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六六 小勢可改

“不好！”

時空長河之中，那一尊尊強者，看到突然湧現出來的毀滅波動，不由臉色大變。旋即，就見他們毫不猶豫的離開了過去，快速的返回現世。

毀滅魔神的手臂跌入時空長河，看似是個意外，可誰又能保證，這不是盤古大神故意為之？

說不定就是他們篡改過去的舉動，惹怒了盤古大神，但又因為後果不太嚴重的緣故，盤古大神不好重罰他們，這才將毀滅魔神的手臂打入時空長河，把他們從過去趕回現世，算是小懲大誡。

洪荒的大神通者們，渾身上下都是心眼，盤古大神簡簡單單的一個舉動，他們就聯想到了很多事。

思及觸怒盤古大神後果，他們一個個的難免心驚膽戰，這才毫不猶豫的離開了過去，返回現世。

超乎想象的毀滅波動，從毀滅魔神的手臂上湧出，從遂古而來，順著時空長河一路向下，很快就蔓延至了莽荒時代。

“哎，天亡我族！”

祖龍等人見此，不由悲嘆一聲，放棄了修改種族命運的計劃，在毀滅潮汐湧來之前，返回了現世。

而在太古時代，帝俊太一兩人也是長嘆一聲，放棄了改變妖族命運的計劃。事已至此，他們再不離開，怕是永遠也離不開時空長河了。

至於其餘的大神通者，乃至那幾個聖人，早在他們之前就離開了。相比於這些曾經的天地霸主們，他們的遺憾就少了很多，沒有那麼強烈的執念，自然不會為此犯險。

就連女媧娘娘，以及人祖天皇等強者，也都紛紛離開了太古時代。在盤古大神的面前，哪怕強如他們，已經屹立在天地的最頂端，可依舊和螻蟻沒有太大的差別。

毀滅潮汐跨越時空而來，至於是否會影響到已經重塑血脈的人族，此時此刻，女媧娘娘等人已經顧不了這麼多了。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保住自己要緊。只要他們還在，那人族的未來就還在，哪怕人族重塑的血脈被重新導回正軌，那也沒什麼好怕的。

在他們的帶領下，人族依舊會變得強盛，只是所需要的時間更為漫長罷了。

可他們要是不在了，那就是人族重塑血脈成功，人族也不變強，成為真正的天地霸主。

沒有他們坐鎮，血脈重塑成功之後的人族，就是一大塊肥肉罷了，誰都能咬上兩口。

天賦太強，未必是件好事。只有有強者坐鎮，那有天賦，才算是一件好事。

“姜塵，有意思！”

就在現在的強者離開之後，那過去的他們甦醒，羲皇似有所覺，默默的唸叨了一句姜塵的名字。

然後，就見羲皇取出一滴精血，屈指一探，將它彈出了古天庭，朝著位於洪荒東方的驪山落去。

羲皇何等存在？他的一滴精血，就是尋常的準聖也能斬殺，蘊含著無盡的力量，比之大海還要沉重，落到人間，若是化成生靈，甚至能夠成為先天神魔。

就看到，他的這滴精血在落入驪山之後，與驪山的本源相融合，漸漸化成了一面古老的石碑，上面銘刻著許多玄妙的紋理，互相交織在一起，隱約間形成一個先天八卦的圖案。

此乃伏羲天碑，記憶在著天庭羲皇的所有傳承。

在無盡歲月之後，會有一人族蓋世奇才來到此地，雖是沒有得到羲皇的所有傳承，卻也煉化了石碑本身，也就是羲皇的那滴精血。

在他之後，又有一人族少年，意外得到了這位蓋世奇才都沒有得到的羲皇所有傳承。

沒錯，這個人族少年就是姜塵。而那個人族蓋世天驕，則是始皇。

羲皇的精血與驪山的本源融合，化成了兩件寶物，一個是蘊含著巨大力量的石碑，足以讓人問鼎準聖的境界。一個是羲皇的所有傳承，記錄了他的畢生所學。

始皇與姜塵，一個得到了羲皇留下的力量，一個得到了羲皇留下的知識，共同瓜分了羲皇傳承。

哪裡有什麼巧合，一切都是命中註定。當年來咸陽城的人族修士那麼多，可最後得到羲皇傳承的，卻是遠在咸陽城外的姜塵。

這是他運氣好嗎？

當時來看，確實如此。可今日再看，就能發現，這本就是羲皇為他準備的機緣。

羲皇傳承，除了姜塵之外，哪怕天賦強如始皇帝，也是無法得到。

因為這次逆轉時空的時間，讓羲皇知曉了自己與姜塵之間的聯絡，然後他特意留下了一道傳承，等待姜塵去取。

同樣的道理，為何毀滅魔神的手臂在歸墟深處存在了那麼久，卻無一人能將其取走，反而姜塵一來，輕易的就將它取了出來。

不是因為他準備足，運氣好。而是因為，毀滅魔神的這截手臂與他有緣，本就是因為他而掉落，所以他才能有驚無險的取走這截斷臂。

姜塵的很多機緣，皆是與這次逆轉時空有關。

……

轟隆隆！

時空長河在激盪，掀起滔天的巨浪，一浪高過一浪。而一股毀滅的潮汐，正以一種恐怖的速度，從過去朝著現實湧來。

只是眨眼間，它就從蠻荒時代的來到了太古時代，繼而將整個太古時代淹沒。然後，令人意想不到的變化發生了。

那逃回現世的大神通者們，突然發現，他們先前所經歷的一切，在他們的記憶中突然變得模糊起來，就好似被人強行抹掉了這部分記憶。

被篡改的時空在發生變化，在一股莫名力量的干預下，好似要重回正軌。

反應到現世，就是天地間那剛剛浮現的太古人族印記，又開始變得暗淡起來，就好似陽光下的泡沫，雖然看起來美輪美奐，但卻難以長存，隨時都會破滅。

同樣的，那剛剛復活的姜塵，體內因為重塑血脈之故，而突然湧現出的生機，此刻也開始潰散。

在這股莫名力量的干預下，一切都在回到正軌，好似姜塵先前所做的努力，全都白費了。就算重塑血脈又如何？只要違背了天地意志，隨時都能夠被修正回來。

“功虧一簣？怎麼可能！”

“血脈既已重塑，那便不能更改，天地的自我修正之力，可以改變天地萬物，卻也不能改變我！”

“混沌青蓮，速速重生！”

對於眼前的變故，姜塵早已有所預料，並有瞭解決之法。

就看到，他沒有用那僅存的力量去壓制體內不斷潰散的生機，而是調動全部的力量，去重塑混沌青蓮，讓這件混沌靈根重生。

先前天地反噬之力襲來，混沌青蓮雖然不敵，徹底破碎了。可混沌青蓮是何等的寶物，曾經的混沌至寶，生命力強大到不可思議。可以說，就算是姜塵隕落了，它也不會有事。

此刻，在姜塵的催動下，那本已破碎的混沌青蓮開始重生，絲絲縷縷的生機憑空浮現，化作點點青光凝聚在一起，最後凝聚成一顆青色的種子，懸浮在毀滅的浪潮之中。

下一刻，種子生根發芽，直接以混沌之氣為養分，快速的成長起來。

混沌青蓮周圍的毀滅之氣可不簡單，乃是三品功德金蓮、十二品業火紅蓮、北方玄元控水旗、頂級先天至寶陰陽磨盤，毀滅魔神的手臂，以及毀滅魔神的殘念，一併破碎後，其本源所化的力量。

這麼多頂級的寶物，其本源混合在一起，質量之高、之多可想而知。若是有混元十二重天的高手來此，將這些毀滅之氣煉化，說不定能夠一舉修成無極大羅金仙的境界。

而就是這麼一股強大的力量，此刻卻成了混沌青蓮成長所需的養分。

肉眼可見的，混沌快速的成長了起來，生根發芽，抽出嫩枝，很快就從一顆種子，成長為了一顆小花苞，繼而花苞綻放，二十四片蓮瓣。

花開二十四品，這是頂級先天至寶的標誌。不，應該說是開天至寶的標誌。二十四品混沌青蓮，這就是貨真價實的開天至寶，就是比之開天三寶，那也是不弱分毫。

嗡嗡嗡……

隨著二十四品混沌青蓮的誕生，它的身上，立即就有一股玄妙的力量盪漾開來，將姜塵的殘念包裹。

剎那間，姜塵體內那正在潰散的生機被定住了，再無流逝的跡象。

天地修正之力雖強，可也是有極限的，他能夠干擾到天地間所有的生靈，甚至能夠干擾到混元大羅金仙，可卻無法干擾到開天至寶。

開天至寶，說是還在先天至寶的層次，可論及威力卻已經遠遠超出了這個層次，凌駕在先天至寶之上。

按照修行境界來說，先天至寶對應的正是混元大羅金仙。可開天至寶卻不同，它對應的是無極大羅金仙。

所以，就算是天地的修正之力，也無法對這個級數的存在起到作用。而只要姜塵固化了重塑血脈所帶來的好處，那無論天地如何自我修復，都無法改變人族血脈被重塑的事實。

倘若人族血脈沒被重塑，那姜塵的變化從何而來？這不就成了駁論了嗎？

姜塵對抗修正之力的辦法，就是這麼簡單。透過現在去影響過去，更簡單的來說，就是直接固化結果，管理過程是什麼，我只需要把結果固定就行了。

不在乎過程，只在乎結果。

甚至於，怕只是動用二十四品混沌青蓮還不夠保險，姜塵還催動了道鑑。

“混沌青蓮，混沌珠，盤古斧，三寶合一，輪迴之輪，現！”

全力祭起道鑑，姜塵讓它與混沌青蓮共鳴，從而凝聚出象徵著大輪迴的至寶，輪迴之輪。

道鑑本就是混沌珠與盤古斧碎片融合後的產物，同時具備了這兩件寶物的力量，讓它們的力量與混沌青蓮共鳴，就能湊齊三大混沌至寶。

如此，就能具現出輪迴之輪，這件只存在於理論之中的無上至寶。

轟！

輪迴之輪浮現，是一個圓，最為完美的圓。

小小的一個圓，卻圈住了世間的一切，所有的生靈都在裡面爭渡，連混沌魔神都不例外，尋找著掙脫出去的機會。

洪荒天地尚且還在輪迴之中，它的修正之力，自然奈何不得輪迴之輪。如此，人族重塑血脈一事，便被強行固定了。

“咦，我好似忘了什麼？”

就在混沌青蓮誕生之前，洪荒所有的大神通者，乃至聖人們，全都集體失憶了，忘記了剛才所發生的一切。

可下一刻，隨著混沌青蓮的誕生，人族重塑血脈的結果被固化，他們那失去的記憶，又恢復了。

不，剛才不能說是失憶了，而是那段記憶被封印了，直到現在才被解開。

天地的自我修正之力，沒能改變人族血脈被重塑的結果，但祂卻將人族這多出來的血脈之力封印了，並封印了所有與之相關的記憶。

如此一來，過去就沒有發生任何的改變，依舊按照原本的程序推動著。直到此刻，姜塵重塑血脈成功，所有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再也瞞不下去了。

是以，封印解開，眾人那被封印的記憶重新浮現在腦海，人族那被封印的血脈，也彰顯出了神異。

“倒也有意思！”

置身於輪迴之輪中，姜塵很快就明白髮生了什麼。過去畢竟已經過去了，稍微改動一點沒什麼問題，可要是大規模的改變歷史程序，那影響就大了。

就比如，妖族屠人之劫已經是發生過的事，姜塵回到過去，可以為那徹底死去的族人，保留住一線生機，讓他們在未來有復活的可能，這是允許的。

可姜塵非要改變歷史，把妖族屠人之劫變成人族屠妖，或者乾脆讓這件事消失，沒有發生過，這顯然就是不允許的。

小勢可改，大勢不可改！

這句話應該是用在時空長河的。

就如姜塵這次為人族重塑血脈，其效果可以在現世發揮，但絕不能在太古時代呈現，因為這會改變人族的命運，從而影響整個歷史程序。

是故，天道將人族多出來的血脈之力封印了，讓歷史按照原本的程序走下去，直到此刻，封印方才解開，讓人族發生蛻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