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你女兒真好,我父母要是也這樣該多好……可我甚至都記不起我父母了,從記事開始,就有嚴厲的師長教授我道法仙法,那時候我們一群孩子集中於一處安全的結界裡面修煉生活,後來給落劍仙宗挑去了,我們應該是最後一批孩子了……再後來也沒有人跟我提過我的身世,我們就像是憑空出現的,或許就是死去,也不會有人關心吧。”宋若在前往去正鼎仙門的路上,和我開啟了心扉。

“想來那也是你父母不得已之舉,誰家的父母不愛自己的孩子?”我安慰道,其實這世上確實存在著許多難以想象的惡,不過這些負能量我並不打算灌輸給宋若,她相對而言,還是個相當天真浪漫的仙家,在這遠古仙界,其實除了冷漠一些,倒也沒什麼問題。

“後來道劫來得越來越頻繁了,我們可能離著證道天越來越近,給壓迫得越來越厲害,好多動植物都已經不適應這樣的仙氣,紛紛死去和消失,我們大家都想要離開但離開不了,再後來師父也去應對道劫死了,我就真的沒有什麼可以交託心思的長輩和朋友了……但其實那時候我並沒有那麼痛苦,這個世界對我來說還很新鮮很理所應當,因為我原來以為這個世界就該是這個樣子的……直到我去了寶書閣……”宋若抬起頭,看著灰沉沉的天空,也不知道她是後悔來還是如何。

我嘆了口氣,說道:“知道得多了,就會有了比較,有時候還不知道比知道要來得快樂許多。”

“是呀……後來我知道以前的世界竟如此生機勃勃,對比而今這荒涼的世界,除了植被茂密,海水湛藍之外,生機已經渺小之極了,就彷彿垂死掙扎的生靈在死去之前和世間最後的臨終告別……”宋若有些受到感染,畢竟我對兩個孩子掏心窩的話,讓她情感受到了衝擊,她覺得她若是不生活在這遠古仙界,也會經歷著如兩個孩子一樣的人生,有人為他們在背後遮風擋雨,不至於倒下的時候無人幫扶。

“那我們就離開這個世界,或者把這個瀕臨毀滅的遠古仙界帶回正軌,讓你能夠自由生兒育女,有機會從養家餬口開始,如何?”我笑道。

“什麼嘛……什麼生兒育女……”宋若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是女子,想法當然和男子不一樣,什麼拯救世界與她彷彿無關,倒是把著眼點主動放在了自己最關切的地方了。

我倒也不奇怪女子的想法了,笑了笑說道:“想辦法讓這世界迴歸正常呀,讓修煉的人能有修煉之地,讓不願意修煉,只想要自由活著的人不受災厄影響,不再給道劫威脅呀。”

“哪有那麼好的世界呀……”宋若不相信,但眼中全是期待。

“會有的,至少我也一定會在近期想方設法的回去,否則超過了時間,怕九重天就毀了。”我也不打算隱瞞她了,雖然沒有我,媳婦姐姐、雪傾城和趙茜她們一定會想方設法的救世,但也有她們完成不了的事情,我必須儘快的回去。

而在我心中,其實這遠古仙界其實應該早就瀕臨滅亡了才符合情理,因為仙家之間爭奪資源,掠奪資源的舉動,終究會掏空這世界,而爭奪更應該是毀滅這世界的基礎,反倒能夠撐過萬年,這其中可能還要感激道劫才對。

是道劫讓他們團結一致的,而且反殺了一部分的道劫境界仙家,這雖然是個緩慢的過程,但至少間接讓這世界得以儲存了下來,甚至可以說拖延了許多的時間,所以我也不知道道劫是這介面的自查自檢模式,還是真的是某種惡意仙家變相掠奪氣運的工具。

曾經聽說了這樣的說法,宇宙或為一個巨大的生命體,與人類不屬同一維度,而星球本身則是其中的生命組織,人類和生命體不過是其中的癌變細胞,誰知道消滅本身不是宇宙自查的一個縮影?至於證道天,怕也不過是血液自查的最終歸途,觸之皆滅,所以浩瀚天地,即便是人仙,所不知的世界還是太大了。

說話的時候,我們已經來到了正鼎仙門的地盤,而還沒進入閣樓,身穿正鼎仙門的一個圓慈已經主動搓著手迎上來了,我暗道這傢伙肚子裡還是填滿了一堆壞水,神棍可不是白叫的,兩孩子都是有師父帶,這傢伙直接迎上來了,還一臉的懇切:“趙掌門是吧?在下……”

“圓慈,別想著忽悠我了,什麼血光之災,什麼風雨欲來的少說兩句,正事趕緊說一說,我時間不多,九重天現在熱核啟動,馬上大難降臨,我一個人的災厄不過是我一人的,世間的災厄卻近在咫尺了。”我直接一句話堵住了他的千言萬語。

“媽的,我就知道有道亂七八糟跟狗咬似的氣運跑進來就不是什麼好事,你這傢伙還真的來湊熱鬧了!連劫天運都不帶,我看你是自討沒路呢。”圓慈半眯的眼睛只剩下一條縫了,看不看到我怕都是兩說。

“出家人不打誑語,不可嗔怒,什麼叫狗咬的氣運?亂七八糟沒個正型。”我輕哼一聲,隨後說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找個地方喝兩杯,吃點烤肉什麼的?”

“一邊勸我四大皆空,一邊拉我吃肉,你還能再囂張一點麼?”圓慈眼睛瞪大說道。

“你看看你這打扮,這頭髮是真的假的?我不是以為你還俗了麼?吃肉喝酒有什麼問題?”我嘿嘿一笑,這小子現在換了一身行頭,頭髮都跑出來了,所以我難免有些看不習慣。

“我還什麼俗?我不一直就在俗世中行走麼?至於這頭髮嘛,嘿嘿,當然是真的,這正鼎仙門明令禁止我不能打扮奇形怪狀,光頭在這裡是大不敬,我也不得不被迫長點出來呀,這段時間還衝入了化境,馬上就能當長老了。”圓慈笑道。

“那你現在不叫圓慈叫什麼?”我當即問道。

“叫全泰生呀。”圓慈笑嘻嘻的說道。

“全泰生?那不是你本名麼?我差點就忘得一乾二淨了,這都好幾十年不提了吧?”我一臉好奇,多年以前初見,就沒想過全嬋妤會是他妹妹,這全泰生的名字我也許多年沒再聽他提過了,畢竟他也不打算還俗。

圓慈很快把我帶到了他的臥房,看了一眼宋若,他手肘捅了捅我,揶揄道:“你都又老又醜成這樣子了,身邊還是美女不斷呀,這桃花運還真是擋都擋不住呀。”

“天運都劫了,唯獨這桃花運不能改?”我小聲的問道。

“羨慕我這頭髮了吧?”圓慈答非所問,我迷茫看著他,問道:“什麼意思?”

“你現在這頭髮灰不溜秋的,髮際線都沒了,老態盡顯,而我這頭髮烏黑如少年,你怕是羨慕想要變個顏色吧?”圓慈笑嘻嘻的說道。

“變成什麼顏色?”我詫異問道。

“綠色的呀,千年王八萬年龜,把桃花運改了當個綠烏龜,你看怎樣呀?殺馬特盡顯年輕風流!”圓慈一臉壞笑。

“大肉和尚,又欠揍了吧?”我起腳頓時欲踹,這傢伙直接滾到了一邊,不過話說回來,圓慈這話倒是把我驚起一身雞皮,這要是把桃花運抽走了,以後遇不上美女這應該是能如願了,可後院不穩怕也未必是圓慈胡謅,這桃花運終究是不能亂篡改。

宋若在一旁給我們兩個的舉動逗得笑了起來。

然而還沒等我們進入閒聊,忽然轟隆一聲,外面很遠的地方,居然發生了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