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三寶這話,柳雲湘又轉頭往那邊望了一眼,那兩個年輕已經帶著小姑娘轉彎了。

她揉了揉三寶的頭,“等回頭我們可以去那萬善堂看她,到時你問問她怎麼受傷的,好嗎?”

三寶點頭,“好吧。”

往前走不遠就到了南安客棧,江遠用鑰匙開啟門,見裡面實在太暗,他進去將窗子都開啟,頂著一身灰塵跑出來。

“許久沒人打掃,裡面太髒了!”

柳雲湘往裡面瞧了一眼,哪哪都落滿了灰塵,確實挺髒的,不過裡面桌椅板凳一應俱全,只要打掃乾淨就能開門做生意。

“想來後院也是髒的。”江遠想了一下,看向嚴暮,“公子,要不您和夫人先去找間客棧住下,我僱人打掃,等所有地方都清理乾淨了,您二位再住進來?”

嚴暮點頭,“也好。”

嚴暮和柳雲湘帶著三寶去找客棧,問過兩間都滿了,等到第三間才找到一間空的。

“本來也要住滿的,可那幾位客人至少要三間房,我們這一間不夠他們住的。”夥計一邊引著他們往樓上走一邊說道。

“你們良山郡各家客棧的生意似乎都挺好的。”柳雲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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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這幾個月確實挺好的。”

“客棧生意好,應該有很多生意人在此開客棧吧?”

“那倒沒有。”

“為何,大家做生意不都是想賺錢的?”

“做什麼生意都要上報官衙的,官衙只讓城中有十家客棧,便只會給這十家發牌子,其他人想開客棧,得等這十家中有一家不幹了,退了牌子,他們買下這牌子才能開業。”

柳雲湘卻沒想到這茬,以為只要想開,去官府那登記一下就行的。

“我瞧那南安客棧關門了。”柳雲湘試探性說道。

“哦,他們家啊,有客人死在房裡,牽扯進一樁命案,官府將客棧給先封了。封了有半年,客棧東家實在熬不住了,便退了牌子關門了。”

柳雲湘默,南安客棧那東家賣她地契的時候可沒跟她說這些。

“那如果想再開的話,只能去買牌子了。”

“南安客棧那牌子早賣出去了,你們想買,得去官府登記排隊,等其他客棧不幹了再買下來。”

柳雲湘無奈的看了嚴暮一眼,各家生意都這麼好,除非像南安客棧那樣出了事,不然誰會關門退牌啊,這生意太緊俏了。

不過也無妨,他們也不是非開客棧不可的。

房間挺乾淨的,柳雲湘給那夥計塞了銀子,讓他送了幾趟熱水,一家三口輪著洗了澡,而後下樓去用晚飯。

樓下客人很多,幾乎都要坐滿了。

“咱們明日就啟程,趕緊將這批貨運到西越,然後在那邊一邊備貨一邊等著,等開春了再往大榮走。”

隔壁桌坐著從大榮來的商隊,三十來號人呢,幾個管事住樓上,其他夥計住後院的大通鋪。吃飯的時候也是,管事在廳堂裡吃,其他人就留在房裡,客棧夥計給送過去。

“在這邊耽擱的一些時候,不然就能趕在大雪封路前回大榮了。”另一個管事嘆聲道。

“咱們運氣不好遇到了強盜,但交了一些錢就被放了,總比那些丟了命的強些。”

“是這個理兒,錢還能再掙,命沒了可就什麼都沒了。”

幾個人一邊吃飯一邊說,扯東扯西的,最後扯到大榮的局勢上來了。

“如今在大榮,唯有鎮北三州是最太平的,百姓日子過得最舒坦。其他地方,不是苛捐重稅,要不就是強行兵役,要不就是打仗,好在朝廷鼓勵商貿,不然咱們真沒法做生意了。”

“看目前這局勢,安平王最多再熬一年,到時就太平了。”

“可皇上據說病重,乃是那肅平王在監國。”

“肅平王推行了很多良策,鼓勵農業和商業,在皇上頒佈的苛捐重稅之下又盡力減免,算是十分難得了。”

“也是,不過最可惜的就是前太子鎮北王,若是他登基,那大榮處處都是鎮北了。”

幾個人連連嘆氣,為嚴暮沒能順利登基而感到惋惜。

這邊嚴暮正在跟三寶搶那盤酥肉,父子倆比的是看誰一筷子夾的多,誰速度快,誰吃的多。

“我……唔……我還要吃!”三寶剛往嘴裡團了一口馬上去夾。

他看準了一塊大的,眼裡冒著光,只是剛把筷子伸過去,那一塊已經被嚴暮夾走了,小傢伙氣得呼哧呼哧的。

嚴暮嘿嘿一笑,“你少吃點肉吧,馬上就成圓的了。”

說著嚴暮將那塊放到柳雲湘碗裡,“湘湘,快吃,不然都被這小肥貓搶沒了。”

“夫君最好了!”柳雲湘夾起那塊酥肉在小傢伙怒視下放到嘴裡,“唔,又酥又香,難怪你們都喜歡吃。”

三寶氣哼哼道:“你們一起欺負我!”

柳雲湘笑,給他夾了一筷子青菜,“吃肉也要吃菜,不然晚上肚子又該難受了。”

小傢伙太喜歡吃肉了,又不喜歡吃青菜,常因此消化不良,夜裡冒酸水犯惡心。

盤裡還有最後一塊酥肉,還是被嚴暮搶去了,小傢伙嗷嗷大叫。

“把你娘給你夾的青菜吃了。”

三寶撅了撅嘴,但為了能吃上那最後一塊酥肉還是勉強吃了。

嚴暮將肉放到三寶碗裡,又擰了擰他的小鼻子。

這時客棧的東家過來,因知道他們從大榮來的,所以送了一盤包子。

“歡迎來到良山郡,大家吃好喝好玩好!”

東家是個胖子,個子也不高,一說話就笑,十分和善。說完,他拍著肚子就要往外走。

“東家,您又出去喝酒?”一夥計問。

那東家忙朝他噓聲,“別讓我家那母老虎聽到了!”

夥計十分無奈,“老闆娘讓我們盯著您,不讓您出去喝酒,說是家裡就有酒,何必去外面,還懷疑您心裡有鬼。”

“別聽她亂說,我和幾個好兄弟一起的,去的是對面那酒肆,正經的地方。”東家擺擺手,還是去了。

“這東家心寬體胖,定是有福之人。”柳雲湘笑道。

“還懼內。”嚴暮添了一句。

一夜無事,翌日一早,柳雲湘起來時,嚴暮正在穿衣服。

“後院好像有人在哭。“

“嗯,剛我從窗戶看了一眼,應該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