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面色擰巴,他猶豫了一下,咬牙對管家道:“去樓上,把人帶下來!”

他心裡猜到大半,卻還是帶著一絲僥倖。

直到幾分鐘後,管家把南汐請下樓。

見霍司爵冷臉,南汐眼眶通紅,連忙撲進了南城懷裡惡人先告狀。

“爸,我不是故意的,是她先辱罵我,說我沒人要是黃臉婆。”

南汐委屈:“妹妹還說自己嫁得好,以後生了孩子,什麼南家,她根本看不上!”

當南汐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霍司爵已然明瞭。

孩子一直是他們之間的敏感話題,南枝不會說這樣的話。

南枝趴在地上,疼得直抽搐,霍司爵心疼卻又不敢亂動,怕又傷了她。

他無能為力,怒意無處可洩。

“道歉。”

霍司爵守在南枝身邊,一記寒光掃過,嚇得南汐立馬躲在了南城身後。

她小心翼翼地捏著南城衣角,嘴硬:“真的是妹妹頂撞我,欺負我在先。”

“爸爸,你要為我做主,我沒有推她,是她自己摔下來的。”

南汐剛吐露完,就暗搓搓地瞪了南枝一眼。

這二十多年,南枝乖巧文靜,她早就習慣了這麼欺負她。南汐沒想到,這次她會這麼剛硬。

南枝趴在地上,懶洋洋地聽笑了。

她收斂情緒,再抬眸的時候,又是一副眼淚巴巴的可憐模樣。

她緊緊抱著霍司爵的褲腳,艱難往上爬。

霍司爵剛想伸手拉她,南枝就疼得齜牙咧嘴,嚇得霍司爵又縮回手,等救護車來。

“老公,我真的好痛。”

南枝可憐兮兮地蹭他,示軟:“萬一我殘廢了,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不會。”

出奇的堅定。

南枝頓了一瞬,眼淚掛在眼角,差點沒擠下來。

“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你自己來,要麼我來。”

霍司爵半蹲著身子,拖起她哭得稀里嘩啦的臉,用拇指擦掉了南枝的眼淚。

她沒聽明白,搖了搖頭。

不過幾分鐘,陸城就帶著張姨來了。

張姨在霍家呆了幾十年,也是見過大場面的,進門看見夫人趴在地上,心裡已然明瞭。

“南大小姐,霍家有霍家的規矩。”張姨冷著臉,帶著疏離。

她剛說完,陸城揮手,身後的保鏢就把南汐抓了出來。

“你們要做什麼!”南汐慌了,一直哀求:“爸爸,爸爸你要保護我!”

“司爵,有話好說,他們姐妹吵鬧慣了,偶爾拌嘴也是有的,你……”

南城的話還沒說完,張姨就已經一個巴著快準狠地甩了過去。

‘啪’的一聲,五個手指印結結實實的落在了南汐臉上,刺目通紅。

她,竟然被一個老媽子打了?

“這第一巴掌,是要告訴南大小姐,您妹妹是霍家人,但凡是霍家人,哪怕是一隻狗,都輪不到你教訓。”

張姨的聲音格外嘹亮,她說得鏗鏘有力,把南城都給唬住了。

從前,南枝只覺得張姨和善,沒想到辦起事兒來,也是能鎮住場子的。她抱著霍司爵的手,有下意識地緊了些。

啪——

“這第二巴掌,是打你傷了少夫人,如果夫人出一點差池,你們南家傾家蕩產也賠不起。”

啪——

“這第三巴掌,是打你不識抬舉,我們少夫人願意叫你姐姐,那是看得起你,不是讓你在這生事的。”

打完這三巴掌,張姨接過陸城遞來的紙巾,擦了擦手。不偏不倚,就丟在南汐腳邊。

她笑道:“希望南大小姐,謹言慎行,注意自己的身份。”

說完,張姨退到一邊,等霍司爵發話。

門外一陣嘈雜,救護車這時趕了過來。

幾個醫護人員抬著擔架匆忙地把南枝扶了上去,她一邊哀嚎一邊不願鬆手。

“老公,我好怕,痛!”

霍司爵心裡不是滋味,他本就是個護犢子的。

“知道了,我和你一起去。”

臨走前,南城不死心,追問道:“司爵,那我們合作的事,怎麼說?什麼時候可以入股?”

“什麼合作?”霍司爵挑眉。

他隔開二人距離,一個跨步坐上了救護車。

前後五分鐘,車子剛開動的時候,南枝躺那依然能聽見南城訓斥南汐的聲音,她下意識的笑了一下。

殊不知,小表情盡收男人眼底。

霍司爵擰著眉頭,一邊想試探性地摸上女人的腰,又怕她疼得再嚷嚷。

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市醫院

南枝從車上下來的時候,江謹行已經在那等著了。

他不知從哪得到的訊息,剛看見南枝下來就急匆匆地擠了進去。

“怎麼摔的?傷到了哪裡?”

“現在還疼不疼?”

連連三問,江謹行根本沒注意到霍司爵就在身後看著。

見南枝臉上手指印明顯,他心也糾結著疼了起來。

“我先幫你拍個片子,看看是不是傷了骨頭。”

明眼人都能敲出來,江醫生很在意這個女病人。

幾分鐘後,南枝才從拍攝室出來。雖然沒那麼嚴重,但也確確實實傷了腰椎。

“小枝,那個家還是別回了。”

“我的那套別墅也不常住,不如你和微微一起搬過去,還能相互照顧。”

“照顧什麼?”霍司爵站在那,嘲諷。

他像看一個自作多情的傻子:“霍家那麼大,還不夠她睡麼?”

江謹行這才注意到霍司爵也跟來了。

護士長見氣氛不妙,主動要求先把南枝帶到病房,讓她好好休養。

等人走後,江謹行二話不說,一拳揮在了霍司爵臉上。

他拖著霍司爵的衣領把他逼到走廊角落。

“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江謹行眼眶通紅。

“小枝嫁給你,是你們霍家求來的。結婚後,你花天酒地,離婚了,也不放她自由。”

“還讓她被人欺負!”

“這就是你的能耐?”

聽他抱怨完,霍司爵未惱。

他抬手擦掉嘴邊的血跡,對上江謹行的眸子,譏諷道:“江少爺,你是以什麼身份,來和我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