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八六 東皇太一

鐺～～

一口金色的皇天大鐘在白澤體外成形，散發出天道般的威嚴，將所有的攻擊泯滅。

東皇神通，皇天不滅鍾！

“今妖族危在旦夕，臣白澤無力，只能褻瀆陛下聖血，以救妖族，還望陛下恕罪！”

不知何時，白澤的手中多出一道金色的光團，不過拳頭大小，卻無比的璀璨，好似一輪大日，裡面更有金烏振翅。

“東皇太一的精血！”

看到此物的瞬間，姜塵就認出了它的來歷，並在第一時間出手，想要將它奪過來。

鐺鐺鐺……

皇天不滅鍾劇烈的顫動著，不滅的力量席捲，將時空生生定住，使得所有的力量都無法靠近白澤分毫。

先天神聖的神通轟來，卻被皇天不滅鍾擋下，未能建功。

下一刻，先天神聖暴怒，揮舞著小周天星幡，剎那之間，便打出了千百道攻擊，將皇天不滅鍾打得鐺鐺作響，轟的一聲破碎。

然而，皇天不滅鍾雖碎，但它終究阻礙了姜塵一瞬。也就是這一瞬的功夫，足夠白澤將那滴東皇太一的精血吞入腹中。

轟隆！

太一的精血入腹，白澤的身上驟然爆發出璀璨的光華，好似化身成了一輪太陽，普照十方世界。

恐怖的氣息升騰，從白澤的身上瀰漫開來，使得天地規則都在扭曲，發生未知的變化。

然後，就在姜塵驚訝的目光中，白澤的模樣開始發生變化，從一個身穿白衣的中年文士，變成了一個身穿金袍的年輕皇者。

“東皇太一！”

姜塵瞳孔微縮，道出了這個年輕皇者的來歷，正是太古第一人，東皇太一。

帝俊太一，乃至很多的大神通者，雖然活了無盡的歲月，可他們的面容，依舊是十七八歲的模樣，蘊含著驚人的朝氣。

這是有寓意的，年輕，代表著無限的可能。

“妖族果然走到了這一步嗎？”

東皇開口，聲音也很年輕，但卻攜帶著極重的威嚴，好似天威一般。

確實是天威，因為東皇就是天，太古皇天！

“一縷神念嗎？”

這時，姜塵也看出了東皇太一的狀態，並非是復活，而是白澤以那滴精血為祭品，以自身為載體，強行喚醒了一絲太一的意志，使其降臨在了自己的身上。

也對，東皇太一復活，那是何等大的事，若是為真，現在七聖已經降臨，聯手將他打殺，也不會任由他在這裡開口了。

“哎，人族滅妖。”

“想不到，最後取代巫妖二族，成為天地主角的竟然真是人族，大哥當年的推演沒錯。”

東皇太一神念一掃，便明白瞭如今的局勢，忍不住出聲嘆道。

當年帝俊突然對人族下手，除了要煉製屠巫劍之外，更是因為他曾看到了一角未來，在那個未來之中，人族成了天地霸主，主宰一切，天地間再無妖族的生存空間。

擔憂人族成為妖族大患，帝俊這才下定決心，無視女媧娘娘之威脅，悍然對人族下手。

“太古時代妖族滅人，今日人族滅妖，正是因果輪迴，報應不爽。”

姜塵開口，絲毫不懼東皇太一。

要是東皇太一還活著，那他轉身就走，根本不會生出與太一對抗的念頭，可太一併未復活，只是一縷意志罷了，既如此，姜塵如何會懼他？

一縷意志再強，又能發揮出巔峰時期的多少力量？打不過活人，難不成還打不過一個已隕之人？

“是你這個人族？”

“我見過你，當年，你曾與一隻猴子窺探時空，瀏覽太古天庭，被我發現。”

“當時，我見你身負伏羲道友的傳承，且那隻猴子的身上，還攜帶一絲女媧道友的氣息，以為你二人是他們的弟子，這才沒有與你們計較。”

“倒是沒想到，你竟然成了我妖族的禍患。早知如此，當日我就該將你抹殺的。”

看清姜塵面孔的瞬間，東皇太一想起了一件往事，他曾經在時空長河中看到過姜塵，那時的他，只要願意的話，哪怕隔著無盡的時空，也能輕易的就能將姜塵抹殺。

可如今確實不能了，機會只有那麼一次，錯過了就永遠的錯過了。

聽東皇太一這麼一說，姜塵也想起了這件事。當年他還年輕的時候，有意在孫悟空的面前賣弄，順便也是為了給他普及一下洪荒天地的歷史。就將太古時代的一些舊事，說給了猴子聽。

說到興起的時候，姜塵甚至還將羲皇傳承裡記載的古天庭畫面投影了出來。然後，他們就被東皇太一給發現了。

姜塵本以為，這點小事東皇太一早就忘記了，可沒想到，他卻一直記在心裡。

“伏羲道友啊，你終究還是脫離了妖族。”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太一的臉上有無奈，有愧疚，也有解脫。

姜塵身負羲皇傳承的事，可以瞞過別人，可卻瞞不過東皇太一。

因為太一生前，與羲皇乃是至交好友，雙方說是知己也不過，對彼此都極為的瞭解。就是羲皇傳承中，記載的太一神通也是極多，不比羲皇神通少多少。

“羲皇生前不欠妖族什麼，相反，倒是妖族欠他良多，如今他歷劫歸來，化身為人族天皇，是天意，也是眾望所歸。”

“東皇要是以此說事，就有些讓人看輕了。”

聽太一說起羲皇，姜塵忍不住開口說道。

“確實，伏羲道友不欠妖族什麼，反倒是我兄長欠他良多。妖族對不起他，我更是無顏指責他什麼。”

東皇太一點頭，坦然承認妖族對不起羲皇，帝俊更是虧欠他很多。所以，妖族沒有立場去指責羲皇。

“你走吧，看在伏羲道友的份上，我不想出手傷你。”

回憶很短暫，很快，東皇太一就結束了回憶，目光淡淡的看著姜塵，讓他離開。

東皇太一很自信，哪怕只是一道神念，依舊認為自己無敵，輕易的就能鎮殺姜塵。

“東皇說笑了，你要是本體親自，那我自然不會廢話，轉身就走。可如今，你只是一道殘念，又能擁有多少力量？想要一句話嚇退我，卻是不能。”

姜塵也很自信，並沒有被東皇太一的威名嚇到，要與他一戰。

“年輕人自信是好事，若你再修煉一段時間，自然可以無懼我，但如今，你的修為還差點。”

“這尊星空孕育的先天神聖，就是你的依仗嗎？他確實有幾分不凡，其中的玄妙，甚至還要超過我妖族的小周天星斗大陣。”

“可是，你想以他勝我，卻是不夠。”

東皇太一搖頭，伸手輕輕一點，也沒見有任何的波動傳來，那尊先天神聖的身體就突然瓦解，化為漫天星光消散。

他的對面，姜塵看到這一幕，眉頭不禁皺了起來，東皇太一是如何出手的，他根本就沒看懂。雙方的差距還是太大了，這不是力量上的差距，而是境界上差距。

姜塵是先天道尊，東皇太一是混元大羅金仙，兩者對大道見解，根本就不在一個層次上。簡單來說，就是姜塵還在山腰，可太一已經到山頂，兩人看到的景色自然不同。

心中一動，姜塵想要摺疊虛空，複製出東皇太一的身影，可虛空之中空空如也，完全捕捉不到太一存在的痕跡。他混元一體，超脫天地時空。歲月無法留其身，虛空無法留其影。

“摺疊虛空嗎？就是帝江出手，都無法映照出我的身影，更別說是你了。”

“你儘管出手，盡展所能，看看能否對我造成威脅，若能，我便與你一戰，若不能，你們就離開吧，看在伏羲道友的面子上，這次我不傷你們。”

姜塵的動作沒有瞞過太一，可他沒有在乎，依舊淡淡的說道。

在他看來，姜塵確實很優秀，伏羲的眼光還是一如既往的好，挑選的傳人個個方面表現的都很好，讓人挑不出毛病來。

硬要說缺點的話，就是太年輕了，修為上還缺一些火候，尚需要一段時間的打磨，才能值得他的重視。

與姜塵說完，東皇太一就不再看他了，而是轉過身，看向了其餘的妖神。

“哎，你們這又是何苦呢？”

“以你等之天賦，若是潛心修煉，再加上我留給你們的寶物，哪怕是在人族強者的重重監視下，也早該修成準聖的境界了。”

“為何非要行此不智之事，以至於無數年過去了，修為還在原地踏步，沒有進步半分。”

“我與兄長，從來沒有想過讓你們復活我們，只希望你們能夠好好修煉，成為一方強者，挑起妖族的大梁。”

“我將精血留給你們，是要你們以此矇蔽天機，好修成準聖境界的，你們竟然用它來複活我，真是糊塗啊！”

沉默半響，東皇太一突然開口，恨其不爭的朝那九大妖神說道。

他真的很失望，巫妖大戰還未爆發的時候，他與帝俊就預料到此戰的結果，必然會以同歸於盡而告終。

所以，他二人賜給十大妖神種種寶物，將他們保全了下來。就是希望這十大妖神在他們隕落之後，能夠快速的修成準聖的境界，帶領妖族重新崛起。

可顯然，十大妖神的想法，與帝俊太一的想法背道而馳。他們活下來之後，沒有去努力修煉，而是想方設法去復活帝俊太一，甚至因此耽誤了修煉。

“嗯？”

聽到東皇太一的話後，姜塵腦海中靈光乍現，突然想到了為何無數年過去了，妖族一眾妖神的力量，還在原地踏步。

他們不是沒有在努力修煉，而是將努力修煉來的力量，全部獻祭給了早已隕落的帝俊與太一，用以成為復活他們的資本。

“嘶～～”

念及至此，姜塵也被妖族妖神們的舉動給驚到了，這是什麼樣的精神啊，為了復活帝俊太一，他們寧願放棄突破的機會，以至於千萬過去了，修為不進反退。

“為救兩位陛下，我等無悔！”

縱使被東皇太一呵斥，眾妖神依舊堅定的說道，滿臉的狂熱之色。

“愚蠢！”

“愚不可及”

太一聞言，非但沒有被感動到，反而大罵他們愚蠢。

有這群蠢貨當手下，他真的要被氣死了。如果他與帝俊淪落到要靠這些人復活的地步，那他們也不會有如今的地位了。

帝俊能夠成為天帝，心智算計都屬洪荒頂級，這樣的人物，又豈會將復活自己這種大事，交給外人。

他們靠的，從來都只是自己。

太一不明白，如此簡單的道理，十大妖神為何想不通。

……

“帝君，東皇強勢，不可力敵，我們要不要先撤，暫避其鋒芒，等他這縷殘念散去，再行攻打妖族之事？”

“或者說，我們現在聯絡三皇，請三位陛下出手，一抗東皇？”

“妖族出動了妖皇，我們出動人皇，沒什麼丟人的。皇者的敵人，本就應該是皇。”

在東皇太一教訓妖神的時候，人族這邊也不平靜，見東皇強勢，不可力敵，有部分人族強者動了撤退的念頭，也有部分人族不願退走，可卻建議姜塵請求三皇出手，以抗衡東皇。

姜塵沒有說話，他在思考，妖族一眾妖神努力了這麼多年，究竟積攢了多少力量，這些力量，能否助帝俊太一復活，再現世間。

眾人的討論聲傳來，將姜塵驚醒，也讓他突然意識到，無論這些妖神積累了多少力量，看東皇太一如今這態度，明顯是不準備用的。

這麼一想，姜塵非但沒有感覺到驚喜，反而更為驚恐了。這麼強的力量東皇太一都看不上，那豈不是說，他們復活根本無需妖神的幫助，自己就能做到？

觀太一的表現，明顯是對復活自己有著十足的底氣，絲毫不擔心自己無法復活。

二人復活，這對人族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須知，人族除了女媧娘娘之外，再無第二個混元大羅金仙。

帝俊太一不是不能復活，而是不能在人族還沒有誕生混元大羅金仙的情況下復活。二人復活的前提，必須是人族有人突破成了混元大羅金仙。

“帝君，我等到底該如何？”見姜塵走神，有人朝他喊道。

“不能撤！此戰不僅不能撤，還必須要贏，一戰滅妖族，好吞噬其氣運。”回過神來，姜塵斬釘截鐵的說道。

人族需要一尊混元大羅金仙，以對抗未來必然要復活的帝俊太一。所以，此戰絕不能退，人族需要妖族的氣運，以助力三皇突破，邁出那最為關鍵的一步。

“我還有一法，可將我的實力短暫的提升至大神通者的級別，不知諸位前輩可願助我？”盯著東皇太一，姜塵極為認真的說道。

境界不夠，那就以力量壓人。盤古之道，一力破萬法。只要他的力量夠強，那便能抹平境界上的差距。

“好，既然帝君決心要戰，那我等也不能示弱，今日便豁出去了，領教一下太古最強皇者的手段。”

見姜塵不似說笑，而是真的要戰，眾人咬了咬牙，決定豁出去了。

敗在東皇的手裡，不丟人。可要是贏了，哪怕只是因他一道殘念，也足夠吹噓一輩子了。

“諸位前輩，我接下來要將整個陣法納入體內，以提升實力，你們切莫反抗。”

見眾人同意，姜塵不再猶豫，當即動用了最強的手段，與陣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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