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街的盡頭,便是繁華的商業街。

如果說蓮花街是為了遊客開的,那麼這商業街就是為當地人開的。

不同於蓮花街上的特色小吃,這裡的小館子,大都以家常菜為主。

兩人隨意找了個室外的小桌子坐下,對著正在忙碌的老闆娘喊道:“老闆娘,老三樣。”

隨後,田七從包裡拿出一瓶有些年頭的白酒倒了兩杯。

“這麼熱的天還喝白的?”

中年人笑呵呵的看著田七,接過老闆娘端過來的一盤花生米,放到了桌子上。

田七撇了撇嘴,看著中年人道:“不想喝給我,自己去拿啤的。”

“喝,喝,喝...”

中間人趕緊把田七伸過來的手掌擋住,生怕晚了一會就被拿回去。

看著酒杯裡已經有些泛黃的白酒,中年人那肥胖的臉上頓時擠滿了笑容。

“我說胖子,你能不能別這麼笑,我看著都彆扭。”

田七看著胖子那一臉橫肉,生怕一個不小心把眼睛給擠沒了。

胖子名叫王德財,因為這體格子的緣故,整條街的鄰里街坊都喊他胖子,久而久之,也就沒人喊他的大名了。

胖子毫不在意的吃了口花生米,看著田七笑眯眯的道:“七哥,其實我今天來喊你喝酒,還有別的事。”

“廢話,沒事你會找我?”

田七毫不客氣的翻了翻白眼,夾了兩個花生米入口,舉起酒杯對著王胖子晃了晃,道:“走一個。”

“嘖...”

烈酒入喉,胖子那肥大的臉色瞬間變得紅潤了起來。

又端起茶杯抿了口茶,這才小聲的對著田七說道:“七哥,事情是這樣的,我一個侄子今年已經三十五了,至今還沒個物件,你給看看?”

胖子說著話,老闆娘又端過來一盤土豆絲。

田七趕緊接過來,看著胖子道:“這種小事還用找我,你給介紹一個不就完了。”

胖子趕緊搖了搖頭,唉聲嘆氣的說道:“要是這麼簡單不就好了,我嫂子從他二十八就給他介紹物件,這都多少年了,光送出去的東西加起來好幾萬了。結果呢,還是電線杆上掛燈籠——有名的光棍啊。”

“......”

田七趕緊喝了口茶壓了壓,生怕嘴裡的土豆絲噴到胖子臉上。

這踏馬是親叔叔嗎,有這麼說自己侄子的。

“行吧,明天讓他過來我給他瞧瞧。”

田七端起酒杯,跟胖子碰了一下,又抿了一口。

聽到田七答應,胖子這才放下心來,又給田七添了點茶水,一臉的微笑。

良久,老闆娘這才端著一盤迴鍋肉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親自給二人放下菜,又從身後找了個小馬紮坐下,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兩口。

“我說你們兩個大老闆,不去對面那酒樓裡吃飯,怎麼竟一天天的來我這蒼蠅館了。”

老闆娘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看著兩人打趣道。

在這邊呆的時間長得,幾乎都知道胖子跟田七兩人。

一個開著個古玩店,一個開著了事堂,在整個蓮花街上也算是異類了。

兩人共同點就是這鋪子都不是租的,都是自己買的,再一個就是平日裡生意都不怎麼忙。

曾經老闆娘也勸過田七不如把這鋪子租出去,光一年收房租也能賺個幾十萬,不過田七愣是沒同意。

久而久之,老闆娘也知道這兩人都不是差錢的主。

“老闆娘你這話就不對了,正所謂大隱隱於市,你這小館子菜美水美人更美,我們不來這還行?”

胖子猥瑣的盯著老闆娘,笑呵呵的說道。

“去,沒個正形。”

老闆娘白了胖子一眼,笑罵一聲。

雖然叫老闆娘,其實也就是個三十多歲的女子。

胖子有一點確實沒說錯,這老闆娘長的確實不錯,只不過長期呆在這飯館裡忙活,時間一久,也就沒有了同齡女子的青春細膩,反而多了一絲歷盡生活的粗糙。

這女人的命也不算好,高中沒念完,就早早下學打工了。

當過服務員,擺過小攤,在廠裡還打了三年螺絲。

等到嫁人以後,才發現自己那個平日裡看著老實的物件竟十個爛賭鬼。

再後來就離婚了,自己一個人跑到濟城,闖蕩幾年以後在這裡開了這個飯館,也算是挺勵志。

“你讓七哥說說,咱們老闆娘是不是那個風...什麼存。”

胖子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沒想起來那個成語叫啥。

田七跟老闆娘對視一眼,皆是無奈的笑了起來。

“嗯?”

這不看不要緊,田七剛剛回過頭,突然意識到那裡不太對,又轉回頭去盯著老闆娘看了起來。

這突如其來的反應讓老闆娘有些發愣,好在幾人關係都不陌生,老闆娘倒是沒有說什麼。

“我說,七哥,你不能因為人家好看就這麼一直看吧。”

看到田七的樣子,胖子有些尷尬的出口提醒道。

田七這才收回目光,沒有理會胖子,反而對著一旁的老闆娘道:“老闆娘,我看你印堂有些暗,你這幾天小心一點,儘量少出門。”

“啊?”

田七話音落下,老闆娘頓時有些驚訝。

在這裡開飯館也有幾年了,多多少少聽胖子說過田七的本事,所以田七這一句話,頓時讓她有點緊張。

胖子更是兩眼蹬大,酒也醒了一半。

他比較瞭解田七,知道田七不會無的放矢,試探著問道:“七哥,要不你給老闆娘支個招?”

田七翻了翻包裡面,最後終於拿出一張黃色的摺疊的符紙,遞給老闆娘道:“我這還有個平安符,你先帶著吧。”

老闆娘半信半疑的接過去,隨即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

“表示一下。”

胖子看著老闆娘在發呆,趕緊指了指田七,示意道。

“哦哦,好。”

老闆娘如夢初醒的點了點頭,隨機從口袋裡拿出一大把錢,有零有整,有些怯怯的問道:“您看多少?”

田七搖搖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伸手抽了一張一塊錢的紙幣,站起身來。

“走了,這頓飯,胖子請。”

田七對這兩人招了招手,轉身離開了。