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暗中較勁

“那又怎樣?如今我已經回了京,濮陽那邊的人和事便與我再無干系!”

趙芸瀾在濮陽老家是指了婚的,但並未正式下過庚帖,如今她都回了京城,那婚事自然不算數。

都怪老太太昏庸,給她指給了一個窮秀才,她根本瞧不上,若她一輩子在濮陽老家日子久了也許能死了心,可她現在回了京城,盛京城,多少青年才俊,多少王孫貴胄。

她就算不能嫁入侯府高門,可她至少是相府家的千金,許給五六品小官員家做嫡媳也是許得的,再妄想一些,皇子側妃也是大有可能的。

但趙芸瑛一個養女…身我份沒被揭穿前還有的驕傲,如今她是什麼身份?空有嫡女身份,連她這個庶女都比不上。

兩人互相瞧不上。

趙芸瀾笑了笑,道。

“對了,我也聽說,母親尋回了失散多年的親生女兒,怎麼不見她人呢?”

“瀾妹妹人在濮陽老家倒也挺關心京中事情的。”

“這可是喜事啊,濮陽老家的人都知道了呢。”

趙芸瀾一臉天真模樣,只那雙眼睛裡滿是挑釁。

言下之意,濮陽老家的人都知道她不是親生的趙相府嫡女,而親生的則流落在外十幾年。

除此之外,到底還有多少事被傳到那些人的耳朵裡了呢?

說話間,一行人便行至依荷院,院子頗大,東西廂房都收拾了出來,院子中間還有一小片的荷花塘,所以才被稱做依荷院。

“聽到金姨娘回府的訊息,母親便立即命人收拾了,倉促間只能收拾成這樣,還望姨娘莫要生氣。”

趙芸瑛柔聲道。

“哪裡。是我們勞夫人費心了,其實夫人不必這麼麻煩的,這麼好的院子給我住,反而叫我不習慣了,在濮陽老家的時候,院子雖簡陋,但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卻是最舒心自在的。”

哼,你舒心,你自在,那你還回京城做什麼?

繼續過你舒心自在的日子去吧!

秦氏那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妹妹你就安心住下吧。都是自己家裡,住久了便習慣了。”

秦氏再蠢笨也聽出來了金姨娘這是在叫屈呢。暗說你們在京城過著錦衣玉食的好日子,我們母子則在鄉下吃糠咽菜。

果然,趙乾禮也是一陣心疼又愧疚,毫不避諱人的拉著金姨娘的手,道。

“委屈你們母子了,如今回來了,我們一家人也算真的團聚了,再不會叫你受那樣的委屈了。”

“只要在老爺身邊,在哪裡妾身都是願意的。只是真不必這麼麻煩,以前的院子雖小了些,但那裡有許多妾身與老爺一起的回憶,還是讓妾身搬到以前的院子去吧。”

以前的院子到底是在後院,這依荷院明顯是客院,讓她住在客院,是根本沒打算讓她長住吧?

都是老狐狸,這點套路金姨娘還能看不出來嗎?

“是我疏忽了,都是我的錯,姨娘莫要怪母親,母親這幾日頭疾發作,只交代了要我好生安排院子,可我也是個沒見識的,自作主張給姨娘安排了這院子。”

“原是想著,這已經是府裡最好的院落了,又離父親的書房最近,姨娘和弟弟妹妹們久離家宅,今日回來必然是要拿出最好的來招待的。姨娘你要怪就怪我吧。”

趙芸瑛上前兩步,主動擔下責任,將秦氏摘的乾乾淨淨,她年紀小,便是不懂事做錯了點事也能諒解,再加上是體諒母親主動擔責的,更讓人無法挑出毛病來。

金姨娘微微笑著,視線落在趙芸瑛身上,幾年不見,這小丫頭的手段也越發圓潤了,秦氏是個脾氣臭腦子也軸的,稍一激怒挑撥便能抓到一把的錯處,可她身邊還有趙芸瑛這個聰明的丫頭,想要倒秦氏,就必須先清理了趙芸瑛,若能叫她們母子離心,便是再好不過的了。

她隨即掛著柔和的笑,主動牽過趙芸瑛的手,狀似親暱,道。

“我怎麼會跟你計較呢,只是說住慣了以前的院子罷了,若不行便也罷了。”

“不是不行,是時間太倉促,姨娘以前的院子荒廢許久,需要找人修繕,清理雜草,這前前後後沒個大半年的時間,恐怕弄不周全。”

趙芸瑛頓了頓,咬著紅唇看向趙乾禮。

“再者,找人修繕和清理雜草這些都需要銀子,我人微言輕,也使喚不動下面的人。”

趙乾禮這才想起來,自己已經將秦氏的中饋收了,偌大的相府後宅不可一日沒人打理,這都幾日了,怪不得從進門到這裡,處處都有紕漏,這麼看來,瑛兒確實已經做的很不錯了。

隨即,他誇讚了趙芸瑛幾句,然後才對金姨娘道。

“罷了,我看這院子也挺不錯,你就先在這住著,習慣了也就好了。”

話至此,金姨娘哪還敢有什麼怨言,垂著眸中柔情似水的應了聲“是。”

“弟妹們也都大了,我都另安排了小院,再與姨娘同住一個院落便有些不像話了。”

趙芸瀾是女眷也就罷了,但這趙興旺都十四了,又是個男子,實在不適合再與姨娘同住一個院落。

反正偌大的相府,多的是房間。

趙乾禮點了點頭,直誇趙芸瑛“還是瑛姐兒辦事周到。”

“都是母親平時教導的好,平日裡母親管家也都會帶著女兒,女兒耳聞目濡的便學到了些皮毛。”

趙乾禮這才將眼神看向一直沉默著的秦氏,這幾日怒氣消了些,對她臉色自然有所緩和。

“也辛苦你了。”

老爺這是,跟她說話了?

一時間秦氏驚喜過盛,一雙眸子竟含了些許水霧,她操勞了這麼多年,從未聽到相爺對她說過這般話,這…這是第一次。

果然,瑛兒就是她的福星。

“老爺…這,這也都是妾身應該做的。”

“老爺,瀾姐兒和旺哥兒便罷了,但盛哥兒還小,不能離開我,可否懇請老爺,將盛哥兒留下?盛哥自出生便從未離開過妾身,妾身實在捨不得啊。”

好啊,看似安排最好的一切,實則讓她住客院,讓他們母子骨肉分離!

真是好歹毒的計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