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母雞還會下蛋

“你和江謹行在一起了？”霍司爵猛然掐住南枝的下巴，質問。

見南枝不說話，他反手扣住南枝的後腦勺狠狠往自己懷中帶了一把。

“我猜對了？”

霍司爵呼吸沉重，紅了眼。

他加重手上的力道，眸底的戾氣似乎要把南枝吞個乾淨。

可南枝心如止水，她面無表情的抬手把霍司爵的手臂擋了下去。

“沒有。”

說完，南枝挑釁道：“我應該和他在一起麼？”

四目相對，氣氛微妙。

林雅和陸城都下意識迴避，陸城還給林雅搬了小椅子，示意她一起去門外曬太陽。

醫館裡，小護士默不作聲的忙碌著，獨留幾個上了年紀的老大媽一雙眼睛滴溜溜的放著金光，生怕少八卦了一絲細節。

“霍先生，我不是你身邊那種只會看臉的無知女性。也不是你籠子裡的鳥，只知道討你歡心。”

南枝揚起唇稍，嘲諷道：“請您不要把我和她們混為一談。”

得到南枝肯定的回答，霍司爵的怒氣瞬間洩了下去。

他嘲笑自己太過緊張。

“我自己會走。”霍司爵賭氣道。

他本以為南枝會動容，只可惜這女人頭也沒回的就去給剛進門的病人把脈開方子，全然無動於衷…

他從沒這樣被一個女人拿捏過。

“南枝！”霍司爵不甘心的喚了一聲。

她全當沒聽見。

要不是他心裡清楚南枝根本不想留在霍家，或許他真的會以為這個女人是欲擒故縱…

霍奶奶來的時候，南枝正在給霍司爵換藥，她來的風風火火，剛進門正巧撞見南枝給霍司爵擦傷口。

她哆嗦著雙手，拄著柺杖快速幾步就一巴掌打在了南枝臉上。

那句“奶奶…”

南枝根本沒來得及開口。

“我就說司爵怎麼幾天不回家，原來是在你這！”

“奶奶！”

霍司爵瞳孔驟然緊聚。

他不顧傷口疼痛把南枝拉到了自己身邊，可他剛想檢視南枝的臉，她就紅著眸子轉過了頭······

今兒一大早，霍司眠她媽就來霍奶奶面前絮叨，說司眠相親看上了南家的大丫頭，以後都是一家人，親上加親。

這本是好事，誰料她開口就問：司爵的傷還沒好呢？

這可把她這老婆子問糊塗了。

霍奶奶再三逼問，才知道前幾天在老太爺那出了這麼大的事！

霍奶奶氣得咬牙，她四周環視一圈，怒氣更甚：“開個醫館就以為自己了不起了？司爵的傷是你能治的嗎？”

“南枝，你在我們霍家這麼多年，我一直以為你是懂事的，他都傷成這樣了，你也幫著瞞？”

“是我不讓她說，是我要留在這。”

霍司爵難得的發脾氣：“您剛來就打人，問過前因後果了麼？”

“南枝是我夫人，我不讓她說，您要撒火也該衝我來！”

霍司爵抬高了聲音，死死的把南枝護在了自己懷裡。

林雅站在門外看傻了，她紅著眼剛想衝進來就被陸城攔了下去。

“您這時候過去，只會火上澆油。”

陸城知道林雅心疼，但霍奶奶也是個烈脾氣。她這時候去護著南枝根本討不到好處。

“你…你這麼護著她做什麼？”

霍奶奶氣的眼眶猩紅，按耐許久的話也終於脫口而出。

“霍司眠馬上都要定親了，你老婆三年都沒動靜！護著這樣的女人，還來和我發脾氣？”

眼見著愈演愈烈，陸城連忙散了醫館的人，把護士都趕了出去。

“呵，要不是那個預言，我早就讓你和這個女人離婚了！你竟然還敢為了她來頂撞我？”

霍奶奶又氣又心疼，她不管不顧的扯開南枝包了一半的紗布。

看見霍司爵背的皮開肉綻後，她猛的往後退了一步，一隻手放在心口，嚇得大口喘息著。

“這…這怎麼回事？”

霍奶奶帶著哭腔道：“爸怎麼下手這麼重！”

早些年逼著霍司爵成長繼位也就罷了，現在又是為什麼？

“到底怎麼回事？”

霍奶奶發了大火：“今兒要是說不清楚，我就把這破醫館全拆了！”

南枝本想讓著她，畢竟霍奶奶歲數大了，可聽到要拆醫館，她瞬間就坐不住了。

“奶奶，太爺爺是因為顧明溪上熱搜的事，懲罰司爵沒能在他手裡及時把新聞撤下來。”

說白了，爺孫倆較勁兒罷了。這裡面或許牽涉到了權力和鬥爭，但跟她有什麼關係？

“而我不說，是司爵怕你擔心。”

“再來，這醫館是我外公留下的，您有什麼資格說拆就拆？”

南枝站在那，說的字句清晰，鏗鏘有力，沒有一分一毫要後退的意思。

善德醫館是她最後的底線。

霍奶奶冷下了臉，她看了南枝良久，又盯起了她的肚子。

“不能生，話還多。我們霍家造了什麼孽，才因為一個預言攤上你這麼個不下蛋的雞？”

這話徹底把林雅激怒了。

“霍老夫人，當初可是您親自下聘非我們二小姐不娶的。現在怎麼能說出這種話呢？”

林雅擋在南枝面前，不敢想這些年她受了多大委屈。

“我是下了聘，本以為花錢好辦事，結果是賠本買賣。”

霍奶奶的話越說越難聽。

霍家因為那個預言捨棄太多，可這麼些年霍司爵不也好好的活著？

反倒是她一直抱不上孫子，難道要霍司爵這一脈絕後嗎？

“奶奶，您話說的太過分！”霍司爵拉著南枝的手，生怕她意氣用事就全攤牌了。

他最後悔的決定，就是離婚！

如果這個時候南枝要走，他就真的抓不住了……

“我過分？你的檢測沒問題，她的檢測也沒問題。那我問你，三年為什麼懷不上？”霍奶奶咄咄逼人。

她看著霍司爵的傷又是生氣又是心疼。

“司眠要是結婚，讓南汐生了兒子，他的孩子就是長孫。你爸媽去世的早，我為你付出多少才好不容易守住的家業？”

說到這，霍奶奶對南枝更加不滿，她甚至懷疑當初讓南枝進門是不是正確的決定。

“我們其實從沒······”

霍司爵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南枝擋了回去。

“我們已經離婚了。”

所有的聲音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霍奶奶從震驚中漸漸變成驚恐，霍司爵像錯失了最後一根稻草。

他喉結滾動，有些痛苦的鬆開了一直拉著南枝的手。

唯有林雅嘆了口氣，好似解脫。

一切都要結束了麼？

“你說什麼？”霍奶奶憤恨的咬牙切齒。

“我說——”

“我和霍司爵早在兩個月前就已經離婚了，之所以沒說是怕您心臟病受不起。但今天看來，您身體好得很，受不了的那個人是我。”

南枝冷著臉，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如釋重負，壓在她心口的石頭終於落下來了。

“之所以懷不上，是我和霍司爵三年的婚姻，根本沒有同房。”

又是一頓暴擊！

這次連林雅也愣住了。

她以為自己的女兒在霍家生活的還不錯，霍司爵也是看重她的……

結果，至今沒有同房？

霍奶奶一時受不住，連連退了幾步，虧得有陸城扶著。

她不敢置信，又再次問了一遍霍司爵：“她說的是真的麼？”

“是。”

晴天霹靂！

霍奶奶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突然張著嘴巴，身子猛的朝後仰去，大口的開始喘息。

“我…我……”

霍奶奶指著霍司爵，氣的臉色通紅幾度要憋過去。

陸城看情況不妙。連喊了幾句老夫人都沒人回應。

霍奶奶眼皮發白，手腳開始抽搐。

南枝面色平靜的拿出銀針在穴位上紮了幾下。

“我護住了她的心脈，現在送到醫院還有救。”

霍司爵不敢耽誤，他忍著劇痛自己拿紗布在身上綁了幾道，拉著南枝的手就好她陪著一起去醫院。

他緊緊握了一路。

他們彼此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南枝甚至開始盤算，去掉合同上剩下的時間，她該賠霍司爵多少錢？

打不了她什麼都不要了，這次就算流落街頭，哪怕只能租個房子，她都一定要從霍家抽身，帶媽媽走。

醫院

陸城剛開車門，江謹行就帶人推著救護車趕了過來。

他是內科專家，心臟方面在業界也很有造詣。就算霍司爵不願承認，現在的情景，他也耽誤不起時間。

“做得很好。”

看見霍奶奶心口的針脈，江謹行拍了拍南枝，安撫：“沒關係，已經為我爭取到了緊急救治的時間。”

他們一行人風風火火，接到人就直接送進了搶救室。

等到那扇門緊閉，南枝才鬆開霍司爵的手。

現在，沒說清的就剩下他們了。

“違約金我會賠，那個房子當初是你說好，只要我照顧明溪就送給我的，算勞動所得。如果你後悔了，我也可以折現給你。”

南枝說這些的時候，雲淡風輕，彷彿事不關己。

霍司爵第一次覺得她離自己那麼遠。遠到就要抓不住，像雲一樣的散開……

“奶奶打你是她不對，我替她道歉。”霍司爵緊張的手心出汗。

他嘗試再次拉起南枝的手，卻被拒絕了。

“她不對的只有這一件事麼？”

在這個家，南枝就是生育機器。今天不過是一個契機讓霍奶奶說出了真心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