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撩開被子,乾脆和南枝鑽進了一張被褥。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值得麼?”霍司爵聲音很輕。

醫院的床並不大,他們緊挨著。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霍司爵的懷抱有多麼溫暖。

顧明溪一定很幸福吧,每天都能被這樣的男人呵護著。

南枝紅了眼,她不敢抬頭。

她怕霍司爵看到自己的眼淚,覺得她沒出息,離不起。

“睡吧,我累了。”霍司爵的手護在南枝腰上,形成一個親密依靠的姿勢。

她乖覺閉嘴,躲在懷中。

次日,南枝是被吵醒的。

顧明溪來的時候,不過四五點。

她不知從哪知道了南枝在醫院的訊息。

說白了,不過是一夜沒有找到霍司爵,大有一副要抓姦的意思。

“你們…怎麼睡在一張床上?”

南枝動了一下,腰上的刺痛感席捲而來,痛的她齜牙咧嘴徹底清醒。

她掠過霍司爵的身子,看見顧明溪穿著黑色風衣,帶著墨鏡,突如其來的站在門口,眸底生火。

“怎麼是你?”

南枝不樂意見她:“對不起,我是病人,請你出去!”

顧明溪拉下眼鏡,憎怒的盯著南枝,咬牙切齒。

“你明明說過要拱手相讓,為什麼還要使出這麼下作的手段?”

“如你所見,我受傷了,前夫照顧我一下很下作麼?”

見顧明溪生氣,南枝反而心情大好。

她躺著正是無聊,一雙桃花眼半眯著,打量著眼前光鮮亮麗的女人。

“比起顧大明星給別人當三,我這點伎倆真不算什麼。”

“你無恥!”

許是顧明溪的聲音太大,霍司爵醒了。

目光順勢而下,落在南枝腰間:“還是很疼麼?”

他絲毫沒有察覺屋裡多了一個人,直到南枝壞笑。

“我不疼,但是哥哥的寶貝,可能比較心疼。”

她說的陰陽怪氣,霍司爵突然意識到什麼。轉過頭,正對上顧明溪淚眼婆娑的樣子。

顧明溪哭哭啼啼的撲進了霍司爵懷裡,一雙手緊緊摟著男人不願鬆開。

“司爵,你昨夜一直沒回我訊息,我害怕。”

“我還以為你出事了,所以才各方打聽,知道你來了醫院。”

“你讓我好擔心。”

顧明溪哭的真切,瞪著南枝也是真的兇狠。

真不愧是學表演的,還兩幅面容呢?

要不是她現在身子不便,高低得拍拍手,附和一下這麼精彩絕倫的表演。

“南枝受傷,我留下來陪護。”

“你先回去。”

霍司爵安撫,但顧明溪根本聽不進去。

她搖搖頭,就是不願意走。

“我是一個人來的,這會兒天快亮了,我不敢出去。你送我好不好?”

顧明溪解釋:“醫院人太多了,我上次在這裡才被狗仔拍過。司爵,我害怕。”

既然來了,她就一定要帶霍司爵走,絕對不會把他留在這裡讓南枝佔便宜。

”沒關係,你們去,我挺好的。"南枝笑道。

她不嫌事大的補了一句:“顧大明星這麼早就來了,屬實是為愛發電,我又怎麼能擋在中間?”

這話,霍司爵越聽越彆扭。

他眉頭緊鎖:“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什麼樣?

這三年不都是這樣麼!!

“南枝!”

見女人不以為意,霍司爵心口發堵,有了些許怒意。

“司爵,我們快走吧,天亮了反而人多眼雜,我沒帶保鏢出來,只有我一個人。”

顧明溪催促:“我太著急來找你了。”

她恰到好處的紅了眼。

“我先送你回去。”

霍司爵今早還有一個重要會議,他要先送走顧明溪,再安排好人照顧南枝。

他撩起一旁的西裝,叮囑女人:“我很快回來。”

南枝無所謂道:“沒關係,您的大明星最重要。”

霍司爵蹙眉,他深呼一口氣,不與南枝計較,只是臨關門前,輕描淡寫的說了句:“你床底下不乾淨。”

“……”

“霍司爵!”

這麼會糊弄人,你不要命了?

南枝嘴硬,等人真的走了,心裡才瞬間失落起來。

她癱在床上,再睡已是無意。

昨兒江謹行送了一把輪椅來,南枝挪動著身子,艱難下床。

她睡了一夜,已經沒那麼痛了,只是依然覺得腰椎不便。

她想去大廳透透氣。

南枝轉著輪椅,出病房。

此刻時間尚早,一樓只有幾個打掃的阿姨在忙碌著,然後就是二樓的食堂,燈火通明。

她想去二樓看看,吃點東西。

南枝砸吧砸吧嘴,一個人來到電梯口。她剛定住,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嚇得她心臟狂跳。

怎麼可能,他怎麼會在醫院?

南枝安慰自己看錯了,可她還沒走幾步,一個冷到極度的聲音叫住了她。

“南醫生。”

南枝背後發毛,那種驚悚簡直懷疑人生。

她不敢置信的回過頭,就看見冷冽一雙手扶在了她的輪椅上,笑道:“原來你生病了。”

“真是不小心。”

幾句話,讓南枝毛骨悚然。

她哆嗦道:“請你鬆手!”

“你害怕了?”冷冽在笑。

他的笑意刺耳,但整個醫院竟然沒有一個人注意到這邊。

南枝想要求救,卻說不出一個字。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冷冽慢慢湊近,那雙眸子漸漸變成了血紅色,嚇得她差點失禁。

等她再回神的時候,自己還是在原先的位置。

電梯在這時‘叮’了一聲。

輪椅移動瞬間,她警惕回眸。

江謹行道:“怎麼了,嚇成這樣?”

他笑得溫柔,南枝驚魂未定四下看了一眼。

確實沒有別人。

“謹行哥~”

南枝嚇的快哭了。

“你怎麼在這?”

“這把輪椅是帶定位的,防止患者腿腳不便,出什麼意外。”

江謹行揉了揉南枝的腦袋,安撫:“我剛醒,看位置移動,跟來看看。”

“霍司爵呢?”他試探道。

“走了。”

“挺早。”江謹行嘲諷。

“要應付這麼多人和事,確實要忙些。”

他話裡有話,推著南枝進了電梯。

關門瞬間,南枝分明瞧見對面走廊,一個陌生男人在笑。

驚悚!

心,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