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

庚字三號房中,五個碩大的機關傀儡將紀仁團團困住。

拳頭與鋼鐵碰撞,不斷髮出巨大的聲響。

紀仁全力以赴,身軀挪動,氣血如龍,筋骨齊鳴,驟然一拳打出,正面硬抗鐵拳,一聲巨響,音波震盪,恐怖的真氣朝著四周瀰漫而去。

五個鋼鐵傀儡受到衝擊,身軀微微震顫,但旋即又朝著紀仁撲去。

十隻粗壯的手臂夾雜著千鈞神力,齊齊朝著紀仁打去。

紀仁縱身騰挪,下意識地用出於止傳授的步伐,腳步踏動,步伐穩健,行動生風,又恰好踩準每一步的關鍵。

“轟”

紀仁氣血湧動,腰腿發力,又一拳打去,生生在一個傀儡身上留下一個拳印來。

但鐵傀儡也就是身軀震盪一二,絲毫沒有被打垮的趨勢。

反倒是另外四個傀儡一起進攻,紀仁左支右絀,最終不敵,被一個傀儡給打了出來,摔在地上。

紀仁揉了揉被打的胸口,這五個傢伙比想象中的還要難打,就算是解去了所有的束縛,想要贏也是難上加難。

自己的力量還是差了點。

紀仁喘了幾口粗氣,將氣息調勻,然後盤腿坐下養精蓄銳,回想著方才戰鬥當中,五個傀儡的動作,行為慣性,再反思自身不足。

許久之後,方才又起身,跳入場中,和五個傀儡相鬥。

身法輕盈,好似飛鳥,躲避著五個傀儡的進攻,主動進攻,又如猛虎,氣勢霸道。

拳頭洶湧,恐怖力道滾滾而動。

這一次,足足支撐了半個時辰,但到了最後,紀仁還是被五個傀儡給震了出來。

紀仁再度坐下,盤腿休息,回憶之前的不足。

許久後,紀仁再度縱身一躍,主動跳入傀儡之中,真氣對戰。

這一次同樣支撐了半個時辰,但不再是被五個傀儡趕出去,而是自覺現在的時間不足以擊破五個傀儡,自己跳了出來。

然後再度琢磨,細細判斷,之後又跳了進去。

他戰鬥經驗有所欠缺,除了和秦康那一場算是真正的實戰之外,其餘無論是和喬輕音還是威遠伯,他們都留著手,而現在不同,這些傀儡都沒有半點手下留情。

哪怕不能打敗他們,獲得獎勵,但也能增加戰鬥的經驗。

而且傀儡和啟動傀儡的能源都是學院的,換句話說,全都不用錢。

而免費的東西,紀仁素來是最喜歡的。

不斷和五個傀儡對戰,鑽研自身不足,予以改正,然後再不斷尋求破綻。

與此同時,本能地運轉五禽戲,氣血湧動,一縷兩縷的氣血湧動,注入法相之中,凝聚出一顆相珠虛影。

時間點點滴滴的流逝,不知不覺間,紀仁便在這間教室之中,足足修煉了一日。

夕陽西下,紀仁摸了摸肚子,飢腸轆轆的,有心想要修煉,但身體卻不允許,站起身來,打算往食堂走去,忽然間聞到一陣誘人的飯香味。

紀仁頓時睜大了眼睛,循著香味看過去,就看見糜良、諸葛然、田直、張敢四個人走過來,手裡還拿著一個飯盒。

“隊長,我來了,這些都是我在食堂打包過來給你的。”糜良看到紀仁興奮的揮手道。

“你這也太客氣了。”紀仁道,他都已經打算好自己去簡單吃一頓的準備了,沒想到糜良竟然會給他送過來。

這一剎那,真的是受寵若驚得有些不真實。

“不用,隊長,從今天開始,到我們訓練結束,你的所有伙食,我都包了。”糜良道。

聽著糜良的話,紀仁這次卻沒有露出感動的神色,反而露出幾分防備之情道:“你喜愛姑娘吧?”

同學情很珍貴,但你這同學情也太離譜了呀。

過分的好,那一定有所圖謀。

而紀仁想了想自己除了這張臉和身體之外,貌似也沒有什麼值得糜良圖的。

難不成是昨晚抵足而眠之後,這小子覺醒了什麼不該有的屬性?

“當然,不喜歡漂亮姑娘,還喜歡什麼?”糜良納悶一句,旋即搭上紀仁的肩膀道,“隊長,我們這一隊的未來都在你身上了,伱要是能在二十天內,打破這五個傀儡的話,那虞翔他們以後街頭看到我們,街尾就要逃。”

“怎麼又和虞翔有關係了?”紀仁奇怪道。

“因為虞翔那幫人開了盤口,賭隊長你可以在五個傀儡的圍攻下堅持多久,大家賭你堅持幾天就堅持不住,糜良看不過去,就拿了一百兩押隊長贏,然後就被虞翔嘲諷沒錢還打腫臉充胖子,糜良受不得激,直接押了一萬兩,賭隊長贏。”諸葛然解釋道。

“一萬兩?”紀仁聞言大驚,他去無極賭坊弄了半天也才弄到這麼多錢,糜良隨隨便便的就一萬兩,該說不愧是糜家子嗎?

“沒錯,當我面嘲諷隊長,還說我沒錢,真是開玩笑。我這輩子最不缺的就是錢。”糜良一臉囂張道,“隊長,他是一賠五,贏了之後,五萬兩,我們對半分。”

他其實事後有些後悔的。

畢竟一萬兩對他來說也不是一筆小數目,小金庫都要沒了。

不過,他看虞翔不爽,他凝聚的法相更對虞翔的法相不爽,雙重作用下,他每次看到虞翔,就想找虞翔麻煩,所以當時虞翔一刺激他,他就忍不住了。

“不用對半分,不過放心,我會贏的。”紀仁鄭重道,雖然糜良押這一萬兩,更多的是賭氣和被虞翔刺激,但一開始那一百兩也還是為了給他出頭,這份情,他認了。

而且他也看虞翔不爽,訓練到現在,總是沒事找事。

只不過在訓練的時候,不好揍他。

五萬兩銀子,足夠讓自詡清流的虞家傾家蕩產了。

“只要能贏,說對半分就對半分。”糜良堅持道,雖然一萬兩很多,但對他來說,其實一口氣更重要。

畢竟雖然他的錢不多,但只要他去他老爹房間裡偷點東西出來,就有一萬兩了,只不過偷完之後,要被揍幾頓而已。

紀仁也沒有多說,畢竟打了整整一天,都還沒有打贏,現在談分配還有點早。

“八字還沒一撇,就在說贏。還是多想想怎麼打贏這五個傀儡吧。這五個傀儡刀槍不入的,聯起手來,皓月境的都不好破。就算是知道破解的方法,也需要流星境的水平。這麼下去,我看這一萬兩是要打水漂了。”張敢在一旁道。

“說得對,要是隊長不贏,你那五十兩銀子也要打水漂了。”諸葛然笑道。

“張敢也押我贏?”紀仁訝異地看著張敢,五十兩銀子對糜良來說不算什麼,但對張敢來說不算是小數目。

張敢轉過頭去不說話了。

“好,吃完之後,我接著練,十天內,打破十個傀儡,再打虞翔。”看出張敢的窘迫,紀仁微微一笑,也沒有再深入。

“加油,我們幹翻虞翔。”糜良大聲鼓舞道。

紀仁點頭,大口大口地吃著糜良送來的飯,吃飽之後,和糜良幾個一起回宿舍,泡在藥池裡躺了半個時辰之後,才又返回教室。

“你們真覺得隊長可以贏嗎?”

紀仁走後,田直開口道。

“你覺得不可能?那你還押?”張敢道。

“理智是一回事,賭是另一回事,反正才十兩嘛。”田直道,他窮,只有十兩,所以只押了十兩。

而沒了十兩,雖然心疼,但他真的輸得起。

“如果是上等法相,養靈九重,加上速成的方法,應該是可打破的。只不過方法難教,等會兒,我去找叔公看看。”諸葛然道。

“你叔公?那不就是諸葛家第一瘋?”糜良脫口而出道,只是話音落下,就被諸葛然用殺人一樣的目光看著,頓時嚇了一跳,道,“抱歉,我錯了。”

“真的要去找你叔公,糜良雖然說的誇張,但也不是沒有道理啊。他那些個理論,沒一個靠譜的,認為金品法相之上仍有極限,認為正常的五境之外還有別的境界。而且高等級法相和我們的修煉體系完全不同,不需要經歷正常的觀想,就能入人將,連南華老仙都做不到。”張敢心直口快道。

養靈境界,需要沉浸在法相意志當中,觀想法相,凝聚九顆相珠。

而養靈九重入人將,就需要以九顆相珠當中的氣血之力為墨,意念為筆,然後在心中描繪出法相的基本輪廓。

這一關稱之為繪形。

這一關雖然算不上多難,但也不簡單。

若是前期氣血之力不夠,就會導致描繪的法相輪廓墨水不足,無法畫完一整個法相,雖然不會境界下滑,走火入魔,但突破失敗,在床上躺上兩三個月是常有的事情。

還有法相的輪廓,如果畫的法相輪廓有缺,將會影響之後的修煉。

一般來說,輪廓越完整的,修煉越容易。

而初始輪廓不全,根基有缺,縱然法相上等,也會被困在人將境無法寸進。

這是修煉的常識。

然而,諸葛家諸葛玉泉卻提出了一個與眾不同的理論,認為上等法相修煉的話,不需要繪形。

只需要凝聚相珠即可,在九顆相珠之上還有極限。

十二為圓滿,凝聚十二顆便能直接入人將,之後人將入地侯,也是如此,不需要對應的輔助。

只不過,這種毫無事實支撐的理論,自然是沒有人相信的。

也曾經有人為了討好諸葛家,拜他為師,結果被硬生生耽誤了修行,還差點走火入魔,最後還被諸葛玉泉逐出師門,認為無法傳承他的知識。

所以諸葛玉泉也成為太平學府之中,眾多學生敬而遠之的異類。

是所有新生家長在自己孩子入學的時候,都會千叮嚀萬囑咐,不要拜的老師。

“是不是說錯了?是黃師?”田直也道,真要說能幫助,他覺得還不如說諸葛然的母親,這一代黃月英法相的繼承者。

如果不是因為諸葛家,他覺得諸葛玉泉是無法在太平學府授課的。

“沒錯,就是我家叔公。我家叔公的確有時候有異於常人的理解,但就是因為如此,他才有許多天馬行空的方法。”諸葛然無奈道。

田直、張敢、糜良三個性格完全不同的人,此刻齊齊露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