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背後的雙手十指翻飛在衣服上畫著黑鬍子老人容貌。

看到這裡,我心頭悄然狂跳。

沒兩分鐘,扎瑪帶著黑鬍子老人到了我跟前向我隆重介紹。

哈桑!

這是黑鬍子老人的名字。

他,也是扎瑪的親家。

扎瑪給我的印象是殺人不眨眼的軍閥。

能讓扎瑪都畏懼臣服言聽計從的黑鬍子老人,必定是——

絕代狂梟!

「我剛從烏撒那裡過來。我聽烏撒說起你。你是個了不起的勇士。」

「你和你的隨從單槍匹馬萬里迢迢來到這裡,已經證明你們的勇氣和實力。」

「我們願意和勇士做朋友。但是建立友誼的前提,是坦誠。」

「是心口如一!」琇書蛧

「我想聽到你的答案。童師閣下。」

我見過太多太多巨擘翹楚,沒有一個比得起哈桑!

殺人不眨眼的簡自在都遜色三分。

哈桑這個人手裡,不知道沾了多少的人命。

他的眼睛裡,更是藏匿了數不清的厲鬼怨魂。

這個人,就是遊走在人世間的惡魔!

「你說得沒錯。哈桑閣下。」

我平靜凝視哈桑的眼睛,朗聲回應:「坦誠和信任是一切關係建立的基礎。」

哈桑輕漠說道:「失去了誠信,就等於敵人毀滅了自己。」

我平肅開口:「相比起莎士比亞的名言,我更願用我們神州先人的話。」

「言不信者,行不果。」

「誠者,天之道!」

哈桑雙手上揚漠然說:「我最愛看神州的一本書。叫做孫子兵法。裡面,沒有一個人,也沒有一件事講了誠信。」

「所有的爾虞我詐,都是血的教訓。」

頓了頓,哈桑冷漠開口:「童師閣下。我再問你一次。你對朋友,是否做到了坦誠和心口如一。」

寒洌陰毒的話冒出哈桑口,周圍溫度陡然低了八度。

現場無數人噤若寒蟬。

在眾人眼裡,哈桑在瞬間長大了千百倍,化身為遮天蔽日的吞噬一切的黑山老妖。

李漢東在這一刻破天荒的衝我投來求助的目光。

我直把李漢東恨到了骨髓中去,嘴裡卻冷漠沉重回復:「我有必要再重申一次。哈桑閣下。」

「我們神州以及我們方州,從來都是說一不二!」

頓了頓,我咬著牙沉聲開口:「如果你懷疑我,我可以接受你的考驗!」

「我來這裡的最終目的,就是接回我方州的員工!」

事到如今,我只能硬撐到底。

沒有任何挽回的餘地!

哈桑泛白的眸子內衝出兩道鋒利絕倫的神光,慢慢昂起碩大的頭顱,陰測測叫道:「如你所願。童師閣下。」

嘎吱!

沉重的木門開啟聲撕裂長空。

寺廟門開啟,一個人被十數名本地人押著出來到了哈桑和我跟前。

「童師閣下。既然你說他們是你的人。」

「那我就給你一次機會。」

兩米外,哈桑陰寒如刀的聲音扎破我的耳膜,戳破我的神經:「如果你能證明他是你的員工,我會向你道歉。並護送你們安全離開。」

「如果你欺騙了我……」

「你會遭受到比他們更悽慘的刑罰。」

頓了頓,來自地獄的聲音再次冒出:「我不想聽到,你說你不認識你的員工。」

悽神寒骨殺

雞蹦迪的威脅瘋狂撕扯每個人的三魂七魄。

膽小如鼠的鄭能新再一次被嚇尿。

李漢東默默向我投來個對不起的眼神,神色坦然像是即將奔赴刑場被砍頭的囚徒。

狄老五撥出來的氣都是涼的。

扎瑪女婿平靜上前,揭開一個人面罩。

一個人露出真容。

當我看見那人的霎那間,我就呆立當場,眼瞳收緊,心頭掀起排山倒海的驚濤駭浪!

撞鬼了?!

是他!?

他怎麼會在這?

他怎麼可能出現在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

對方中年人被蒙著眼罩,嘴裡也被纏著黑膠帶,看不到我的樣子,也無法開口。

這個人被虐待得很兇。

也不知道被關了多少天的他,神色極為憔悴,手腕腫起老高,兩隻手掌又黑又青。

這雙手,要是再不解開,怕是要廢。

這個跟我有過一面之緣卻幫了我大忙的人,生命血條只剩下不足三分之一。

「童師閣下。請吧。」

滄的聲!

一道寒芒乍現!

哈桑身後,一個滿臉殺機的男子步出人群。

在他的手中,赫然有一把長刀。

這是吐火羅人最摯愛的武器,也是國際上無數兵器收藏家視若珍寶求而不得的開伯爾刀。

最尖銳的長刀刀尖擦著我的衣服而去,帶起一陣微風。我的衣服徑自出現了一條細細的口子。

男子行刑手走到中年同胞身後肅穆而立,手中開伯爾刀就垂在腿邊,隨時隨地準備對中年同胞實施砍頭。

剎那間,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

似乎也感覺到自己的大限已至,中年同胞也放棄了一切的掙扎,引頸待死。

我木然看了中年同胞一眼,輕偏首衝著哈桑獰聲叫道:「哈桑閣下。你懷疑他不是我的員工?這就是你對我的考驗?」

哈桑看著我,皮笑肉不笑的說:「我只想確認一下。」

我沉聲說道:「除了確認我不是冒牌貨之外,你還想確認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