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壓制自己心裡的八卦之火,算了算了,誰都有秘密,他不打聽就是了。

兩個小傢伙玩的時候出了很多的汗,都口渴了。

酒坊裡最不缺的就是酒和水,靠牆的地方擺放著五六個大木桶,裡面裝的都是從井裡打來的水。

小石頭撈起水桶裡的葫蘆瓢,舀了一瓢水,咕咚咕咚喝了起來。

喝光了又舀一瓢,一口氣喝了三瓢水,其中一部分水漏了出來,順著他的下巴流了下去,小堂弟也喝了兩瓢水,弄了個水飽。

兩個小傢伙在酒坊裡玩了一會兒,小石頭突然想拉粑粑。

他捂著小屁股,不怕粑粑噴出來,跑到李酒叔和洛靜妍跟前:“爺爺,姐姐,我要拉屎。”

李酒叔道:“想拉你就拉去唄,爺爺又沒管著你的屁眼兒,還能不讓你拉?”

小石頭看向了洛靜妍,“姐姐,我想要紙。”

李酒叔又看不過了,教訓起了小石頭。

“你還用紙,你那是啥屁眼子,咋就那麼金貴?在家裡用石頭土坷垃蹭,去外面也用石頭土坷垃蹭吧,要不用地裡的紅薯葉子擦擦也行。還想用紙,能用得起嗎?”

小石頭還看著洛靜妍,他在家裡拉屎沒用過紙,能摸到什麼用什麼擦,石頭,土坷垃,玉米葉子,或者在木頭上蹭蹭,而用的最多的是大人的鞋底子。

可那些東西都太刺屁股,有一次他用玉米葉子,還把屁屁拉出了口子,好疼啊。

他來這裡的時候,每次拉粑粑,洛靜妍就會用寫過字的紙給他擦屁股,比用那些東西舒服多了。

洛靜妍拿出平時記錄資料的本子,把用不到的記載過期資料的兩頁撕了下來,遞給了小石頭:“拿去擦屁屁吧。”

小石頭伸出一隻手接過了紙張:“謝謝姐姐。”

然後一隻手拿著紙,一隻手捂著屁眼兒的地方跑出去了。

小堂弟在後面追著他,也跑出去了。

“小軍,你就別去了,上趕著聞臭味兒啊。”李酒叔喊了一聲,小堂弟沒有理他。

小石頭通常會在酒坊後面,距離酒坊大約三十來米的一塊草地上拉屎,拉完以後,用洛靜妍給的紙擦了擦。

這次拉的不多,他只用了一張,剩下的一張折起來放到了口袋裡。

小堂弟看到草地上有螞蚱,便讓小石頭跟著他在距離小石頭拉屎遠一點的地方捉螞蚱。

不知不覺太陽快要落山了。

村裡有上學的孩子從學校裡回來了,一個十來歲的男孩兒手裡拿著一架紙飛機在玩,走到哪裡,就把紙飛機撒到哪裡。

小石頭看到紙飛機很好玩,他也很想有一架啊。

他跑到那個男孩兒跟前,指著男孩兒手裡的紙飛機:“哥哥,我也想要一架紙飛機。”

男孩兒趕緊把自己的紙飛機藏到了身後,“這一架我不能給你,你有紙嗎?你要是有紙,我幫你折一架。”

小石頭趕緊拿出自己放在口袋裡的紙,給了男孩兒,男孩兒很快就給他摺好了一架紙飛機,給了他。

“拿去玩吧。”

“謝謝哥哥。”

小石頭和小堂弟拿著紙飛機去玩兒了,到了下工的時候,李酒叔叫了他們,小石頭拿著紙飛機和爺爺小堂弟一起回家了。

莊菲菲家裡

薛寧楠終於等到了莊菲菲下工回來。

她在這裡不認識什麼人,但莊菲菲來的久了,應該可以幫到她,也是這裡唯一可以幫到她的人。

“菲菲,我已經想到了分開他們的辦法,就是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幫幫我。”

莊菲菲立即支稜起了耳朵,問薛寧楠:“什麼辦法?”

國家號召知識青年上山下鄉,凡是非獨生子女家庭,到了一定年齡沒有工作的子女至少有一個去下鄉。

“我想用洛靜妍的名義給彥辰寫一封分手信。可是有一個問題,既然是用洛靜妍的名義,那麼字型也要跟洛靜妍的相似,不然,肯定會被彥辰看出來的。我現在正發愁怎麼才能弄到洛靜妍的字跡呢。”

莊菲菲喝了一口水,“我跟洛靜妍不對付,平時連線近她的機會都沒有,怕是也很難弄到她的字跡。”

薛寧楠心裡已經有了盤算,“菲菲,我聽說她在村裡的酒坊工作,她怎麼就進了酒坊呢?是不是隻是個小夥計啊?”

提到這個,莊菲菲心窩就是一堵,這也是洛靜妍比她強的地方。

“她說她會釀酒,就跟大隊長聯合村裡的大部分社員一起開了集體酒坊,不過,我沒有參加。”

“這麼說的話,她就是釀酒的技師了,平時需要用紙筆記錄很多資料吧。”

莊菲菲似乎明白了她的用意,“所以,你想把她記錄過資料的紙弄過來一些,檢視她的筆跡,自己再模仿。”

薛寧楠點點頭,然後抓住莊菲菲的手,眼睛裡似帶著懇求。

“菲菲,你知道我在這裡除了誰都不認識,而你又對我這麼好,讓我住在你這裡,你一定會幫我的對不對?”

莊菲菲皺眉,她當然想幫這個忙,可她不想白白被薛寧楠利用。

洛靜妍和薛彥辰分了手對她沒什麼好處,她是很想看洛靜妍傷心難過的樣子,可萬一洛靜妍跟薛彥辰分手以後,轉眼搭上了陸承野這個未來大佬,以後也會照樣風光。

薛寧楠要是不給她好處,她才不會去幹呢。

“薛姐姐,我跟洛靜妍關係不好,你讓我去拿她的東西不太可能能拿得到啊。要是被她發現了,告到大隊長那裡,我就又要被罰了。

我們知青在這裡太不容易,想得到什麼指標都要看這裡大隊幹部的意思,我要是被罰,留下了汙點,以後不管是推薦上工農兵大學還是回城,恐怕都沒有我的名額了,我不敢去冒這個險。”

薛寧楠思索著莊菲菲的話,她跟莊菲菲非親非故,莊菲菲肯定不會白白幫她。

她拿出十塊錢塞到莊菲菲手裡:“菲菲,姐不會讓你白幫忙,你幫我把她的筆跡弄過來,等他們分手了,彥辰和別的結了婚,我還會再給你一些。”

“薛姐姐,我不是這個意思。”

莊菲菲看了一眼,趕緊推辭,才十塊錢,打發叫花子呢。

“你拿著,姐姐知道你出力氣了,這是對你的感謝。”

“姐,我還是不能要,我怕自己做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