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驛站,陸雲鴻迫不及待地把陸承熙交給奶孃照顧。

看他那熟練的一套動作,彷彿陸承熙就是個工具人。

王秀愣愣地看著他那無恥的樣子,忍不住罵道:“陸雲鴻,你簡直太不要臉了!”

陸雲鴻嘿嘿地笑,再次聽見王秀的心聲,這讓他無比激動。

冥冥中,就好像只要他們之間不再有隔閡,所有的問題就會迎刃而解一樣。

就比如,他知道長公主把王秀請去看戲,他跟過去也是礙眼,不如在關鍵時刻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個顧家又疼人的好相公。

而王秀是他的妻子,他們夫妻恩恩愛愛,堪稱京城最令人羨慕的一對。

如此,誰還能將王秀和太子聯絡到一起呢?就算是想想也不可能啊!

果然,他做對了。

看到太子那張沉悶的面孔,他的心又忍不住歡樂起來。

叫你惦記我媳婦?虐身不會,虐心還不是手到擒來嗎?

呵呵,再有下一次,他決定現場來一個香吻,直接氣死太子算了。

陸雲鴻盤算著,眼睛亮了又亮,隨即迫不及待地將王秀給拉進房間去。

就在王秀以為他要圖謀不軌時,陸雲鴻卻突然狗腿道:“娘子,好久沒泡腳了吧,不如讓相公來伺候伺候你如何?”

王秀扔給他一記刀眼,沒好氣道:“算了吧,我今天不想泡。”

陸雲鴻又道:“你上次跟我說雲媛和宋沐廷的事情,我覺得他們倆是有緣分的,等這次回京,我們就替他們操辦了吧。”

王秀:“……”

不對勁,超級不對勁!!!

陸雲鴻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王秀狐疑地盯著陸雲鴻,卻見他傻乎乎地笑,好像非常開心的樣子。

與此同時,陸雲鴻是真的忍不住啊!

啊啊啊,他真的又能聽見媳婦的心聲了,一字一句,連那疑惑的語氣都跟從前一模一樣,什麼都沒有變!

終於,陸雲鴻實在忍不住了,衝上前,狠狠地親了王秀一口!

王秀:“……”!!

“你吃藥了吧?”

王秀說,心想古代就有五石散。

陸雲鴻搖頭,想了想,想到一個絕美的藉口道:“我剛剛看見太子殿下臉都黑了,所以實在是忍不住了!”

陸雲鴻的話剛說完,王秀就去捂住他的嘴。

她警惕地看向窗外,不動聲色地對陸雲鴻搖了搖頭。

看到她擔心的模樣,陸雲鴻心口微微一滯,隨即握住她的手,低聲道:“不怕的,沒事。”

王秀道:“還是謹慎些好,畢竟,王家也還全靠著太子庇護呢。”

陸雲鴻聞言,目光深了幾許。

是啊!

王家還要靠著東宮呢。

包括他們陸家也是,所以,這也是他忌憚太子的原因。

畢竟,前世這個時候,太子早死了。

陸雲鴻捏了捏王秀的下巴,想說點什麼,最後還是忍了回去。

緊接著,他溫柔地安撫道:“我們還有長公主殿下做靠山呢,不如等你這胎生了個女兒,就定個娃娃親怎麼樣?”

王秀輕哼道:“你捨得?”

陸雲鴻道:“有什麼捨不得的,將來等孩子們長大了,不願意就解除好了。”

“難不成你不相信長公主殿下,會站在你這邊嗎?”

王秀道:“將來的事情不好說,娃娃親的事情我不接受,孩子們的事情讓孩子們自己決定。”

陸雲鴻道:“那好吧,我聽你的。”

王秀打趣他道:“如果這就是你想的好辦法,我已經讓它破滅了,現在你還有什麼招?”

陸雲鴻半笑半嗔道:“那可多了,比如……又不會永遠只有一位……”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低不可聞。

但王秀知道,他說的最後那兩個字是:皇帝。

的確,上輩子就不是太子登基的,在執掌權利的路上瞬息萬變,誰知道下一個繼承者是誰呢?

她不是為了一個國姓,就會做愚忠的人。

當然,她也不願意看到天下動盪,內憂外患。

她惟願山河無恙,百姓們安居樂業。

“太子殿下一心為國為民,我們還是不要添亂了,儘早動身吧。”

“今夜我去帳篷那邊看看,如果那位婦人願意,我們就帶著她回京城。”

陸雲鴻知道,她還是狠不下心,她還是選擇了東宮這位主。

不過這並不奇怪,沒有人會願意去過動盪的生活,她的選擇是明智的。

他點了點頭,愛憐地撫摸上她的臉頰,溫柔道:“好,我陪你過去。”

王秀沒有拒絕,夫妻二人換了身衣服,很快就趕了過去。

當太子得知時,已經是亥時了。

帳篷那邊正在做宵夜吃,是酒釀圓子,王秀喜歡吃的。

聽廚子說,是陸雲鴻吩咐的。

太子讓他們端來一碗,他品著酒釀圓子的甜,嗅著那絲絲醇香的酒味,終是壓制住了心中蠢蠢欲動的小獸。

看到他房間的燈亮著,長公主主動找了過來。

並說道:“阿秀又有身孕了,雖然還未確定,但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情。”

“這次阿秀若生了兒子,我就認做義子。若生了女兒,那便是我定給安年的媳婦。你我姐弟多年,彼此牽念,血濃於水,但這次,阿姐不想讓。”

太子聽後,沉默良久。

最後,他淡淡地道:“陸雲鴻行事詭譎難辨,王秀生性活潑好動,他們的女兒不適合做皇后,做郡王妃到是挺合適的。等婚事定下,我給安年一個郡王的爵位。”

長公主喜出望外,高興道:“那再好不過了。”

第二天,他們提前啟程。

周邊數萬百姓趕來相送,陣仗之大,叫人心生震撼。

就連黃少瑜和宋沐廷都在說,太子此舉,天下民心所向,已然成為了大燕真正的掌權人。

與此同時,安王也已經悄然抵京了。

……

京城,安王府。

時通正在給安王喂藥,安王半死不活地躺著,像個燒焦的傀儡,光是看著他那面目,都顯得格外猙獰。

就在這時,下人匆匆來稟,卻是不敢高聲語。

只是悄悄附耳與時通後,時通連藥碗都打翻了,急匆匆地迎了出去。

安王睜著眼睛,手不自覺地抓住床單,他知道那個救他出火海的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