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快刀斬亂麻

今年的國際數學家大會，在六月中旬的莫斯科舉辦，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呢。

所以，賙濟民只能安撫曾慶豐，讓後者耐心等候。

不只是衛星研究所需要數學家，通訊裝置和飛行器等都需要數學家。

當然了，衛星這一塊是最迫切的。

因為高階，因為需要破解的難題太多太多了。

火箭升空所達到的高度需要多少燃料，僅僅只是這一點就需要耗費不知道多少人力物力進行計算。

首先需要建立模型，需要了解燃料的相關引數、燃燒效率等等之類的。

其次是需要完善整個模型，這中間又涉及到了不少尖端科技領域的難題。

僅僅只是一個圓周率π，就能把很多科學家給難住了。

倒不是圓周率很難，而是如何建模，如何解決火箭執行軌道的精確度問題，這些才是最困難的。

去年年底升空的兩枚衛星，目前已經不再工作了。

獲得的相關資料，已經在實驗室裡，被超級計算機反覆驗算了好幾遍。

為下一次的衛星發射提供了很好的參考資料。

略過人才緊缺的問題，賙濟民又跟曾慶豐等人探討了一下目前遇到的問題。

等他忙完，已經到了傍晚的時間。

“段教授，很抱歉，讓你們久等了。”

小城圖書館處，賙濟民見到了段學復和魯靖元兩人，後兩者正在看書。

由於小城太小，他們上午本來就熘達了一圈，下午就只是簡單再看看，然後就一直呆在圖書館這邊了。

“沒關係，你有事要忙，我可以理解。”

段學復搖搖頭，笑著道：

“我以前也很忙的，只不過，現在嘛，就是一個掃地的小老頭......”

“那是埋沒您的才華呢。”賙濟民突然嚴肅了起來，道：

“剛才衛星研究所的老曾還跟我要人，這裡很缺數學家，段教授，我們這裡很需要您這樣的人才，如果您不嫌棄的話，請務必多考慮一下我的提議。”

“好！”

老段沒有直接應下來，賙濟民也沒有勸說什麼。

畢竟他現在可是頂著熊貓這個馬甲，不太好繼續勸說。

接下來，賙濟民又開著六五超音速飛機，把段學復和魯靖元兩人送回了京城郊區的軍事基地。

“段教授，接下來就由魯哥送您回去了，有什麼不懂的地方，直接問周教授就可以了，我在小城那邊等您。”

到達基地之後，他就不打算繼續送老段他們兩人了。

等魯靖元開著車子離開基地，他這才離開。

只不過，他剛到家沒多久，段學復隨即便登門了。

“濟民，你今天上午怎麼沒跟我們一起過去？”

剛進門，來到書房處，段學復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接著不等賙濟民回應，他馬上又問道：

“對了，你應該知道六四小城吧？他們邀請我去那邊，但具體的並沒有說，你覺得呢？”

“老師，我知道六四小城，我建議您應該去那邊，而不是繼續回北大掃地。”

賙濟民肅然道。

本來今天讓對方去六四小城那邊，本身就是想著讓對方離開北大，去六四小城那邊工作。

甚至，他還有一個目的，將北大、清華等眾多有過海外留學經驗的教授，全都請去六四小城那邊。

主要是那邊與世隔絕，沒有勾心鬥角，只有科研任務。

並且，整個小城的科研氛圍是非常濃郁的。

對於段學復他們這些人來說，絕對是最好的環境了。

當然了，有些人真的只是教育家，而不是科技工作者。

換句話說，科研創新能力一般。

但沒關係啊，六四小城的人口漲到十萬之後，賙濟民便計劃在小城內建一所大學。

其實，現在已經建起了好幾座小學，以及一間中學和一所醫學院，就目前的趨勢來看，建立一所大學，也是勢在必行的。

到時候，就可以讓這些老教授幫忙了。

“所以，老師，您今晚回去就把大家召集起來，我給大家出證明，到時候一起離開京城。”

“這樣，真的可以嗎？”

對於賙濟民如此‘離經叛道’的辦法，段學復還是持懷疑態度的。

“老師，總不能您自己逃出生天了，其他人還繼續掃廁所吧？您不是經常教育學生，做人不能那麼自私嗎？”

老段吹鬍子瞪眼道，“這能一樣嗎？”

“我可不覺得有什麼不一樣啊，掃廁所跟教書育人，誰都知道應該選擇教書育人啊。”賙濟民攤攤手，接著又道：

“何況，六四小城那邊的環境，您也看到了，學術氛圍吊打整個京城，居住環境也是一流。”

“加上又沒有其他亂七八糟的事兒，在那邊工作，絕對比京城好吧？”

此話一出，段學復直接沉默了。

打動他的地方，就是六四小城那邊的‘與世隔絕’。

“可是，你怎麼能保證小城那邊，會一直保持這樣呢？”

“老師，您對小城瞭解得不深，等您瞭解之後，就會知道小城為何能保持獨立性，您也不會問這個問題了。”

關於這一點，賙濟民可是有相當的自信呢。

六四小城那麼多科研成果，老人家等領導層，怎麼可能願意讓它跟外界接觸呢？

六二小鎮可以建立通訊基站，但六四小城是提也不會提。

畢竟前者可是有著上萬的駐軍呢，跟六四小城不過千的部隊規模，有著天然的區別。

加上通訊基站也是建在部隊營地內部，僅僅作為測試使用，而不是放開給到所有人使用。

整個六四小城，目前已經是集科研和製造為一體的城市，等到第二代衛星研製成功，加上新一代戰鬥機等，小城的地位將會更高。

畢竟，一旦完成二代衛星，那麼整個內地的航天航空中心，將徹底轉移到六四小城。

到時候，甚至還可以向上面申請，邀請全國各地的航天軍事人才，進一步加速航天事業的發展。

手握利劍，執掌乾坤，內地未必沒有機會跟北極熊和白頭鷹兩個大傢伙，在航天這一領域，一較高下。

“行吧，那就按照你說的來辦吧，今晚十一點，你來一趟我家裡吧。”

聽到段學復的話，賙濟民終於鬆了一口氣。

連忙表示沒問題，晚上一定會去北大那邊。

晚上九點半，孩子們都被趕去睡覺了，丁秋楠靠在他旁邊，哄著小胖豬入睡。

小傢伙白天睡太沉了，所以晚上不願意睡。

“楠楠，我來哄孩子吧，你趕緊去睡覺吧。”

她在醫院忙碌了一天，回到家還要奶孩子，整個人看起來很憔悴。

心疼她的賙濟民，接過小胖豬，幫忙哄孩子。

“你行不行啊？”

丁秋楠笑著任由他接過孩子，打趣道。

“男人，怎麼能說不行呢？必須行啊！”他瞪了一眼，單手抱著孩子，另一隻手推她回房間睡覺。

等她進去房間，沒一會兒的時間，他就成功把孩子給哄得迷迷湖湖了。

對於只有幾個月大的孩子來說，只要找對姿勢，保證可以讓孩子一秒入睡。

臥室裡，丁秋楠都還沒睡著呢，就看到他抱著孩子進來了。

“睡著了？”

她的語氣十分驚訝，賙濟民多少有些得意，輕聲應了一句：

“那還用說？”

孩子被他輕輕放在床上，用毛巾捲成的小糰子包裹著小傢伙，防止他睡姿變來變去。

“你今晚還要出去呀？”

賙濟民頓了頓，道，“嗯，等下十一點要到北大那邊辦點事，你先睡吧。”

“好，注意安全。”

晚上十點半，賙濟民準時出門。

夜幕下的京城，十分熱鬧，各類小動物的聲音，此起彼伏。

北大，段學復家裡，今天晚上也一樣很熱鬧。

跟之前不一樣，這會兒的老段家，很多書籍都被搬空了，老式座椅也一樣不翼而飛。

只有寥寥幾張歪歪扭扭的八仙桌，一目瞭然。

好幾位教授都是站著的，因為家裡沒有多餘的凳子。

聰明的教授，則是自己帶了小馬紮過來。

屋子裡，擠滿了人，隔著七八米的距離，賙濟民都能聽到很清晰的寒暄。

等他走到門口，大家突然安靜了下來。

就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一樣，大家都是呆呆愣愣地看著他。

老段把賙濟民拉到自己面前，簡單介紹了一下，然後才讓後者說明情況。

“各位教授，大家好，我是賙濟民，可能很多人都不認識我，不過沒關係，現在我們認識了。”

“我這個人喜歡快刀斬亂麻，不喜歡拖拖拉拉的。”

“事情很簡單，有個地方呢急需人才，我老師今天已經去那邊看過了，保證是一個好地方。”

他把大概情況說了一遍，同時還說了，可以簽署證明檔案，讓大家安心前往那邊。

不過呢，那邊也不是什麼人都要的，理工科的教授是最受歡迎的，如果是文科方面的話，暫時不太需要。

講真的，國文方面的教授、大師，這些人確實不是六四小城能要得起的。

所以，有舍有得才行，不能什麼人都要。

其實，按理說，六四小城的漢語學習風氣那麼高，安排幾個國文大師，不是很好嗎？

這個還真不需要。

普通的中文教學，有那些小學老師就可以了，比如冉秋葉這樣的老師，就很不錯。

而更高深一些的，小城目前也還涉及不到這部分。

其次嘛，小城還是要求穩。

最後就是小城內的國文大師，還是有不少的。

比如張飛，比如陳宇戈等這些中醫大家。

他們這些人，寫得一手好的毛筆字，還出了不少書，不比那些國文大師差多少。

屋內的眾多教授，嗡嗡地議論起來。

他們關注的有兩點，那個地方真的好嗎？賙濟民簽署的檔案真的那麼厲害？

“我老師今天去過那邊，具體怎麼樣，我相信大家在我來之前，肯定有了解過，我就不贅述了.....”

賙濟民澹然一笑，接著說道：

“至於我簽署的檔案是否有效，諸位可以試一試，反正總不會比現在更差吧？”

一句話下來，大家直接沉默了。

對啊，還有比現在更悲慘的事嗎？

在場的大部分人都是掃地、搬東西等工作，而不是教書匠。

於是，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

大家約定好，凌晨兩點半，準時離開北大。

到時候，由賙濟民來接人離開。

“好，大家都回去準備一下吧，到時候我會來接大家離開的。”

從北大離開之後，賙濟民直接前往文津街，找到老人家要條子。

後者聽聞他的想法，笑罵道：

“你小子也太會鑽研了吧？挖牆腳挖到你自己的母校來了，會不會太過分了點？”

“領導，我這可不是挖牆腳，我老師段學復他也願意啊，盛情難卻啊......”

心照不宣的事，賙濟民並沒有展開來說。

而老人家也沒有為難他，只是笑著說了一句，可不能讓大家失望，就給他簽了條子。

拿到條子之後，賙濟民便又前往軍事基地，找到負責人柯達領導。

“領導，等下會有一架運輸機降落，執行一個緊急的運輸任務，麻煩領導安排一下。”

雖然現在是大晚上，已經凌晨了，但領導還是沒有睡覺。

看到條子之後，柯領導也沒有遲疑，直接拿起桌上的電話，開始下達命令。

半小時後，賙濟民從其他地方開著運輸機，直接抵達基地。

隨即，一輛輛解放車離開了基地，向著北大出發。

北大很大，除了教授本身，還有教授的家屬，所以必須要多派幾輛車過去接人。

結果，賙濟民等到凌晨三點多，還是沒能看到人。

一個電話打過去，才知道隔壁好幾間大學的教授也聽到了風聲，想要坐順風車離開京城。

聽到這個訊息，賙濟民人都傻了。

還有這情況？

他之所以那麼著急，不就是怕帶走太多人嘛。

雖說現在好多大學已經不上課了，但科研專案還在進行當中的。

一下子抽走太多理工科的專家教授，老人家怕是要拿書本打他腦瓜子，老林怕是要天天在他家辦公。

“老師，先安撫他們，表示我過幾天會向領導申請，但能不能離開，只有領導說了才算。”

沉吟半晌，賙濟民如是說道。

“濟民，他們不願意啊，行李都打包好了呢，不想走……”

“老師，麻煩你把電話給連長。”

連長執行命令，不會打折扣。

其他人想要撒潑打滾，也不行。

終於車隊順利離開北大，返回到軍事基地這邊。

運輸機旁邊，賙濟民已經換上熊貓的馬甲。

“段教授，歡迎歡迎，我相信您不會後悔今天的選擇。”

公事公辦地跟段學復握手寒暄，賙濟民隨即便讓大家抓緊時間登機。

這架大飛機，壓迫感十足。

畢竟這是運輸機，跟白天那架超音速飛機有很大的不同。

大胖子機長八十八米，翼展六十五米，最大運載能力是三十八噸。

所以這該死的壓迫感，讓沒有見過如此大飛機的段學復等人，相當吃驚。

當然了，由於現在是凌晨，天色很黑，看不太清楚。

要是白天的話，段學復他們肯定會更吃驚。

這次一共來了一百多人，差不多兩百人的樣子。

運輸機裡還有不少空位置。

在眾人忐忑的心情下，運輸機從跑道滑翔起飛。

由於這個大傢伙的飛行速度只有一馬赫，所以賙濟民只能故技重施。

把眾人收回空間，然後把飛機迫降到三味書屋的湖泊裡。

這才重新駕駛著另一架超音速飛機前往六四小城。

去年他製造超音速飛機的時候，總共搞了兩架。

一架是隔音效果差一點，但極限飛行速度更快，另一架則是隔音效果最牛比，但速度稍微差了一點點。

目前，停放在軍事基地那一架就是隔音效果差一點的。

因為這架飛機開得少，而且他平時還需要接送丁秋楠她們，所以留著隔音效果好的這架飛機會更好。

一個多小時後，運輸機順利降落在機場。

此時的天色，已經微微亮了起來。

段學復他們這些老教授，拖家帶口地下了飛機，沒有過多停留，柳排長他們就開著大巴車來接人了。

黑夜執行任務，他們已經習慣了。

儘管現在已經快要天亮了，但段學復他們依然神采奕奕，絲毫看不見疲憊之色。

估計是因為來到新地方，太興奮了，所以感覺不到疲倦。

不多時，大巴車停靠在城中央，所有人依次下車。

按照部隊管理辦法進行排隊，逐一進入已經準備好的房間進行休息。

“大家先男女分開進行休息，明天上午八點，我們統一進行安排體檢、照相、辦理證件，祝大家好夢。”

聽到柳排長他們的安排，眾人也不敢再說什麼了。

轉過天，早上八點，所有人起床之後，進行的第一項就是體檢，然後是拍照。

關於為什麼拍照這件事，昨晚和今天早上的時候，大家都看清楚了。

進出宿舍需要門禁卡才可以開啟。

不少研究所大門，都是有門禁的，沒有相對應的許可權，壓根去不了一些地方。

段學復他們這群人，基本上都是留過學的，見多識廣，驚訝之餘，也很快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