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王爺提醒。”

兩人一直走到一品居門口,林驚水帶著梁玉兒和慕容白上了樓。

她一身利索的衣袍,親自端來幾道菜擺在梁玉兒的面前。

“剛好小姐來了,我這裡才出來幾道新菜,客人都說還不錯,想著讓小姐也嚐嚐。”

梁玉兒燦然一笑:“那我可要嚐嚐了。”

說著,林驚水已經親自夾了一筷子菜放在梁玉兒的碗中。

梁玉兒掂起筷子嚐了一口,眉頭舒展,點頭讚道:“還真是不錯。”

林驚水正要說話,慕容白突然重重咳嗽一聲,將兩人的目光吸引到他身上。

“林掌櫃,本王看下面滿是客人,難道林掌櫃就不用去招待一下?”

“店小二招待也是一樣,我在這裡伺候小姐吃飯。”

林驚水瞟了慕容白一眼,轉臉笑盈盈的給梁玉兒夾菜。

慕容白又是一聲咳嗽,葉弦接收到慕容白的意思,也開始說話了。

“我剛才看有幾個達官貴人,這店小二隻怕是應付不來啊。林掌櫃還是去看看吧。”

梁玉兒柔柔一笑,摸了一把林驚水束成馬尾的頭髮。

“你先去照顧別的客人吧,我這邊不用你伺候。”

慕容白眉眼間流露出幾分得意,見林驚水磨磨蹭蹭還不願意走,催促道。

“林大掌櫃,再過一會兒下面的人可都著急了。”

她看不是下面的客人著急,是慕容白著急吧。

林驚水連一個眼神都不屑於給慕容白,和梁玉兒說了一聲便下去了。

“說罷,王爺要告訴我什麼事?”

隨著門關上的聲音響起,梁玉兒說。

見慕容白臉上有不解的模樣,她有些疑惑的詢問。

“王爺把林驚水支走,不是為了和我說些重要的事情?”

慕容白簡直要吐血了,梁玉兒都能看出來他要支走林驚水,都沒有察覺半分他的心意。

他聲音冷冰冰的回道:“沒有事,只是看林驚水不順眼。”

梁玉兒點頭。

慕容白是王爺,權傾朝野,這樣的人有點小脾氣也是正常的。

想完,她便繼續低頭吃東西。

慕容白只覺得自己錯了,他應該直接給梁玉兒說出來了,明知道這個女人像個木頭。

他心頭像是有一個石頭梗著一樣,咽不下來也順不過去。

偏偏這時候,梁玉兒抬頭,看著他,無比真誠的來了一句。

“王爺,這道菜還真的不錯,你要不要嚐嚐?”

慕容白那句“不用了”還沒有說出來,梁玉兒已經拿了公筷,夾了一筷子放在慕容白的碗中。

葉弦看著自己家主子從剛開始如同深宮怨婦一樣的神情,變成後面使勁藏都藏不住的高興,不由得扶了一把額頭,不願意再看這一幅不值錢的樣子。

慕容白傲嬌的拿筷子嚐了一口。

既然梁玉兒都主動給他示好了,那他也就不再計較她當著自己的面,和另一個“男人”不清不楚的事情了。

畢竟作為丈夫,是得體諒一下妻子的。

梁玉兒早餓了,動作迅速而又不失優雅的將飯菜吃完。

她接過魚寶拿過來的手帕,擦了一下嘴角。

“賈真這人不能重用,但是現在為了查明真相,也只能先用著了。我準備請這些手下吃一頓飯,在宴席上裝作不經意把我賞賜過他們銀子這件事給說出來。”

慕容白搖頭:“不好。讓他們知道了賈真剋扣銀子,對你也不是一件好事。”

“要是換成你,知道自己的上司是個喜歡剋扣的,就算是做成了事情也不給你銀子。你還會好好的給你的主子辦事嗎?”

梁玉兒曾經聽到過一句話,我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

雖然和現在的情況不相吻合,但是道理卻是一樣的。

他們在乎的是能分到自己手裡面的銀子,至於主子對自己好不好,那不重要。上司不給,主子給再多的銀子也白搭。

慕容白提議道:“你請他們吃飯是可以的,無論是當一個慶功宴,還是說你剛搬了郡主府,都是可以的。你可以暗裡說幾句,敲打賈真,讓他知道你對這些屬下也不是一概不管,這樣既能讓下人專心給你辦事,也能讓賈真以後不會這麼大膽。”

梁玉兒重重點頭:“好,我就按你說的辦。”

要藉著剛搬郡主府的東風,這場宴會就不能太遲。

三天後,梁玉兒請了賈真和賈真的部下在一品居吃飯。

賈真率先帶著人進來,看見坐在首席等著他們的梁玉兒,殷勤的笑道。

“要不怎麼說是郡主大方呢,咱們這十幾號人,要是換了別人可捨不得讓我們上二樓。”

“你們幫我查到這麼有用的東西,我怎麼還好意思為了幾兩銀子,讓你們不痛快呢。魚寶,把單子給眾位看看。今天是我請客,各位隨便點,千萬別和我客氣。”

一個男人看到選單上的價錢,小小的驚歎了一聲。

“這可真的不便宜啊。郡主還真的是大方,前兩天我還罵她小氣,真是打臉。”

他的聲音不算小,坐在他旁邊的賈真聽得一清二楚。

怕梁玉兒聽見,他哈哈一笑,牽強的解釋。

“郡主當然是大方了。咱們是十幾個人呢,攏共要花的錢不少,你真當只賞賜給你一個人,千八百兩都行啊。”

男人閉嘴不再說話了。

梁玉兒卻趁著這個機會說:“要是真的給我辦好了事情,一個人一百兩銀子也算不了什麼的。魚寶,讓人把銀子送上來。”

魚寶拍拍手,出來七八個小二,每人手上端著個盤子,用大紅的布蓋著。

侍衛們都目不轉睛的盯著,一個膽大的用一根手指挑起來,看見裡面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他激動的聲音都在發顫:“銀子,白花花的銀子,好多!”

這些小二端著的,竟然全是銀子!

那花白的質地,還是新的銀子!

把銀子放在屬下面前這個主意,是梁玉兒和慕容白一起想出來的。

銀票再多,也只是輕飄飄的,讓人激動不起來。

只有這白花花的銀子擺在人的眼前,看得見摸得到,讓這銀子的光閃到他們的眼睛,銀子的重量壓到了他們的手,他們才會一心一意的給主子們辦事。

梁玉兒明白這個道理,不過現在看來,效果比自己設想的好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