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少瑜和陸雲珠的婚期很快就定了,定在了冬月二十二日。

兩家都在緊鑼密鼓地籌辦婚事,對於京城其他事情也就不怎麼上心。

關於燕陽郡主和高鮮的婚事,還是長公主來串門的時候,告訴王秀的。

“只是定了,不過還沒有對外宣佈。因為你們兩家的婚事,已經搶盡風頭了,我皇嬸的意思是,等過了年再宣佈。”

王秀驚訝道:“兜兜轉轉,還是高鮮。那當初燕陽郡主去莊上相看他的那件事,他知道了嗎?”

長公主點了點頭,說道:“我皇叔說給他聽了。”

王秀當即好奇道:“那他是怎麼說的?”

長公主道:“他說都怪他,惦記著京城裡的事,走得太急了。”

王秀豎起了大拇指,笑了笑。心想高鮮的情商到是見長!

長公主道:“看起來高鮮也是對這門親事滿意的,不然也不會絲毫沒有考慮就接受了。不過現在他的身份,也配得上燕陽了。”

王秀道:“徐瀟還沒著落呢,郭婷是你叫搬過去的?”

長公主道:“那麼大個美人,徐瀟都不動心,我也就知道他為什麼不同意和燕陽的婚事了。”

“他估計還是覺得,和徐家格格不入呢。只可惜我皇叔他們當初沒有看明白這點,險些讓燕陽挺不過那一遭。”

王秀驚訝道:“沒聽說啊,怎麼會這麼嚴重?”

長公主道:“要議親的姑娘了,哪裡敢往外說,請的太醫都是以我皇嬸的名義請的,給開了些藥,吃了兩個月才有好轉。”

“我當時也不知道,月份重了,他們也不敢告訴我。我也是最近去看燕陽,才知道的。”

“她現在開朗許多,沒有再繼續吃藥了。”

王秀覺得小姑娘的心臟可真不太好,這麼點事情,怎麼就過不去了?

幸虧徐瀟當時沒有答應娶她,不然將來的日子,還有得受呢。

王秀道:“我覺得女孩兒家,在家裡過的那十幾年最舒坦了,到了嫁人的年紀,議親那幾年還能有得幾分淘氣呢。真正等成了親,公婆,孩子,丈夫……若是大家族沒有分家單過的。祖父祖母,叔叔嬸嬸,以及各房小姑子,姨娘……你想想,還怎麼活?”

“你這妹妹,除非一輩子順心,否則以後有得熬了。”

長公主也奇怪道:“說起來我父皇更寵我呢,小時候連皇上都要讓著我的,怎麼我就沒事?你看,當初安年他爹做的那些事,哪一樣不足以要我的命,我竟然一件件,一樁樁,都處理好了,沒有在心裡留下陰影,現在想起來,也不過是就像你說的,遇見個渣男,發現就一腳踹了。”

王秀道:“可能是因為殿下身為長公主,胸懷天下,一個人心胸寬廣了,不容易置身在情愛中出不來,這是眼界和心胸,另外還有氣魄,都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長公主輕嘆道:“聽你如此說來,我還找個機會帶她來給你看看。到時候你給她開兩副藥,我再找機會送個藥方到太醫手裡。”

王秀道:“不用那麼麻煩,你說我就想起來了。”

“之前王太醫來過,說了些心悸不安,夜不能寐,手腳發軟等病症,請我開兩劑方子試一試,後來託裴善帶話給我,說是很管用。現在想想,應該就是燕陽郡主的病症了,因為若是旁人,王太醫也不用避諱我,畢竟連皇上和貴妃娘娘的身體都是我幫著調理的,你說還有什麼是我不能知道的?”

長公主長嘆,又摟著王秀道:“都怪我,還是沒能解開我皇嬸的心結,她估計還是對你心存芥蒂了。”

王秀道:“我又不是十全十美的,她有點不爽快,人之常情,你也不用去說道。”

“咱們相處,自然一些,等時間長了,慢慢也就好了。”

長公主道:“你就是太善解人意了,怎麼說呢,我都覺得對不起你了。”

“阿秀,燕陽雖說是我妹妹,但你更勝似我的親妹妹,若是你和燕陽掉在水裡,我一定先救你!”

王秀當即道:“用不著,我會鳧水的,你救燕陽郡主吧!”

長公主連忙道:“我是說認真的!”

王秀道:“我也是認真的,救燕陽郡主吧,她比我更需要你伸出手!”

“畢竟,我有相公形影不離地保護。”

長公主:“……”好吧,讓她的真心去餵狗!

……

高鮮和燕陽郡主的婚事,雖然還沒有傳開,但該知道的還是知道了。

尤其是,高鮮府裡的下人們,一個個都很高興,也很注意不要和誠王府那邊的人結仇,免得自家主子難做!

只是兩個閒聊的婆子說著,卻沒有注意到,高家那緊閉著門戶的小院裡,荒草叢生一般的地方,突然傳來一聲呵斥:“你們在說什麼?誰和誰定親了?”

“燕陽郡主,怎麼可能呢?”

“燕陽郡主怎麼會看上高鮮的?”

那兩個婆子本是被叮囑過的,不能同裡面的瘋女人說話。

然而此時,她們談論這件事幾乎已經板上釘釘了,聽見那瘋女人質疑的聲音,實在是氣不過,便回道:“怎麼不可能,誠王爺都已經來過我們府上了,還叮囑大人好好照顧小姐,還說等過了年接小姐到府裡去住呢。”

“再說了,大人現在什麼身份,他已經是太子少傅了,少傅啊,這可是東宮三大輔臣之一,將來要做首輔的!”

裡面的人才不管什麼首輔,少傅,她道:“你們騙我,你們就是想騙我出去對不對?我才不上當呢!”

“高鮮,他怎麼可能做太子的老師,他一輩子都不可能做太子的老師!”

那兩個婆子還要理論,突然,高安安出現在院子裡,對著她們說道:“我爹說了,不許你們跟她說話,你們還說?”

那兩個婆子見情況不對,連忙跑到高安安身邊,輕哄道:“小姐,我們錯了,我再也不說了。剛剛是那個女人,她像受了刺激一樣,一直在說大人不可能做少傅,不可能做誠王府的女婿,我們是氣不過才回嘴的。”

高安安板著小臉,生氣道:“你們氣不過也不能說,等我爹回來,一定不會讓你們留下了。”

那兩個婆子一聽,當即慌張地跪下,又哭又求的。

高安安緊皺著眉,並沒有鬆口。

知道她聽見裡面那個女人喊道:“高安安,你去把你爹叫來,我要和他說話!”

高安安想到這個女人的特殊,放出去說不定會壞爹爹的事,而且她的身份不宜讓人知道,便對那兩個婆子道:“你們以後除了給她送吃的,就守在院外,這樣就聽不見她說的話了。”

“高安安!!”

裡面的女人歇斯底里地喊,彷彿已經在崩潰的邊緣!

可高安安卻不為所動,率先離開了院子。

她一走,那兩個婆子跑得更快了,生怕被回來的大人發現,到時候她們就真的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