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兒的語言匱乏,明白自己被陰了的鬼嬰憤怒地看著周圍的人,發出了更加刺耳的啼哭聲。

陳梓聽了,一個重心不穩,人有些搖晃。

她聽到了自己孩子連續不斷的呼喊……不對,她沒有結婚也沒有……啊她的孩子……她的孩子正在受苦,正在哭泣。

心智受影響的後果便是她操控的方形屏障開始閃爍。

這放到平時是不是什麼大岔子,但今天陳梓保護的是高天逸。

“陳姐……哇陳姐鬼嬰衝過來了!”

屏障消失的那面一瞬間被鬼嬰捕捉到,鬼嬰似乎也懂得誰是導致它無法恢復的罪魁禍首。

高天逸騰不出手去拿桃木劍。

他在想自己要跑嗎,被鬼嬰襲擊他會受傷嗎?他身上還有點符,被碰到了應該也不會傷太重,最多就是掉幾塊肉,幾塊肉而已……他真的很怕痛啊!

高天逸閉上了眼,閉眼前看到的最後一幕是鬼嬰青紫色的小臉。

然而他等待的疼痛遲遲沒有降臨,反倒是有人大力拽起他的領口往旁邊一拉,接著是沉重的出拳聲。

“砰——”

牆面碎裂倒塌,站在破洞邊甩著手的夏成蔭朝兩名主要隊友看了眼,說道:“計劃改變,去外面追,其他人把季忻忻送去治療。”

高天逸悄悄睜眼,目瞪口呆:“夏哥,不是說好在房間內打的嗎?”

“我再不出手你陳姐命都要沒了。”夏成蔭回答道。

高天逸一扭頭,發現短髮女性正捂住肚子癱坐在地上,有鮮紅的血正在淌出。

所以,剛剛鬼嬰的目標也不是他,而是陳梓。

夏成蔭的一拳是瞄準的自己的女性隊友的腹部,但作用的卻是鬼嬰,牆壁破碎是力道太大了。

“追吧。”夏成蔭呼了一口氣,“不能讓它落到下一個人類身上。”

“無論男女。”

……

女性人類只是鬼嬰的最優解。

事實上,鬼嬰需要的只是人類的血肉。

在鬼嬰以往造成的慘案中,女性居多,男性也有,有的甚至死狀更慘。

夏成蔭彎腰從自己造成的洞口中走出,邊走邊按通了耳邊的耳麥。

“實時跟進,有發現鬼嬰的蹤跡立刻彙報。”

耳朵裡紛紛傳來喊是的回應,夏成蔭回頭問了句:“陳梓你的傷要緊嗎?”

含糊的女聲傳來,伴隨著陣陣抽氣聲:“有點,小高道長給的紅藥不怎麼管用啊……這鬼嬰對女性的子宮是真的有執念啊,草……”

疼得平日爽朗的女性都爆了粗口,她困難地扶著牆站起,覺得自己可能急需治療。

夏成蔭見女性隊友狀態不好便讓她跟著季忻忻一起去治療,他自己則帶著有點蒙的高中生和其他幾名隊員一起追了出去。

高天逸跟著跑的時候是有點晃神,幾次差點沒來得及拐彎要撞到牆壁。

夏成蔭跑動過程中問:“在想什麼?”

高天逸愣愣地回答:“在想陳姐的傷……”

“死不了。”夏成蔭的聲音從前方傳來,“我們的命都硬得很。”

對話的聲音飄遠,他們又開始尋覓鬼嬰的蹤跡。

婦產科大樓人已全部疏散,只剩下了特殊部門的隊員,因為夏成蔭懷疑醫院裡還藏有其他靈異,局裡調了更多的人過來。

鬼嬰在這裡確實找不到受傷之下可以輕易依附的人類,它將之前走過的那幾間病房一一略過。

沒有,沒有人類,一個人類都沒有!

血手印爬過牆壁,穿過房門,當鬼嬰想從視窗離開時,它發現自己被彈了回來。

人類在這棟樓里布置了什麼!

青紫色的小手憤恨地拍擊在窗戶上,身後追擊的腳步聲靠近,它一聲尖嘯,玻璃如蛛網紋碎裂,它原地竄起擦過門旁的人類,留下幾道細細的抓痕。

“夏隊!鬼嬰在二樓的207病房!”

隊員報完點後並沒能順利跟上鬼嬰,鬼嬰藏起手印並用哭聲迷惑了他,等隊員停下腳步後,發現自己面對的是一間空病房。

“夏、夏隊,鬼嬰又跑了!”

靈異迅速穿行於醫院樓層間,佈下黃紙的地方它一律避開,把人類遛了兩圈後,它成功地找到了隔絕婦產科大樓與周圍樓棟的屏障上薄弱的地方。

不管三七二十一,付出了一些陰氣作為代價,它穿梭過去。

如同游魚入水,鬼嬰嗅到了人類的氣味,嗅到了血肉的氣味。

“隊長,鬼嬰去了住院部!”

“該死……”夏成蔭站在樓層之間,他覺得繞路太麻煩了,乾脆直接翻到窗戶外,夠著窗臺沿及空調外機,跳入了隔壁住院部的一間病房。

病房內的病人還未休息,看到有人翻窗進入嚇得叫了起來。

夏成蔭快速掏出證件晃了一圈,言語解決:“警方辦案,不想出事不要離開病房。”

追擊的地點從婦產科大樓換到了住院部,還好他們做過兩手準備,婦產科周邊的樓也做過防護,鬼嬰沒辦法輕易突入進病房中。

人類呢?為什麼沒有在外面遊蕩的人類?

陰氣將走廊內的擺設颳得左右搖晃,沒有固定住的筆筒擺件很輕易地被帶到了地上。

不是鬼嬰不想進病房找那些鮮美可口的人類,實在是人類太可惡。

看看那些病房房門上貼的是什麼?

在厚厚的通知下全都是符咒!

這放在平時鬼嬰毫不在意,可現在的它受了傷,進病房就是自投羅網。

一定……一定有遊蕩在外面的人類!

住院部的病房門口有阻攔,鬼嬰只能繼續逃竄,一逃便奔向六樓。

“快,到六樓了,六樓有人嗎?”

“醫生都在辦公室裡,應該沒人在外面。”

幾人迅速上樓,可以聽到鬼嬰的啼哭聲近了,他們以為自己即將追上時,哭聲卻消失了。

怎麼回事?

六樓已在眼前,夏成蔭跨上臺階,一個拐彎,他看到了……?

前方走廊的盡頭,一名極其眼熟的黑髮青年躺倒在那,眼睛禁閉眉頭緊鎖,像是處於昏迷中還做著噩夢。

他身邊同樣昏迷不醒的長髮姑娘……不提也罷,夏成蔭現在就一個心情。

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