路。

獻祭自身，成就歸一！

這就是大神通者，看不到任何的希望之後，沒有絲毫的優柔寡斷，直接就會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

他不犧牲，那就是兩人一起死，別說是好處了，未來能否成功歸來，都在兩說之間。

…

可要是他犧牲了，去成全歸一，那得到二人之力的歸一，便能爆發出堪比混元大羅金仙的力量，到時，他與始皇孰勝孰負，還在兩說之間。

要是歸一敗了，那自然是沒什麼好說的了。

可要是最後歸一贏了，那他們本來已經完全陷入黑暗的未來，就會重新誕生光明，他們也會從死亡中復甦，再次回到天地界。

不犧牲自己，就會滿盤皆輸，一無所有。可要是犧牲自己，就有一半成功的可能。

如何選，還用多說嗎？

至於為何是成就歸一，而不是玄淵。只能說，歸一是三人中最特殊的一個，也只有他，才能承受其餘二人的力量。

換成是玄淵，得到歸一與九淵的力量後，別說是提升實力了，能把自身原有的實力完全發揮出來，就已經很不錯了。

歸一，歸一，這個名字已經道盡了一切，可以將不同的力量，歸於一身。

若非沒得選，他們又怎會犧牲自己，去成全別人呢？

“夠狠！”

這個時候，始皇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有心阻攔，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太狠了，都不帶猶豫的，直接就捨棄了億萬年的苦修，去成全別人。

那可是億萬年的苦修啊，眉頭都不皺一下的就捨棄了，這等決心，不得不令人驚歎。換成始皇，哪怕會作出同樣的選擇，起碼也會遲疑一下。

這就是人族大神通者與玄門大神通者的區別了。

說到底，人族大神通者，還是太年輕了，修煉時間較短，心境沒有經過漫長歲月的打磨。而且，在心境方面，武道確實不如仙道。

而玄門大神通者卻不同，億萬萬年的磨練，早就使得了他們的心境，無論在何等的情況之下，都能保持絕對的冷靜。

更別說玄門的斬三尸之法，本身就是讓修士斬去紛亂的念頭，以一種近乎於天道的心境，去體悟大道。

論及心境，玄門大神通者確實第一，這是洪荒公認的，就是比他們更古老的存在，論及心境上的修為，也有很多是不如他們的。

武道一味的追求實力，在心境的方面確實落了下乘。

轟隆隆……

這時候，剛剛得到九淵力量加持的歸一，再次得到了源自於玄淵的力量。他那本來已經停滯的氣息，再次轟然暴漲，並逐漸瀰漫出一股至高無上氣息。

合三個大神通者之力，歸一的力量終於迎來了蛻變，像是打破了某個閥門，不停的暴漲，朝著至高無上，圓滿無瑕的領域進發。

至聖！

此時此刻，歸一的境界，從亞聖的領域，邁入了至聖的領域。這是準聖的極致，雖為準聖，但已經初步具備了混元大羅金仙級別的戰力。

那洪荒最最頂級的大神通者，如天皇、昊天等人，就處在這個領域，已經有了隨時邁入混元領域的能力。

…

“兩位道友，我若能夠修成混元大羅金仙的境界，必定想盡一切辦法復活你們二人，如違此誓，天誅地滅！”

感覺到體內突然暴漲的力量，歸一發下了天道誓言，表示自己斷然不會忘記兩人的幫助。

別看混元大羅金仙朝超脫了天地，可論及力量，依舊遠遠的不如天道。所以，混元大羅金仙依然在天道的管轄之內，既然立下誓言，就必須要遵守。

違背誓言的代價，正如歸一所說的那般，天誅地滅！

“大禹，我們再來戰過一場！”

力量大增的歸一，頗為自信的朝始皇喊了一聲，然後就迫不及待的朝他殺了過去。

歸一得到的，不止是兩人的力量，還有他們的伴生靈寶，兩件頂級的先天法寶。再加上他自己的一件，那就是三件。

一件主攻，一件主防，一件主變化。三寶合力，使得歸一再無死角，一時間竟是與始皇不分上下，牽扯住了他的全部精力。

而就在這時，另一個陌生的大神通者，已經走到了咸陽城深處，十二金人所在的地方，正默默的看著陣法中央的姜塵。

同時，都天神煞大陣內部，一場激烈的大戰，已經進入了最後關頭。

十二祖巫的虛影，在陣法內部顯化，直接將被鎮壓在其中的八尊魔道準聖吞噬、煉化。

至於鯤鵬老祖的分身，雖然有著混元之力護身，不死不滅，但在十二祖巫的面前，他的這股護身之力，就如紙糊的一般，輕易的就被撕裂。

只是堅持了幾個呼吸，鯤鵬老祖的這具化身，就被十二祖巫撕成碎片，分別吞噬了。

什麼混元之力，十二祖巫掌握的力量，那是盤古之力，高了混元之力不知道多少個檔次。

“快了，再吞噬一兩個準聖，十二金人就能齊齊邁入準聖的層次，到時候，人族就會多出一件大殺器，足以威脅到大神通者。”

這句話，是那個陌生的大神通者說的，不是姜塵說的。他並沒有急著動手，反而在這裡點評起十二金人。

“你要朝我出手？”

姜塵起身，凝視著這個缺少了一隻手臂的陌生大神通者。

他的手臂被春秋筆斬斷，理論上而言，除非聖人出手，不然永遠也沒有重新長出來的可能了。

“你這個年齡，卻有著準聖中期的修為，真的令人震撼啊。就是不知道，你的實力是否像你的天賦一樣，令人驚豔。”

大神通者有大神通者的驕傲，哪怕斷去一臂，也不減他的風采，就見他邁步走入十二都天神煞大陣當中。

“若是十二祖巫之力齊聚，那吾轉身就走，絕不會與你糾纏。可惜，隕落的祖巫只有十個。”

“十大祖巫的殘餘之力，尚不足以使吾畏懼。”

立身於陣中，這位大神通者看著姜塵，頗為自信的說道。

十二祖巫合力，那自然天下無敵，連道祖見了都要皺眉，天道也要讓其三分。可祖巫一旦少了一個，那就有了破綻，無法無敵了。

而姜塵這裡，卻是少了兩個祖巫，破綻更多。

“這位道友，你託大了，真以為我借不來另外兩個祖巫的力量？我之所以沒借來他們的力量，不是我沒有這個能力，而是我故意為之。”

“我若不留下這個破綻，你們又怎麼會上鉤呢？”

姜塵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笑吟吟的說道。

西遊，我體內有九隻金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