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

他們回來的時候奶奶已經睡下了,就在南枝以為今晚逃過一劫的時候,張姨端著兩碗補湯送到了書房。

霍司爵在處理公務,南枝因為拍賣會的事置氣,冷臉在一旁看書。

張姨笑道:“少夫人,該喝藥了。”

南枝猛然皺眉,這話怎麼聽著那麼不對味呢。

她盯著左邊那碗又黑又哭的東西,幾番思想鬥爭下還是硬著頭皮喝了下去。

南枝苦哈哈的砸吧著嘴,從一旁的玻璃碗裡捏了一塊蜜餞含住,才蓋住了舌尖的味道,她悄咪咪的看了霍司爵一眼。

張姨笑而不語,把另一碗補湯端到霍司爵的書桌前:“少爺,喝湯藥了。”

“放這吧。”他未抬頭。

霍司爵穿著白色襯衫,領口微微敞開著,看著電腦認真專注。

張姨難為:“老夫人叮囑,要我看著你們喝。”

“忙,先放下。”

張姨看他一直在敲打著鍵盤,才放下東西離開。

可人前腳剛走,南枝就眼睜睜的看著霍司爵把湯碗端起來直接倒進了旁邊的觀賞樹裡。

“你作弊!”

“有證據麼?”霍司爵臉不紅,心不跳。

南枝氣的跳腳,那可是她‘精心’配置的藥材,這狗男人竟然不喝。

“懶得理你,我要睡了!”臨走前,南枝透過門縫,故作兇狠:“明天我就告訴奶奶!”

她砰的一聲關上門,霍司爵笑了。

“孩子脾性...”

回到臥室,南枝簡單清洗了一下就上了床。她大大咧咧往那一攤,可一想到上次霍司爵睡在了自己身邊,還是給他留了個位置。

這一覺睡的格外踏實,朦朧中霍司爵好像躺在自己身邊,還給她蓋了被子,直至南枝睡醒的時候,都依然覺得那是個夢。

她換好衣服下樓。

奶奶今兒有事出門了,霍司爵更是早出晚歸,這會兒應該已經在公司了。

南枝不得不佩服,遊走於家庭,情婦還有公司之間,這男人都這麼有精力。

想到他昨夜才激情消費近3億,又覺得合情合理。

霍司爵又怎麼樣,還不是得為自己的行為買單!

就在南枝幹了一杯咖啡,準備去醫館的時候,門鈴忽然響了。不過多時,顧明溪就提著大大小小的東西走了進來。

四目相對霎那,空氣寂靜。

南枝呆愣一瞬,嘲諷:“我以為是誰呢,沒想到是顧大明星?怎麼,在外約會已經滿足不了你了,今兒是登門宣誓主權的?”

顧明溪剛要發作,見張姨進來,立馬收斂:“姐姐說笑了,我是來看奶奶的。”

奶奶?

這個稱呼在南枝腦袋裡一閃而過,堪稱炸裂。

這幾年她一直不聞不問,幫著霍司爵隱瞞婚外情的事,感情全家都知道,只有她像個傻子?

南枝神情微妙,目光落在了顧明溪提著的禮物上。

魚膠,冬蟲夏草,人參,燕窩……

張姨這時端了一杯茶,送到茶案前:“顧小姐,老夫人出去了,要過一會兒才能回來。她問您,要不要留下用午餐。”

顧明溪看了南枝一眼,挑釁道:“好啊,麻煩您了。”

“對了,司爵回來麼?”

上次從醫院匆匆一別,他們就沒見過面,顧明溪還以為是自己故意放出訊息的事被霍司爵知道。

“少爺最近比較忙,應該是不會回來了。”

張姨說完,顧明溪鬆了口氣。

南枝坐在沙發上,打量了一眼。

顧明溪穿著連衣裙,平底鞋,淡妝。相比之前,少了不染塵埃的貴氣,多了些鄰家少女的感覺,非常符合奶奶喜好。

她默不作聲地端起咖啡又喝了一口,等張姨走了才問:“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顧明溪換了個姿勢,輕笑。

她反問:“和你有關係麼?”

這句話,徹底羞辱了南枝。

霍司爵出軌那是他的事,看張姨的表情似乎也和顧明溪相識,但如果奶奶也知道……

南枝緊緊捏著咖啡杯,怒意直達心底。

“我和霍司爵結婚三年,第一次見你上門,但我聽你剛才的語氣似乎和霍奶奶很熟?”

問出這個問題,南枝的心猛地一緊,捏著杯子的手也更用力了些。

也許自己在霍司爵的眼裡什麼都不是。

但至少,至少自己曾是他的妻子。

“是,奶奶很喜歡我。”

“先前你沒見過我,是因為奶奶說司爵畢竟結了婚,我常來不好。”

顧明溪說得理所應當,彷彿自己才是受委屈的那個。

“那今天呢?”南枝盯著她。

“我總不能因為你在這個家,就一直不來探望奶奶。”顧明溪笑出聲:“況且,司爵和我說,你最近經常不在。”

顧明溪話裡話外,都是霍家人對她的袒護,南枝徹底聽不下去了。

她不光傻,還是個小丑!!!

只有她這個徹頭徹尾的蠢蛋,才會小心翼翼維護這狗屁婚姻三年。

“挺好,祝你今日用餐愉快!”說完,南枝冷臉走人。

去醫館的路上,她來回罵了霍司爵千萬遍!

他不光渣,還不當人!

直到進了善德醫館,南枝的臉色依然像吃了屎一樣難看。

“怎麼了,這一大清早的?”

江微微剛安排好醫館事宜:“眼見著就要重新開業了,你怎麼反而一幅苦大仇深的摸樣?”

末了,江微微小聲詢問:“霍司爵又給你穿小鞋了?”

她不說還好,這麼一說,南枝眼眶酸酸的。

“顧明溪登門了。”南枝昂起頭,努力把心酸抑制了下去。

晴天霹靂!

江微微懷疑自己耳朵:“你說什麼?”

“他把情婦帶回家了?”

“你給我等著,老孃這就帶人和你一起去抽她丫的!”

江微微顯少動粗,但她情緒激動,氣的比南枝還厲害。

“一邊要你瞞著,一邊又讓那個賤人去家裡,他瘋了?”

聽微微這麼一說,南枝也覺得哪裡奇怪,卻說不上來。

“反正也離婚了,算了。”

南枝揉著眼睛:“我就是難受,我以為至少,奶奶是把我看作孫媳的。”

可眼下,自己不過是幫他擋災,幫霍家生孩子的工具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