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二七 你們為什麼不老老實實的等死？

「可誰又能想到，就是我等眼中的紈絝子弟，竟然在短短數百年間，就成為了天地間最為至高的存在，堪與聖人比肩，以至於我等連仰望的資格都沒有。」

「滅靈山，誅妖族，退萬族，斬妖師，立神道，塑星空……這一樁樁驚天動地的大事，竟然都在數百年內接連完成，且還都是出自一人之手。」

「不得不說，剛開始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真是令我震驚的說不出話來，我甚至都以為，那人不是你，而是與你同名同姓的人物罷了。」

「滅妖族而尊王，斬妖師鋪就皇者之路，重塑星空問鼎至高之位。」

「姜塵，你這幾百年過得真是精彩，與你相比，我與項羽所取得的成就，當真是螢火比之日月。」

「可笑當初我與項羽還看不起你，認為你只是一紈絝子弟罷了。今日觀之，方知真正可笑的是我二人，恍若小丑一般。」

劉邦得承認，他今日之所以出現，完全是出於對姜塵的嫉妒。

他實在無法理解，當年那個看起來還不如他的少年，怎麼就能在短短几百年間，成為了他難以企及的至高人物。

同樣是人，差距怎麼這這麼大？

與姜塵一比，劉邦這百十年來，簡直就如同活到狗身上一般。

劉邦最大的理想，是成為比肩始皇一般的人物，可臨到老時，他方才發現，似始皇這樣的天縱人物，數遍人族古史也沒有幾個能與他比肩的，更別說是超越他的了。

太過於驚豔了，非凡人所能及。

劉邦自認自己就是一個俗人，哪怕是窮極一生，也難以看到始皇的背景。

始皇之後，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也不可能再出一個能夠與始皇比肩的人物。

劉邦一直都是這麼安慰自己的，他之所以無法比肩始皇，追上他的步伐，不是因為他不夠努力，而是因為始皇實在太強，後世人遠無法與其比肩。

晚年之時，劉邦一直這樣安慰自己，為自己無法實現願望而開脫。本來這自我安慰的效果還是很不錯的，可誰能想到，天地間竟然蹦出來了一個姜塵。

劉邦認為不可能做到的事，姜塵做到了，這個年紀甚至還沒有他大的少年，只是用了幾百年，就成為了比肩始皇，甚至是超越始皇的存在。

論及功績，始皇都比不上姜塵。

有人打破他的幻想，成為了比肩始皇的人物，已經夠讓劉邦鬧心的了。可沒有想到，這個人他竟然還是他認識的人，就是當年那個被視之為紈絝子弟的年輕人。

這下好了，劉邦更鬧心了。不怕別人過得好，就怕身邊的人比我過的好。這認識與不認識，感受完全就不一樣了。

看到某個大人物，要是陌生人，則會感嘆：「臥槽，這人真牛逼。」

而熟悉的人則會說：「他怎麼會這麼牛逼，不應啊……」

劉邦的心情就是如此，他不甘心，他嫉妒啊，他想不明白，同樣是人，姜塵就怎麼比他優秀這麼多。

強烈的嫉妒心，使得死去多年的劉邦，執念得以凝聚成型，出現在姜塵的面前。

「你就是嫉妒我！」

「始皇曾言，皇帝者，功蓋三皇，德超五帝。」

「如今觀之，這個詞就是專門為我造的，當今之天下，除了我，誰敢言功蓋三皇，德超五帝？」

姜塵一念可知天下事，劉邦的想法自然瞞不過他，可他並未阻止劉邦開口，他就是故意的，故意借劉邦之口，當著世人的面說出自己的功績。

修士皆知他這些年都做了什麼，自然明白他為什麼有資格成為人王。可凡人對於他的功績，那是毫無所聞，什麼也不清楚。

這很

不好，一個功績不被世人所知的人王，怎麼收攏天下民心？可這種事，姜塵又不好主動宣揚，哪有自賣自誇的嫌疑。

而這時，劉邦的出現，就正好如了姜塵的意。

劉邦，大漢高祖是也，同時也是姜塵的敵人，借他之口說出自己的功績，效果可謂是拔群。還有什麼比敵人的稱讚，更大的讚揚？

果然，隨著劉邦將姜塵的所作所為說出，在場眾人的臉上紛紛變了，大部分都是不可置信，唯有少部分，面露崇拜之色。

為何不敢置信？主要還是因為姜塵的年齡，太小了。在此之前，很多人都認為，姜塵起碼也是上古時代，或者是遠古時代的人族巨頭。

可如今聽劉邦所言，眾人方才驚訝的發現，姜塵的年紀竟然還沒有劉邦他。不過三四百歲，就成了掌控人族興衰的王者。

若只是如此，倒也罷了。年輕就年輕吧，可以用大佬轉世來解釋。

可接下來姜塵的話，就更讓他們震驚了，他之功績，功蓋三皇，德超五帝，比之始皇更有資格稱為皇帝。

這就太誇張了，功再大也大不過三皇，德再高也高不過五帝，姜塵竟然敢說，自己的功德超過了三皇五帝，這簡直就是狂到沒邊了。

可是，就在眾人以為劉邦會反駁姜塵的時候，他竟然沉默了。

這說明，姜塵說的是真的，他反駁不了，只能沉默以對。

實力可以用大佬轉世來解釋，可功德，這就不是大佬轉世能夠解釋的了，因為，數遍整個洪荒，也沒有幾個能在功德方面勝過三皇五帝的。

「劉邦，你可惜了。」

「你雖然成了皇帝，但同時也失去了長生的機會。」

「項羽雖然敗了，自刎於烏江，但他英名不滅，如今在幽冥界四處征戰，早晚有重新歸來的一天。」

「你贏了一時，可項羽卻贏了一世。」

看著眼前的劉邦，姜塵不由想到了身處幽冥界的項羽。當年之戰，劉邦真的贏了嗎？明明有從頭再來的機會，項羽為何要自刎？

洪荒從不以勝敗論輸贏，能笑到最後的，從來都不是一直贏的人，而是能夠活到最後的人。

這裡是洪荒，只要還活著，就有希望，無論死人生前多麼偉大，他的成就早晚會被活人超越。

活到最後的人，才是最大的贏假。

現實就是劉邦死了，徹底的死了，可項羽還活著，且還活得好好的，修為更是已至大羅金仙的境界。

「恨吾沒有你之能啊，倘若我有你之能，又怎會死，夏啟成湯，大夏大商之主，哪個不是人王？」

「我本以為我建立大漢，就能問鼎人王之位，比肩先賢，可奈何，終究是我不自量力了。」

劉邦長長的嘆道，那本就虛幻的身體，漸漸消失在眾人的眼前。本就是一縷執念，說出了這些年一直想說出的話後，自然也就散了。

而隨著劉邦執念的散去，大漢就真的什麼都沒了。

轟隆一聲，那大漢太廟突然倒塌，裡面供奉的先皇神位，紛紛從神臺跌倒在地上。太廟倒塌，這說明大漢已經失去了祖先的庇佑。

「諸君，進皇宮！」

姜塵一聲令下，黑甲衛迅速的上前，朝皇宮大門衝去，而那些大儒則是簇擁著姜塵，緩緩前進著。

以前不知道姜塵的功績倒也罷了，可如今既然知道了，還有誰敢對他不敬？

聽聽姜塵的功績，滅妖族，斬妖師，退萬族……在他們還把目光放在人族內部的時候，姜塵已經把精力放在對付外族上面了。

什麼叫格局？這就是了，著眼於萬族，佈局於天地。

怪不得他們從未聽說

過姜塵的名號，那是因為他們的目光太狹隘了，受限於人族之中，不知在那萬族之中，姜塵已經成了令無數異族膽寒的存在。

人王的對手從來不在人族內部，而是在人族之外。

……

皇宮的大門並沒有人守衛，輕易的就被黑甲衛推開，於是，在眾人的簇擁下，姜塵走進皇宮，朝著位於南宮的崇德殿走去。

崇德殿，文武百官上朝的地方！

而在此時，崇德殿中，大漢文武百官，以及那滿臉病容的大漢天子，全都聚集在那裡，等著姜塵的到來。

他們是肯定要反抗的，縱使姜塵很強，他們也要反抗，因為姜塵是要他們死。

不反抗肯定會死，反抗或有一線生機，既如此，他們肯定要進行殊死一搏。

本來大漢天子還想著，把權利交出去就交出去吧，只要能保證他後半生榮華富貴，那他咬咬牙也就認了。

而那些世家之人，想的也和大漢天子差不多，就算換了皇帝又如何？治理天下，還不是要靠他們這些人。

既如此，他們有什麼好怕的，無非是頭上換個人而已。

可是，無論是大漢天子，還是這些出身世家的文武百官，皆是沒有想到，姜塵竟然不按套路出牌，不僅想讓他們交出權力，更是想讓他們死。

用他們的命，去平息民怨。

真是荒謬，區區賤民，死了也就死了，最多也就是賠點糧食罷了，竟然還想著讓他們去償命，真是前所未聞，荒謬之極。

賤民的命值幾個錢，還能與他們相提並論？屠殺國內世家，就是殘暴如夏桀與紂王，也是做不出來。

「縱然是人王，也不能輕漫我等，殘殺士人，豈是賢王所為？」

大殿內，眾多老者義憤填膺的說道。這年頭，不作惡的世家終究是少數。世家之人，對自己的族人都能下得了狠手，更別說附近的百姓了。

「百姓們的命賤，難道你們的命就高貴了？真是有夠好笑的。」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在我的眼裡，你們也好，仙神也好，與那些普通的百姓又有什麼區別？」

「一樣的彈指可滅！」

就是這時，姜塵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旋即，他與眾人緩緩走進了崇德殿中。

「按照你們的邏輯，你們的身份比百姓尊貴，所以你們可以不在乎他們的生死，隨意的踐踏他們，讓他們生就生，讓他們死就死。」

「那我的身份比你們更尊貴，是不是也可以不在乎你們的生死，隨意的踐踏你們的尊嚴。」

看著眾人，姜塵冷漠的說道。

同樣的待遇，放在百姓的身上，就是理所應當。可放到他們的身上，他們就好似踩著尾巴的貓，身上的毛全都炸了起來，一副吃人的樣子。

這就好似後世的某些文人，讓他們下鄉不過幾年，他們就受不了了，寫出各種各樣的書籍，去向讀者傾訴自己那遭遇。

可他們也不想想，他們才在農村幾年，可有一群人，卻在那裡生活了數千年，他們就不痛苦、不難受嗎？

幾千年啊，他們能不痛苦嗎？只是他們沒有發聲渠道，更沒有掌握話語權，就是出聲，也難以掀起什麼波瀾，所以，對那痛苦的遭遇，他們始終只能默默忍受著。

……

…………

「怎麼不說話了，一個個全都成啞巴了？」

「你們可以蹂躪百姓，我為什麼不能踐踏你們？在我面前，你們與百姓有何區別，說出來讓我聽聽。」

崇德殿內，姜塵緩視眾人，再次朝他們問道。

而面對他的目光

，滿殿眾人紛紛心虛的低下頭，不敢與他對視。

正如姜塵所言，在他的眼裡，這些世家與百姓一樣，都是螻蟻，彈指可滅。既如此，世家的尊貴，在姜塵的面前完全不值一提。

正因為明白這一點，這些世家之人才會心虛。姜塵對他們，簡直就是降維打擊，他們所有的反抗，全都沒有意義。

「不作安安餓殍，效尤奮臂螳螂。你是不是想說，那群百姓為什麼不老老實實的待在家裡餓死，非要跳出來造反，亂你大漢社稷？」

「真是巧了，我也是這麼想的，你們這群人，為什麼不能老老實實的待在家裡等死呢，非要跳出來與我作對？給我填麻煩！」

訓斥完了大漢群臣，姜塵又看向了坐在龍椅上的大漢天子，把他的心裡話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