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騙子。”

南枝說的堅定,她緊緊捏著拳頭有些不安,這些全都被霍司爵看在了眼底。

“我相信你。”霍司爵突然道。

南枝錯愕一瞬,抬眸對上了他的眸子。腦海中一閃而過下午的畫面,她又彆扭地轉過頭。

“小枝好像從幾年前就開始斷斷續續地往境外匯款,前後至少六十萬。”南汐拖著語調,故意加重了那個數字。

“六十萬?她年紀輕上哪弄六十萬?”

“她的錢是從哪來的?”

白芬適時接過話,表情誇張:“媽,她要是說不清楚,你把這麼多錢給她,我們心裡也不安啊。”

“六十萬,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六百萬呢,我外公的醫館一直在掙錢,南汐有多少個包,我有多少?”

“我怎麼就不能有六十萬了?”

南枝被白芬這句話惹毛了,她勤勤懇懇這麼多年,絕不允許有人顛倒黑白。

“南家給我的錢,五個手指頭就能數的過來,這些銀行都是能查到記錄的。”

“你急著查我給別人的匯款,難道就不會查查南家給過我多少錢麼?”

南枝回懟南汐,“我一直忍著,是不想計較,但你們怎麼能把我辛辛苦苦掙來的東西,說的好像都是南家給予。”

她想說些什麼,話到嘴邊看了霍司爵一眼後,又咽了回去。

南枝捏著拳頭,聽白芬還在說些什麼,那語氣,就差說她是從家裡偷了,南枝這才猛地一拍桌子。

瞬間寂靜……

她無奈地嘆了口氣,直言,“南家給不起,或許我也掙不了那麼多,但是!”

南枝一把將霍司爵拉了過來,“他給我的,怎麼了?不行麼?”

她還住在霍奶奶那裡的時候,喝補湯和與他睡一張床做戲,都是算‘工資’的,她勤勤懇懇,忍辱負重,怎麼就成南家的了?

南枝氣不過,臉色通紅。

“你說,是不是我努力掙的?”南枝沒好意思說得太明白,直接把話撩給了霍司爵。

他微愣,才明白南枝話裡的意思。

難怪她過得一直那麼拮据,原來這筆錢也算在內。

“是,我是給過。”

霍司爵冷眼看向白芬,“既然說起這件事,就乾脆說清楚。”

他掏出手機給陸城打了電話,那邊很快接聽。

“霍總,您有什麼吩咐?”

“查一下南枝名下的卡,有多少是從南家匯的款。”

白芬頓時臉色煞白。

別說六十萬,她連六萬都沒給過南枝。

“再查一下南汐名下的卡,裡面的錢有多少是南家給的。”

陸城立馬會意。

南城擰著眉頭,小心翼翼地撇了白芬一眼,白芬則是臉色難看的盯著南汐,這一家三口神色各異。

霍司眠雙手放在身前,饒有興致地來回揉搓。他倒是很想知道,這些年南枝在南家究竟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十分鐘後,一張清晰的匯款單就發到了霍司爵的手機裡。

他只瞟了一眼,詫異地看向南枝,然後非常生氣地把手機甩在了桌面上。

南枝那張單子,屬於南家的轉賬空空如也,而南汐光是白芬一個人給的就至少有三百多萬。

這只是卡里能看到的,除此之外私下呢?

“我——”

“您該不會告訴我,都是給南枝現金吧?”

白芬剛開口,霍司爵就堵住了她的話,“還有什麼要說的麼?”

二十多年,卡里的轉賬竟然是空白!

霍司爵簡直不敢相信,他知道南家會捨不得,但沒想到是一毛不拔。

白芬支支吾吾,“結婚的時候,也陪嫁了很多。”

“既然說到陪嫁,那我也想問問,我和小汐結婚的時候,您給了三套房產,八百萬的首飾和三千萬的古董,其他忽略不計。”

“嫂子結婚的時候,您給的陪嫁是什麼?”霍司眠不嫌事大,笑得彷彿事不關己,南汐和自己沒有一丁點的關係。

只是他剛說完,霍司爵的臉色更難看了。

南枝的陪嫁不算少,當初結婚也算是體面,但和南汐的陪嫁比起來,還是相差甚遠。

眼見著霍司爵就要發作,南城連忙搶過話,“陪嫁的事情,你媽媽也是用心良苦。”

南城說得委婉,“霍家肯定是條件非常好,司爵是繼承人更不會差。所以我和你媽媽商量後,決定多給小汐些。”

“您是覺得我無能,給不了她更好的。”霍司眠笑意漸深,讓南城一時之間渾身都不自在,甚至還有些發寒。

“我不是——”

“那是什麼?”霍司爵壓根不給南城解釋的機會。

他死死的抓著南汐的手,笑道,“我沒想到,你們家對兩個女兒差別這麼大。是不是,對兩個女婿,也是區別對待的?”

霍司眠剛說完,南城就嚇得丟了筷子,他惹不起霍司爵,但也惹不起霍司眠,這兩兄弟沒一個是省心的。

“怎麼會呢,你們在我心裡都是一樣的。”南城大氣不敢出,故意岔開話題,“吃飯吧,菜要涼了。”

“岳父真會開玩笑,我可不敢說和哥哥一樣。”

霍司眠譏諷,“在我們霍家繼承人就是繼承人,您這話可千萬不能讓我太爺爺聽去。”

“原本奶奶興師動眾的把我們都找來,特意說遺產的事,我還有些奇怪。現在不得不佩服,還是奶奶您思慮周全。”

霍司眠順勢高捧了南城媽媽一把。

“我覺得遺產分配的沒問題,你覺得呢?”他話鋒一轉,盯著南汐笑的陰寒。

南汐原本就怕他,現在更是不敢說一個字。

“錢,霍家不缺。”霍司爵對南枝的心疼,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他不敢想這些年南枝是怎麼寄人籬下,又是怎麼看著白芬臉色。從他認識南枝開始,就沒見南枝背過超出一千塊的東西,甚至一個黑色小錢包都來回用了三年。

霍司爵忽然想起,兩個月前,南枝委曲求全的要他陪著自己回家吃飯。想必,那個時候也是對他抱過希望的。

只可惜,霍司爵不懂,他只以為南枝是不想讓南家覺得她在霍家不受待見,想打腫臉充胖子,要臉面。

他錯的簡直離譜。

“奶奶既然給了,那這些都是小枝的。”

“你覺得不公平麼?”霍司爵語氣沉冷,問白芬。

“公…公平。”

“那件事就沒什麼好說的,明天我帶她去辦房產手續。”

霍司爵摟著南枝的腰,話裡的意思不可違背。今天這腰,他給南枝撐定了!

“可是,她這麼多年給一個男人轉賬,萬一……”

白芬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霍司爵堵了住,“不勞您費心,阿城辦事的速度,絕對比您女兒快。”

南汐頓時面色微紅,她咬牙,憤恨的瞪了南枝一眼。

……

這頓飯,吃得死氣沉沉。

霍司爵明顯是生氣了,就連霍司眠也對南汐很是不耐。好好的一次遺產分配,南城和白芬把人得罪了乾淨。

他們那麼想攀上霍家這顆大樹,卻下錯了賭注。

南城萬萬沒想到,不僅是霍司爵,就連霍司眠也會護著南枝。

看來,南汐以後想要在霍家站穩位置,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這件事急不得。

臨走前,南城眼巴巴的想要送他們回去,還從家裡掏出一堆的補品要南枝帶回去,美名是給她補身體,其實就是變相的給霍司爵賠不是。

白芬剛叫人把東西搬上霍司爵的後備箱,他就抬手把東西丟了下去,利落關上車門。

“不必,她不缺。”霍司爵冷言。

“這是她媽媽的一點心意。”南城厚著臉皮把東西撿起,硬是要塞。

“哪個媽媽?”霍司爵站在那,身姿修長。

窗戶沒關,南枝和林雅坐在車裡聽的清楚。

“南汐只有一個媽,現在就在我車裡。您說的是哪位?”霍司眠一句話,撇清了白芬的關係。

“給自己找老婆也就算了。”

“我該認誰,不勞你提醒。”霍司爵的聲音,飄散在風裡。

他孤傲地站在南城面前,幾句話就讓他垂了眸,“我看在她的面子,才沒和你計較。”

“但如果白阿姨繼續過分,你應該知道後果。”

霍司爵說到最後,已經沒了敬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