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九 聖人算計

人魔被女媧娘娘鎮壓之前，就已經修成了準聖的境界，遠不是神尊這個先天道尊能夠抗衡的。

神尊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在放了一段狠話之後，他頭也不回的就朝三界的方向衝去。

只要回到了三界，他就有救了。

“逃？”

“逃得了嗎？”

看著神尊的背影，人魔忍不住搖了搖頭。

旋即，也沒見他有什麼動作，身上的神光驟然爆發，化成一道道恐怖的身影，朝著神尊撲殺而去。

那些身影，有龍、有妖、有仙、有魔……足足有萬道之多，雖各不相同，但都強大無比，其中最強的幾道身影，氣息甚至堪比先天道尊。

正在逃竄的神尊，感知到身後傳來的危機，眼中不由閃過一抹瘋狂之色。然後，他直接動手捏碎了手中那頭道尊級別的兇獸，就要將它獻祭給天道，以獲得強大的力量逃回三界。

但是，還未等神尊將那頭兇獸獻祭，就見他身後的人魔，張嘴猛地一吸。瞬間，那頭兇獸的屍體，就化成了一道黑線，被人魔吞進腹中。

與此同時，那萬道虛影撲殺而來，將神尊的身影淹沒，不斷的撕咬著。

期間，神尊雖是祭起先天雷詔拼死反抗，但道尊之力怎敵準聖之威？他的所有反抗，在人魔的面前都是徒勞的，輕易的就被碾碎。

沒過多久，在萬靈的攻擊下，先天雷詔漸漸失去了光澤，變成一道普通的符詔飛回神尊的手裡。而沒了先天雷詔的保護，神尊的身體便暴露在了萬靈的面前。

吼！

在一道道嘶吼聲中，那些萬靈虛影撲了上去，開始撕咬神尊的身體，一點點的吞噬他的血肉。

人魔，為何被稱之為人魔？

因為他的實力，全是靠著吞噬生靈得來的。他身上的萬靈虛影，都是被他吞噬的生靈所化。

洪荒的種族，除人族外，基本都被他吞噬了一個遍。因此，他才是人魔，為萬族所不容。

他靠著吞噬萬族生靈，修成了準聖的境界，也因此遭到了萬族高手的聯手圍殺。甚至於，連大神通者都被驚動了，要鎮殺這禍亂萬族的魔頭。

最後，若非女媧娘娘出手，將人魔鎮壓進地獄深處，他早已被大神通者斬殺了。說是鎮壓，其實也是一種另類的保護。

“不！”

渾身是血的神尊，在萬靈的圍攻下，發出了一聲絕望的吶喊，隨即，他就要動用最後的手段，自爆。

他就是自爆，散盡自己的一切，也不願被人魔吞噬，成為他人的修行資糧。

只是，未等神尊自爆，人魔的身影一扭，就化成了一個漆黑的黑洞，將他吞了進去。

轟隆一聲，神尊的身體轟然炸開，爆發出一股無與倫比的力量，就要將一切毀滅。

但在黑洞之中，無數時空亂流浮現，這神尊自爆產生的力量，分化成億萬縷，流放至一個個時空之中，一點一點的磨滅了。

“吞噬了一個先天道尊，總算是讓我的力量恢復了幾分。”

片刻之後，隨著黑洞一陣扭曲，重新化成了人魔的身影。

而神尊，已經徹底消失在了這個世界，或者說，是與人魔融為了一體。他身上的神光之中，悄然多出了一道身影，其模樣與神尊一般無二。

……

…………

混沌之中發生的一切，姜塵並不清楚，他此刻，已經來到了錦繡天，在一眾宮娥的帶領下，進入到了媧皇宮中。

不過，姜塵並未見到女媧娘娘，而是被領到了一座偏殿之中。那裡，一個身披金衣的少女，手裡捧著兩個玉盒，正在等著他。

一見到那少女，姜塵就立即拜道：“姜家姜塵，見過老祖。”

那少女，正是炎帝之女女娃。她雖被炎帝封為太陰女神，但因不喜太陰星環境的緣故，很少前往太陰星，反倒是一直待在錦繡天媧皇宮修煉。

看著姜塵，女娃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娘娘叫你來，是有事吩咐你去辦，你可願意？”

也不問是什麼事，姜塵直接答應了下來：“姜塵願意，無論娘娘有何吩咐，姜塵都是誓死完成，斷不會辜負娘娘的期望。”

聞言，女娃笑了笑，說道：“沒你說的那麼嚴重，娘娘交代你辦的，只是一件小事。”

說著，女娃把手中的一個五色玉盒遞給了姜塵：“娘娘讓你在合適的時候，把這玉盒裡的東西，交給孫悟空。”

交給孫悟空？

接過玉盒，姜塵有些詫異的看了女娃一眼，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看到了姜塵眼中的疑惑，女娃解釋道：“這些年，隨著娘娘閉關清修，不理世事以來，有些人啊，是越來越過分，也越來越沒有把娘娘放在眼裡了。”

“封神的事，還未與他們算賬，他們現在又打起了補天石的主意。”

“所以，娘娘要趁著這個機會，好好的給某些人一個教訓，好叫一些人知道，她的便宜不是那麼好佔的。吃多少，都要給她吐出來多少。”

聽完女娃的話後，姜塵突然感覺手中的玉盒，好似沉重了億萬倍，重的他都有些拿不起來了。

雖然不知道盒子裡裝的什麼，但姜塵猜也能猜到，這裡面的東西，肯定是女媧娘娘用來算計西方二聖的。

都談及封神量劫了，暗示的這麼明顯，這某些人，說的肯定是西方二聖。好叫一些人知道中的一些人，八成指的就是玉帝這些西遊事件的參與者。

什麼叫洪荒頂級高手間的博弈，以前姜塵不知道，現在他終於親身體驗到了。

自他接過女娃手中的玉盒起，他就被迫捲入道了聖人級別的博弈中。

看到姜塵的表現，女娃有些好笑的說道：“怎麼，怕了？”

這個時候，就是真的害怕，也不能說自己害怕，就見姜塵搖了搖頭，表忠心道：“怕？為娘娘辦事，姜塵連死都不怕，更別說，只是送玉盒這件小事了。”

“我只是好奇，這盒子裡面裝的什麼寶物。還有，娘娘說要我在合適的時候，把這玉盒交給孫悟空，可這合適的時候，又是什麼時候？我不知道，怕理解錯了，誤了娘娘的大事。”

“呵呵！”似是被姜塵的話逗笑了，女娃笑了好一會兒，方才說道：“姜塵，我真是好久沒看到像你這麼有趣的人了。”

說罷，女娃開始回答姜塵的兩個問題：“這盒子裡裝的寶物是什麼，我不能告訴你。說了，就容易被有關的人感知到，從而生出未知的變數。”

“另外，什麼是合適的時機？等時候到了，你自然就會知道。”

這回答，和沒回答有什麼兩樣？這事兒，真是交代的稀裡糊塗的。

心裡疑惑，但姜塵面上沒有表露分毫，只是將玉盒收了起來，說道：“姜塵知道了，定不會負娘娘所託，將此物交到悟空的手裡。”

“嗯！”女娃點了點頭，似乎對姜塵的態度很滿意，然後，又將手中的另一個玉盒，遞給了姜塵。

“姜塵，你為娘娘辦事，娘娘也不會虧待你，這玉盒裡面，放著一滴帝俊親手煉製的萬妖精血，娘娘說你之後會用到它的，遂將此物賜給你。”

萬妖精血，這東西姜塵在羲皇傳承之中看到過，乃是妖族重寶。

是帝俊收集所有妖族的精血，輔以無數重先天靈物，以周天星斗大陣熬煉萬年所成，極為的珍貴。

此物的價值，還要高過太清聖人的九轉金丹。

普通人煉化之後，立即就能蛻變成頂級的天驕，天賦直逼先天神魔。半步道尊煉化之後，突破成為先天靈寶尊的機率，立即就能增加一成。

就是放在寶物眾多的太古，萬妖精血也是讓人打破頭爭搶的寶物。

只是，萬妖精血對姜塵來說，基本沒什麼用途。他的天賦，已是先天神魔之中最頂尖的了，不需要萬妖精血來提升。

他要突破成先天道尊，在萬妖精血所蘊含的能量雖然不少，但卻遠遠不夠他突破所需。

不過，似女媧娘娘這種人物，絕不會無故放矢，她既然說了，之後姜塵要用到此寶，那一定是預示到了什麼。

這樣想著，姜塵收下了萬妖精血，並謝道：“多謝娘娘賜寶。”

至此，女媧娘娘的吩咐算是交代完了。接下來，女娃向姜塵詢問了一些姜家的情況，並送給他一些錦繡天特有的寶物後，就讓他離開了。

出了錦繡天，姜塵依舊覺得，今天這事辦的真是有些稀裡糊塗的，反正弄到最後，他就是一個工具人，一個完全負責給孫悟空送寶的工具人，其他的事，都不需要他去辦。

不過，這樣也好。聖人之間的謀劃，他牽扯的越淺，也就越安全。

……

…………

……………………

離開錦繡天后，姜塵又在天外混沌歷練了一段時間，收穫了一些混沌特產，就返回了三界，重新回到了蒼山之中。

只是，他剛一回到蒼山，就從混沌的口中，得知了一個驚人的訊息。

“什麼？”

“神尊死了？”

“好端端的，神尊怎麼就突然死了？知道是誰下的手嗎？”

混沌殿中，姜塵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混沌，似乎是不相信他的話。

實在是太讓人難以相信了，就在他離開三界的這段日子裡，神尊，這個自太古走來的先天道尊，突然就隕落了，連被誰殺的都不知道。

混沌搖了搖頭，說道：“神尊的確是死了，這一點，已經從神族那裡得到了確認。神族的氣運，一下子就潰散了大半，血脈中也透露出一股死寂之意。”

“這些異象，都是始祖隕落的標誌，所以，神尊的確是死了，至於是誰殺的？這就不知道了。”

混沌的訊息，也是從別人的口中打聽出來的，故而知曉的並不全面，只知道神尊死了，但並不知道是誰下的手，以及怎麼死的。

至於混沌是怎麼知道這個訊息的，倒也簡單。姜塵前往五行秘境的時候，已經讓混沌暗中放出訊息，用造化元丹去收集神族的屍體。

一開始，效果不大。

可突然有一天，大批的人帶著神族的屍體，來找混沌換取造化元丹。

當時，混沌就意識到情況不對，多方打聽之下，這才知道了神尊隕落的訊息。

“可恨，我還想著，等我籌夠了千萬混元道丹之後，直接催動太初神劍，給神尊來個狠的，好將他給活劈了，以成為先天雷霆寶樹的養分。”

“可沒想到，我這邊還沒湊齊混元道丹，那邊神尊就已經死了。他死了倒也沒什麼，就是可惜，我的先天雷霆寶樹沒了他，想要大成，需要的時間就更長了。”

哎，姜塵現在很無奈。

自他發現，混元道丹可以催動先天靈寶之後，就一直在想著，等他攢夠了足夠多的混元道丹，就用它們催動太初神劍，好將神尊斬殺，以作為先天雷霆寶樹的養分。

這樣的話，也不用等他成為先天道尊之後再動手了，更能打神尊一個措手不及。

就是可惜，姜塵想的倒是挺美，但事實，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他這邊混元道丹還沒攢夠，那邊神尊就已經被人殺了。

真是可惜了。

不過，神尊雖死，但神族仍在。

單個神族的力量，雖然沒有神尊強大，但勝在量多。若是吞噬了整個神族，量變引發質變，未必就不能媲美神尊，使得先天雷霆寶樹成長到一種極為可怕的地步。

而且，沒了神尊保護的神族，就像沒了老虎的牙一樣，對付起來，不是更為容易嗎？

姜塵覺得，他自己一個人，就能輕易的殺穿神族。

要是神尊還活著，姜塵斷然不敢升起這樣的想法。可既然神尊已經死了，那他之前所造的孽，可都是要還在神族的身上，讓他的後裔來承擔。

洪荒可沒有禍不及家人的說法，在這殘酷的修煉界，講究的是斬草除根、殺惡務盡、父債子償……

天道是公平的，也是公正的，得到什麼，就要承擔什麼，這是至理，也是因果。

身為神尊的後裔，得到了相應的好處，那神族就註定要承接他身上的因果。

除非，神族沒有藉著神尊的名頭就，獲取好處。

但這可能嗎？

姜塵沉下心神，默默的推演了一番神族的氣數，果然在其中，感知到了日薄西山之感。

這是要族滅的徵兆。

神族在洪荒存在這麼多年，得罪的可不止是姜塵，還有許許多多的勢力，先前神尊還活著的時候，這些勢力不敢對神族動手。

可如今，神尊都死了，他們沒了顧忌，還會等什麼？自然是一擁而上，好將神族這塊肥肉給瓜分掉。

沒了神尊的神族，可不就是一塊香噴噴的肥肉嗎？任誰見了，誰都想咬上一口。

念及至此，姜塵就要動身前往神族，趁著各方勢力還未動手的時候，先一步將神族給滅了。

可旋即，姜塵就停下了腳步，默默的收起了覆滅神族的念頭。他突然想到，他現在還不能對神族下手。

因為他是人族，誰都可以對神族下手，唯獨人族不能。

人族一旦出手，就會讓別的異人勢力產生兔死狐悲之感，從而出手相助神族，共同抗衡人族。

要是姜塵是人皇，他才不會在乎這些，說滅神族就滅神族，倘若其餘的異人勢力敢出手相助的話，那就一併殺之。

這些異人勢力，本就是人族的叛徒，平日裡不對他們動手，已經夠他們感恩戴德的了。

若他們不知珍惜，出來與人族為敵，那姜塵也不介意順手滅了他們，清理一波叛徒。

嗯，要是姜塵是人皇的話，他肯定這麼幹。

可惜，他不是。偌大的人族，還輪不到他姜塵來做主，他依舊要受到人族高層的節制。

姜塵已經能想象到，要是他敢出手覆滅神族的話，勢必會有一大群人族高手跑到他面前，說一些勸他收手，勸他要有大局觀，要顧全大局等等之類的話。

“嘖嘖……”

“真是麻煩啊！”

一想到那樣的畫面，姜塵就忍不住頭疼，煩都能煩死。但神族對他來說，卻異常的重要，想要讓他放棄對神族出手，那也是不可能的事。

冷靜下來，姜塵仔細的想了想，突然有了主意。

不就是大局嗎，那他就以民意破之，順應天下民意而滅神族。這樣的話，就是人族高層也說不出什麼不是來。

部分人族被神族欺壓多年，心中豈能不恨。

姜塵完全可以利用這一點，將他們的情緒煽動起來，讓他們來蒼山，集體向他請願，懇請他覆滅神族。

如此一來，姜塵就能以順應民意為由，出手對付神族，同時，也可以堵住所有人的嘴。

其實，以什麼理由出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要有一個理由，一個可以說得過去的理由。

只有這樣才能掌握主動，這就叫做佔據大義，更簡單的說，是事出有名。

大義加身，做的事才是符合正道的事，如此，誰敢反對？

誰反對，誰就是反對正道，就是邪惡的一方，是要被消滅的物件。

ps：突如其來的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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