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的是這次常傑再次回應了趙有量。

“哦。”言畢這就麼緩緩的飄了起來,緩緩的朝著扎紙鋪的方向飄。

就像個氣球,還是漏了一半氣的那種。

趙有量甚至懷疑:按照常傑目前的速度想要飄回扎紙鋪,起碼得天亮!

可即便如此,剛飄出沒多遠的常傑居然又飄回來了。

在趙有量愕然的目光中不緊不慢的開口。

“剛才你讓我都喊誰過來著?我給忘了。”

趙有量:“......”

為了防止常傑再忘、再飄回來,趙有量一邊緊盯著對面的白袍鬼,一邊拿出紙筆飛速寫下黃小哥、熊大哥等一串的名字。

反正就是要把自己的整個堂口都調動過來,跟對面的惡鬼拼命!

將寫好的紙黏上唾沫,噗的一聲貼在了常傑的蛋殼上。

“蛋蛋仔麻煩你快點,不然真的會死人的!”

“哦。”常傑回答的依舊是不緊不慢,然後就這麼不緊不慢的飄向扎紙鋪......

可這次還是沒飄出去多遠,便在趙有量絕望的目光中又飄回來了。

見此情景趙有量簡直是欲哭無淚。

“蛋蛋仔......蛋爺,我叫你蛋爺還不行麼?”

“要命的時候能不能別鬧,真會死人的!”

儘管趙有量心急如焚,但常傑依舊是那副不緊不慢的樣子。

說話更是軟弱無力,不緊不慢:“你給我叫爺啊?”

“那量子你別怕,你太爺爺來了,爺不用費勁飄回去了。”

“這幾隻倒黴鬼倒黴了。”

“啥?!”在趙有量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忽然感到一陣春風和煦。

沒錯,北國的深秋居然忽然颳起了暖暖的春風。

不僅是春風,趙有量甚至有種感覺:就在剛才的那一瞬間,世界彷彿變亮了!

當然並沒有真的變亮,只是給人的感覺。

隨即所有的亮光盡數彙集在燒烤攤的對面,只見那裡緩緩走出兩個人影。

一大一小,大手拉著小手。

大人氣度從容,雖然笑的溫和但給人的感覺卻是帝王出行、君臨江山,不容任何絲毫的頂撞和褻瀆;

小孩兒則依舊羞怯,依舊可愛到爆炸。

正是那位神秘的華先生和他身邊的小和尚。

見此情景,趙有量忍不住下意識的開口:“先生!”

男人微笑著點頭回應,一步步的帶著小和尚朝這邊走來。

更讓趙有量不能理解的是,剛還坐在對面空桌旁邊的鬼魂,居然盡數站了起來。

包括那恐怖的白袍人!

隨即齊齊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臉,排著隊、低著頭、急匆匆的返回到了陰靈車裡。

陰靈車就這麼忽然消失,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鬼魂的動作落在趙有量眼裡,就像是他們唯恐自己丑陋的樣子冒犯到走來的先生。

所以才雙手掩面匆忙迴避。

而走來的先生似乎毫不在意這些鬼魂,只是帶著小和尚走到一個空位置坐了下去。

與此同時,聽見趙有量喊先生的迎春嫂趕忙詢問。

“量子,你剛和誰說話呢?”

“先生?哪位先生?前幾天來的那個大好人?”

迎春嫂的話倒是把趙有量問愣了,趕忙開口反問。

“姐,先生就坐在對面,你看不到麼?”

“啊?!”迎春嫂滿臉的驚訝、左顧右盼。

“量子你沒逗姐吧?我怎麼看不到先生!”

“另外先生要是真的在,你趕緊請他走啊!”

“咱這不是有鬼麼?可別讓鬼害了先生!”

面對如此神奇的情景,趙有量一時間都不知該怎麼回答了。

同時他還發現,不只是迎春嫂看不到先生,其餘人同樣如此。

不然的話還在吃飯的那幾桌,早就起來圍過去迎接了。

就在趙有量不知所措,不知道該不該過去和先生打招呼的時候,先生那溫柔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想過來就過來吧。”

“不用驚訝,他們都看不見我。”

“哦哦哦!”趙有量聞言趕忙連連點頭,同時飛速的輕聲叮囑迎春嫂。

“姐你別說話聽我說:趕緊讓所有人都走,你看著找個理由!”

“別問為啥,聽我的!我以後和你解釋!”

趙有量之所以這麼做,一來是怕周圍喝酒的人言語粗魯,冒犯了先生這個大好人;

二來自己過去之後,在別人眼裡那就是對著空氣自言自語。

不得被說成魔怔了或者撞邪了啊?

到時候大家再跑過來關心,自己還怎麼和先生好好說話!

迎春嫂顯然特別信任趙有量,聞言立即行動。

“哥幾個都喝差不多了吧?別喝了早點回家吧,我要收攤了!”

食客們聞言一愣,隨後紛紛起鬨。

“咋地了大美女,有生意都不做啦?不賺錢啦?”

“還是著急回去和量子二人世界!”

面對起鬨迎春嫂笑罵:“別亂講話!”

“嫂子是過來人倒是無所謂,可耽誤了量子找物件就不好了!”

“行了,聽我的都趕緊回吧!”

“我今天身體不舒服,得早收攤回家歇著去。”

還在喝酒的都是成年人,聞言立即想到迎春嫂是來“那個”了,於是齊齊露出理解的笑意。

“知道了知道了,馬上走!”

“大美女,算賬!”

“回家好好休息,這幾天都早點收攤!”

面對著眾人的善意,迎春嫂笑著一一回應。

“今天是我的錯,你們的賬單都按八折算!”

“沒喝好的改天再來喝!”

打發走了所有人,甚至連小李也被攆回去後,趙有量趕忙一溜小跑的坐到了“先生”對面。

拘謹的坐下,像個面對校長的小學生。

一開口先道歉:“先生對不起,我來晚了。”

“對不起!”

說著說著,甚至下意識的起身鞠了一個躬。

先生依舊和藹可親:“沒關係,我知道你是好意。”

“坐下吧,隨意點就行。”

“哦對了,你希望她也能看見我是麼?”

“讓她也一起過來吧。”

說話間迎春嫂果然立刻就看到了“先生”,先是一愣,隨後驚呼。

“您、您真的來了?!”

“那啥,我這就去烤肉、烤所有好吃的!”

“量子你可千萬拉住先生,別讓先生跑了......走了!”

“先生在咱家吃不好的話,咱姐倆會被全鎮人指著脊樑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