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回到包間的時候,菜已經快上齊了。

她若是再不回去,江謹行一定會出來尋她,到時候只怕更是說不清。

脖子上的紅潤,刺目。

江謹行久久不能挪眼,他眉頭輕擰,下意識地想伸手檢視卻被南枝迅速躲開。

尷尬縮回手後,他柔聲問:“怎麼出去一趟,脖子紅成這樣?”

“有些癢,抓得用力了些。”南枝扒拉了一下,用頭髮遮住。

儘管她故做鎮定地想要掩飾,但江謹行還是從南枝的慌亂中察覺出了異樣。

他良久才扯出一絲笑意:“有你愛吃的,多吃些。”

江謹行不露於色,為南枝盛了碗湯,又給林雅夾了菜,還留了江微微最喜歡的拔絲芒果,可氣氛還是漸漸沉默了起來。

就在南枝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江謹行突然開口了。

“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說。”

他眸光瞟向林雅:“兩年前,南伯父曾帶著一位妙齡女子,來醫院做過婦產檢查。”

一句話,晴天霹靂。

林雅的筷子瞬間落了下來,在這偌大的包間裡發出清脆的響聲。

她意識到自己失態了,連忙笑道:“老了,手腳都不靈活了。”

南枝倒是並不意外,白芬早些年生南汐的時候傷了身子,早就已經不能生了。但南城一心想要個兒子,他怎麼甘心這麼大的家業卻沒有兒子繼承。

“哥,你一直在國外,怎麼能知道這麼隱秘的事?”

江微微眸光發亮,滿臉的八卦,在看向林雅的時候不好意思地紅了臉。

江謹行輕嘲:“婦產科的主任和我說的。”

“他看你們和我走得近,又是南家的人,就多說了幾句。”

這話倒是點醒了林雅。

南枝下意識朝她望了一眼,見林雅默不作聲,心下明瞭。

自己那個‘父親’終究是利益燻心,能有什麼真情?

“小枝,如果你覺得日子過得不開心,不必勉強自己。”

江謹行還想說什麼,顧忌林雅還是安耐住。

南枝心知肚明,她笑得無畏:“你說得對,女人不管是什麼年紀,都該為了自己的幸福而活,而不是為了男人,或是家庭瑣碎。”

想起自己的婚姻,南枝眸色微沉。

這三年的婚姻又何嘗不是霍司爵為自己編織的牢籠?

她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希望林雅早點清醒。

南枝的話意味尤深,但是點到為止,順勢岔開了話題:“說起來,你和蘇小姐什麼時候辦喜事?”

江謹行瞬間愣住,下意識看了江微微一眼。

江微微連連搖頭,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不是她說的,是我自己看見了新聞。”

雖然沒那麼誇張,但記者傳得煞有其事,新聞掛了好幾天:

【蘇家千金與江家獨子的好事在即】

以江家在京城的權勢,江謹行作為唯一繼承人為家族聯姻是遲早的事。

江微微可以撮合,江謹行可以衝動,但南枝一直很清醒。無論是她的身份,還是自己結過婚,都不可能讓她有機會成為江家的兒媳。

蘇泠是蘇家唯一的女兒,早些年一直在國外讀書,年初的時候剛回國,這麼巧就遇見江謹行回來。

他們是有緣分的。

南枝看過照片,無論是身材臉蛋還是學識,蘇泠都和江謹行很般配。

“南枝,這件事我會自己和家裡說清楚。”江謹行極少這麼鄭重地喚她全名。

他喉結滾動一瞬,眸光微紅,看向南枝的時候眸底有化不開的濃情溫柔,但南枝避開了。

房門發出‘咯噔’一聲響。

霍司爵忽然推門而入,打破平靜。

他氣勢逼人的環視一圈最後把目光落在了南枝身上,聲音沉冷道:“回家。”

原本他怕南枝先走,還叮囑陸城攔人,結果是自己多此一舉。霍斯爵散場後在外面等了十分鐘都沒見人,只好自己來‘捉’。

南枝覺得好笑,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面前的餐盤。

“霍總,您方才是在洗手間吃飽了,我這正兒八經剛動筷子,回什麼家?”

一句話,資訊量巨大!

江微微那眼神簡直八卦到飛起!

林雅震驚到懷疑自己的耳朵。

而江謹行,他像早就猜到一樣,目色緊緊盯著南枝紅潤的脖子,心裡萌生出了似有若無的嫉妒。

霍司爵那俊逸的眉頭緊皺,動怒:“胡說什麼?”

“不是麼?”

南枝的摸樣有些遺憾,她故作深思的砸吧砸吧嘴:“我以為您會吃飽再出來呢。”

剛才那陣仗,顧明溪一副她把霍司爵弄髒了的模樣,她就不信,這兩人沒有順勢在裡面做些什麼。

“南枝,不要佔了便宜還賣乖,剛才到底是誰比較爽?”霍司爵氣得咬牙。

南枝被問懵了。

好像確實是她,口嗨的比較身心愉悅……

氣氛微妙,江微微大氣不敢出,一雙晶瑩的眸子看著南枝又小心翼翼地瞟向霍司爵。

這些話要是被狗仔聽見,絕對,絕對能爆炸明天頭條!

太刺激了吧?

洗手間paly?

江微微甚至在腦海裡想象,這麼禁慾又冷豔的男人在那麼狹小的空間裡,到底是怎樣……

等等,他們...do了?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微微瞬間不淡定了。

“你們,你們到底在說什麼,什麼爽不爽的?”江微微猛地起身,一拍桌子,脫口而出!

那樣子,就好像自家白菜被豬拱了。

可不就是?

當初是她不小心,沒替哥哥看好嫂子,才讓霍家佔了先機,為此江微微難過好久。好不容易等南枝離婚了,結果他們——

又搞到一起了?

江微微心裡上演了一出大戲,幾秒鐘的功夫神色微妙的厲害,簡直是痛心疾首!

南枝慌忙解釋:“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不是我。”

是什麼都不重要了,江微微和江謹行都只聽到了最後三個字,紛紛鬆了口氣。

江謹行倒是不在意,他只是怕南枝又被欺負。

林雅也敏感的察覺到了什麼,看著霍司爵的眼神帶著打量。

霍司爵面子掛不住,深呼一口氣,冷靜自己。

然後大步來到南枝面前,把她從座位上提了起來,語氣不容反抗:“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